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夜，很黑。
老道人的脸色，更黑。
堂堂顶天大神，在乱流中，没逮住一个小神，已是很丢面子，入了仙界，竟又被一个小仙收拾了一顿。
他以为他很行，可大乾坤压下来，他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被一掌镇压。
偏偏，那丫头还油盐不进，不要仙丹，不要神石，不要秘器，不要法卷，就要他的本源血。
于是乎......。
“你个小崽子，此事没完。”
老道人骂骂咧咧，走着走着便上了神界。
今夜，他火气很大，得找个抗揍的撒撒气。
好巧不巧。
他撞见了恶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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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喂！”
正所谓，多年不见，甚是想念。
老道人手脚麻溜，又拎出了他的杀猪刀。
阿...嚏！
赵云再现身，已是一片延绵的群山。
正巧，他还认得，可不正是凡间的不死山吗？
然，一番俯瞰，山中并无千秋城，更无仙级大阵。
“什么情况。”
他愣了一下，左右望看。
是不死山无疑，千秋城呢？拆了？
更诡异的是，他于这片天地而言，仿佛是虚幻的一般，落下时触及山峰，如若透明的魂魄，穿山而过。
懵，他是一脸的懵。
出了乱流，怎成这般模样。
合吾！
他疑惑时，突闻呼喝声。
侧眸一瞧，才知是走镖的马队，正从山外路过。
为首的镖师，虎背熊腰，一边喊，一边在前开道。
赵云飘了下来，无视所有人，就盯着一辆戴蓬马车。
车上，坐着一个少女，正悠闲的挥动马鞭。
“云烟？”纵少女差着年岁，可赵云还是能一眼认出，那是他天宗的师傅。
这特么哪个年代？
赵公子有些凌乱了。
思来想去，问题还是出在他本身。
他是开窍了不假，但对时空之道，依旧没有悟到家，乃至出乱流时，一不留神儿落到了过去的时空。
皆为真实，相对虚幻吗？
赵云眉宇微皱，心中这般问自己。
对，定是如此。
存在既是真，他眼前的少女云烟，有血有肉有情感，当然是活生生的人。
他，也一样。
只不过，他们之间隔着时空。
也便是说，他于这个年代而言，就是一个虚幻的过客，能听能说也能看，却无法干预这个时空。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才能回去。
他狠狠揉着眉心，憋了一肚子骂娘的话。
时空乱流是个坑，兜兜转转近千年，好不容易才出来，又跳进了另一个坑。
“妹子，渴了吧！”爽朗的笑声响起，有人骑马而来，与云烟所坐的马车，并排而行，递来了一个羊皮水壶。
“谢谢林羽大哥。”少女嫣然一笑。
瞧马背那人，本就迷糊的赵云，又愣了一下。
那是个青年，生的器宇轩昂，配合一身劲装，英姿勃发，唯一影响美观的，便是其左边额头出，有一抹刀疤。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尊荣，竟与他生的一模一样。
“她姐俩有仇？”
“嗯，师傅早年曾下山历练，爱上了一个走镖的人，云凤师伯得知，将其杀了，还将那个镖局，灭了个满门。”
多年前，他与师姐穆清寒的谈话，在这一瞬，浮现在了脑海，配合眼前这一幕，貌似毫无违和感。
瞧云烟看青年的神态，嫣然中带着一抹娇羞，若非有爱慕之心，怎会有这般姿态。
师姐没骗他。
年少时的云烟，真就下山历练过，也真爱上了一个走镖的人。
唯一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镖师竟与他生的一般无二。
“难怪你看我的眼神儿有些怪。”
赵云喃语，不觉忆起了在天宗时的点点滴滴。
云烟时常梦游，有那么一次，还捧着他的脸庞，看了又看。
当年他不懂，如今他懂了。
云烟哪是在看他，分明是在看她爱的人。
谁让他与那个镖师，生的那般相像呢。
此事，云烟未曾与他提及过。
若非亲眼得见，鬼晓得是这么个画面。
“林羽。”
赵云默念着青年的名，凑近了一分。
真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像，真太像了啊！
长得这么帅，云凤真好意思杀？
说到云凤，她该见过林羽的，怎的当年见他时，半分不惊讶，还是