李安青再是弄了一杯水给他,这一连让他喝了三大杯,见他的脸色缓了下来,自己也是放心了下来,而她现在最怕的就是烙子楚的身体,许大夫说过了,他不能生气,不能动怒,看似与常人无异的他,其实这身体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脆弱,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而他也是知道此事,所以自小便极爱自己的身体,也不可能轻易的去发什么脾气,想来,这一次真的是气到他了。
李安青低下头,看着堆在一边的那些帐本,都已经湿透了,都是某个女人搞出来的事,好啊,她冷冷的撇了一下唇角, 原来是这样,难怪烙子楚如此好脾气的的人也会气在这般,这些帐本芳华已经做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交到烙子楚手中是三天之前,这是几个铺子的总帐,半年一结,本来走帐就不容易,再加上烙子楚的身体不好,这帐走的快要完结了,却是偏生的遇到这样的事情,放着谁也会气的跳脚。
兰东扶起了一直哭的着的锦娘,嘴里还在不断的说着,“锦娘姐姐,你不要紧吧,不要和那些人计较,你这么好的,他们都能这么对你,真是太不应该,也无耻了。”
锦娘不断的哭着,她难过的说道,都是我的错 真的不关公子的事的,而她说着 ,眼睛也是不断的向烙子楚那里看去,只是烙子楚却是低下头与李安青说着什么,她看也是看白。
她又是难过的掉了一大堆的眼泪,在面对兰东对于烙子楚的指责,一直都没有做过任何的解释。
“东家,”兰东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猛然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什么也不说,就任他这么欺负锦娘姐姐?”
他这议义正词严的语调,让李安青终于是转过了身, 啪的一声,李安青扔掉了手中的杯子,还将兰东和锦娘吓了一大跳。
“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兰东将不时的哭哭啼啼的锦娘挡在了身后,活像李安青是什么怪物一样,而他看李安青的眼神,就如李安青是仆人而他是主人,显然都是完全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李安青就这么淡淡的望着兰东,这张脸已经长开了,长大了, 不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卖药草的孩子了,他已经被太多的世俗,钱财,还有贪心带给败坏了,就如同掉进了一个极大的染缸里一样,完全的不复以前的那个单纯扑实的孩子了。
人总会变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有事,竟然可以变的如此的快,如此的彻底,她已经无法从现在这个一脸的怒意加讽刺的脸上,看出曾今属于兰东的任何一份影子。
她冷冷的撇了一下嘴角,就这么走到了兰东的面前 。
“东家,”锦娘连忙的上前,又是一脸的鼻涕,一脸的眼泪的,说实话,真的让李安青感觉很恶心。
而锦娘嘴里说出来的话,在李安青听来,更加的恶心。
锦娘连忙跪在了地上“,东家,都是锦娘不好,惹了大公子生气,都是锦娘的错, 如果东家要罚就罚锦娘吧,这些都不关兰东的事啊……”结果兰东一把拉起了锦娘,“锦娘姐姐,你这么求人做什么,本来就是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病鬼……”
啪的一声,在这个房间里异常的响亮,而这一声过后,瞬间都是安静了,安静的似乎就连各自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兰东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的不敢轩信。
“你打我,你敢打我……”他的双眸腹红,就如同要杀人一样就这么怒瞪着李安青,而他显然是被打的蒙了,这直接拿起自己手中的扫把,想也没有想的就要向李安青的脸上砸。
李安青可能也是没有想到兰东会对她还手,她愣在那里,眼着那个拳头向自己打来,就在兰东的拳头离她再近一些,眼看着就要打到她的左眼之时,她的眼前却是闪过了一方白影。
下雨了吗……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怎么感觉额头有些六六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外面下雨一样……
只是她在拿下手时, 却是发现自己和手指上都是血渍,她颤抖着手指,半天都没有反应……
没事吧,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之上,温温的,清润的,她抬起脸,就见那一张几乎都是没有任何血色的脸,还有一双让她如此的熟悉的好看的永远都是透着暖阳的双眸。
她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男子的面前,看到了他嘴角与自己手指上一模一样的血渍。
烙子楚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唇间的血渍流的更多了。
李安青突然感觉自己的喉间有些腥甜感,这种感觉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再次咳嗽了一些,也是用力的咽下了喉间的那股子血腥之气,或许他的时日真的不多了。
他微微的抬起了唇角,映着这张苍白的容颜,越加的显的那些血迹触目惊心了起来。
“没事了,”烙子楚浅淡一笑,依旧是那般干净的笑容,暖了冬天,凉了夏天,温柔了整个四季,一直一直的都是如此。
李安青的眼神缓缓的从烙子楚的脸上向外移着,停在了兰东的身上 ,兰东这时才是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不时的闪躲着李安青的眼神,尤其是此时,李安青微微眯起起来的双眼,虽然他没有发现,可是被这样一双就像是利刃一般的眼刀子看着,着实的让谁的心里也不会太舒服,而一边的锦娘则是躲在了兰东的身后,连一屁也不敢放。
出了什么事,这时,芳华从外面走了进来,结果一见里面的阵式,也是吓了一大跳,显少的让这张已经极少露出异色的脸,愣了好几息的时间。
“芳华,给我找许大夫来,”李安青淡淡的说了一声,不喜不怒,不燥不急,虽然现在她的心已经可以说是快要炸毛了,炸的都想要折了这个房子,不过,这么多年来,商场的历练已经可以让她几乎是不动于声色的站在此时,看着别人的焦燥,别人的狂乱,而她却是可以这般的无所谓的笑着。R11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