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时候苏素它们集体逃亡,距离7日之期只差一天时间。
我猜想她不可能转移目标、盯上其他居民,有可能回到原来的藏身之所暂时躲避,要不就是去了梁景誼和张静芸他们的住所,打算藏到明天晚上再现身。
想到这种情况,我看了看顾风,再看了看杨卓,可能又要麻烦他跑一趟:“能不能请你去这几个地方帮忙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们就及时联系?”
杨卓皱眉,似乎不愿意出动。
我不清楚他在顾虑什么,把地点说清楚后,又问了一遍他的意思:“你不想去,是因为你认为这里或许会更危险,还是有别的什么顾虑?”
杨卓依旧没开口,隔了良久才缓缓朝我点头,转身施法离去。
这不会说话的反应,心思真是很难猜。
捋了捋头发,顾风也紧张起来:“如果我们警方的人里面也有会驱魔人,说不定这起案子办起来也不会这么困难。”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回到沙发上坐下。
漫长的夜晚不过刚刚开始,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各种大事即将发生。
我时刻保持警惕,柳萍和赵子言有什么反应,我也没理。
只要鬼气不出现,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好在,杨卓很快就回来了,他首先去了梁景誼等人的家中,没有发现苏素等人的亡魂,之后又去了老城一趟,着重查了下水道一带的位置。
方位已经锁定,杨卓告诉我,苏素他们是暂时夺回了老巢,但回去的只有苏素和周阳,周海的亡魂却下落无踪。
可是,周海不在星悦小区,又没回去,还能去哪儿躲着?
难道,他还能回到他在主城的豪宅不成?
不想让杨卓跑来跑去的麻烦,问明情况后,我就让他留了下来。
时间过了11点,屋子里反而不冷了,剩下的时间只有24小时,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
心事重重,再次静坐到天亮。
在屋子里待了一整晚的时间,我还好,柳萍和赵子言却坐不住。
清晨出门,陪他们在楼下吃了早饭,我们五个人待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说话。
顾风接了电话回来,告诉我李维那边一直关注着梁母和张静文,昨晚也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好,还问我们这边的情况如何,需不需要帮忙。
意外的是,我们回去的时候,顾风的父亲竟然带着刑警队到了。
几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口,身姿挺拔如松的中年刑警领导,远远看着威严有气场。
这是我第一次和警方合作,对方还主动来了,多少令我有些意外。
顾风也十分惊讶。
他过去打了声招呼,很快就和他父亲一起走到我身边,盯着我问:“情况怎么样?”
我迟疑,难道还能告诉他们,犯罪嫌疑人是一群鬼,现在还跑了吗?
扫视顾风,他代替我解释了一下昨晚发生的情况,然而他父亲话不多,只是背着手问我:“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没有。”不过,想到之前在老城设下封印的女子,我还是忍不住说,“如果方便的话,想拜托你们帮忙联系十年前参与封印的人,让他们想办法重新把封印弄好。”
“这件事,我们已经想到了。”顾局长说话毫不含糊,“昨晚和那边打了个电话,你们这边什么事也没有,估计是他们已经出手了,就看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我们一起协助你们处理这几起案子。”
他们已经出手,厉鬼才消失的?
“不可能!”我立即反驳道,“昨晚杨卓去看了,苏素和周阳的亡魂还在他们死亡的地方,如果这件事真的处理好了,为什么周海的亡魂会不见了,我们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驱魔的方法虽然不是人人都懂,但他们是警察,至少懂得办案。
再朝顾风使了个眼色,我连忙对他说:“开车去老城吧,让柳萍和赵子言跟着我们。”
不亲眼看到情况,我绝对无法相信所有厉鬼都已经被封印,没有一个逃脱的!
顾风点头,和他父亲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迅速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杨卓坐在副驾驶,我和柳萍、赵子言坐在后座。
上车之后,两人忧心忡忡,赵子言也忍不住问:“我们必须跟着一起去?”
“是。”
“万一又遇到危险呢?萍儿怀着孩子,我……”
“她怀孕是很重要,但你别忘了,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孩子首当其冲会遭遇伤害。”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便望向坐在前方的杨卓,“会不会是你昨晚前去探查以后,死亡之地就被他们封印?”
杨卓摇头,回眸解释:“我,留下了,气息。”
果然如此,他做事很有条理,只要留下了气息在下水道,那么有人设下封印,杨卓肯定会有所感应。
顾风开车的速度也十分迅速,很快就带着我们前往老城。
身后依旧跟着三辆警车,我不知道他父亲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虽然没问,顾风也稍微解释了几句:“估计我爸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才来的,这起案子当年就是他的心头大患。如果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话落,他又问,双手紧握方向盘:“对了,设下封印的人,你们认识?”
我依旧观察着杨卓的后脑勺,尽管看不到他的表情反应,心底也微微浮现出一番思量来,缓缓吸了口气,再将它轻轻吐出:“应该吧。”
只是对方不喜欢我,估计恨不得我死,这次前来相助,若是有机会相见,说不定还要找我算以前的旧账,想来也是十分危险的事。
——
到达老城后,顾风停好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随杨卓,由他带领着我们,找到了周阳尸体的位置。
苏素是直接变成鬼的,但**凡夫既是她的鬼身,而在下水道中藏着的,只有周阳的尸体。
据杨卓分析,这尸体是当年苏素亲手抱下去的,之后苏素也待在了下水道中,再也没有走出来。
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选别的地方,偏偏选择下水道?”
这种地方又脏又臭,难道抱着儿子的尸体躲在这儿,仅仅只是为了防止被周海找到吗?
顾局长想找人前来搜寻整个下水道区域,寻找周阳尸体的下落。
柳萍之前被附身时,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双手紧扒着赵子言的左手胳膊,紧张,语气怯怯地说:“领导,我说句您或许不相信的话,这下头不只是有那小孩的尸体,还有婴儿的尸体!就是赵淑梅的那个孩子,我看见的就是赵淑梅的那个孩子,是个小婴儿呢!”
是呢,柳萍不说这番话,我差点儿忘了周海他们的尸体还在下头。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禁恍然大悟:“说不定封印真的设下了,但被封印的只是周海的亡魂!”
话落,我便转头看向杨卓:“我下去,你在上面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不行!”他头一次如此激动地扣住我的手腕,不允许我有任何行动,“要去,一起去!”
杨卓一字一顿地说:“不能一个人,犯险!”
一起去才是真的犯傻,我无奈皱眉,望向他解释:“那你去,我在上面守着,总要有人留下来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符纸。”他固执地要和我一起行动,好似一刻看不见我,他就会担心。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昨晚我让他去探查时,他的反应会有所迟疑了。
原来,他是不想和我分开行动。
那怎么之前他来了这么多天,却迟迟没有和我见面?
各种疑问浮出心底,我拧紧秀眉,转动眼眸。
顾风也提议道:“不如把符纸分给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你们,或者去外面等?你们一起去,相互还可以有个照应,出了什么事,也可以一起应对。”
我估计他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全,转眸细想,便将杨卓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漆黑无比的小石头,又比了比我单肩背在身后的背包:“石板。”
“封印石板?”
“嗯。”
我明白了,他是想让我把封印石板给顾风他们,上面的封印咒还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
既然杨卓有了计划和打算,我便听从他的安排即可。
掏出石板后,杨卓也将手中黑色小石头递到顾风手中:“这是,炼狱石。”
我浑身一怔,但看杨卓的表情,炼狱石似乎并非坏东西。
他仔细交给顾风,一字一顿倾吐:“隐藏,气息。”
怕顾风听不明白,我连忙帮杨卓说明道:“可以隐藏我们人类的气息,让厉鬼找不到我们的踪迹。但你们开来的车辆很多,待在车上,法器就分散了,不能同时发挥作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待在一块儿,有什么事两个法器就可以同时保护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有什么危险情况,大家都可以同时警觉。”
我实在不放心他们,在杨卓施法打开下水井后,又忍不住补充了几句,对顾风千叮万嘱:“还好,一定要切记你之前经历过什么,鬼气出现后,带来的鬼打墙、鬼遮眼等情况,都可以让你们陷入幻觉之中,很容易出事。所以……”
“我知道,你们也要小心。”顾风打断我的话,想要帮杨卓的忙,却被杨卓阻止。
“还说你知道?”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看着杨卓将下水盖放在一旁,“这些沾染了鬼气的东西根本不能碰,要想真的安全,就老老实实呆在不动,什么事也别做,知道吗?”
——
我极少与人说教,实在是因为情况危急,不得不多次嘱咐。
和杨卓一起爬到下水井下方时,浓烈的恶臭迎面扑来,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了顾风离开时尴尬又无奈的神色。
转而,那画面很快从脑海中消散,我就着杨卓伸来的手,一把握紧,跳下了最后一步阶梯。
周围黑漆漆的,他展开右手,幻化出一片法器之光,依旧用的是一枚小小的法术石头,但这枚石头却是白色。
“这是你平时惯用的法器?”
“不,小玩意。”他说着,石头在手心转动,随意地回答,警惕地目光观察四周。
而后,他好似终于意识到我刚才问了什么,便将手中石头递到我眼前,给我观看:“五彩石。”
“那,一共有五颗?”
“嗯。”杨卓点头,顺着他昨晚探查过的方向,带着我继续往前走,“每颗石头,作用不同。但是,不是法器。”
“只是小玩意?”用他的话来说,恐怕这些石头都无法驱魔,只是能够在遭遇灵异事件时,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
比如,他之前交给顾风的黑色石头,是用来隐藏自身气息的。手中这块白色石头,作用便是照亮黑暗。
“别的石头还有吗?”
“兜里。”
“包括你之前用来储物的石头,也是?”
“对。”
他一一作答,我们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地带回响。
走了许久,我才意识到,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我们的手始终紧握着,杨卓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和我走了很久很久,在我察觉的时候,他也反应了过来,低头望向我们握在一起的手,锋眉微蹙,反应比我还要惊讶。
我挣脱他的掌心,迈着脚步,小心翼翼地踏过污水。
没办法,这里环境脏乱差,就算我走得再小心,鞋子和裤腿还是被污水弄脏了,那股难闻的气息不只是钻入了鼻息里,仿佛还渗透了毛孔,浑身上下,无一不是难闻的恶臭。
大概猜到我会不适应,杨卓又掏出一枚紫色的石头,递到我手中。
未想,我接过那枚石头后,便立即察觉到了那股清晰之气,还能清楚地看见在我身边浮现出了薄薄的光晕。
这是一个屏障法器,可以让我和外界的情况隔离开来,不受鬼气和恶气的侵蚀,还能看见外面的环境。
但是,杨卓的身形并没有在这道屏障内。
我一边走,一边不解地问:“没办法扩大屏障的范围?”
“……有。”这个字,他说得很缓很慢,隔了良久,才迟疑地回头看我。
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我顿下脚步观察他的眉眼,注意到他的手又一次靠近我握着石头的左手,缓缓用力,长指从指缝中穿过去,与我十指紧扣。
屏障在此刻慢慢朝他身旁扩散,将他的身形包围,同时划过了一片流彩,从眼前迅速晃过,亦如夜晚划过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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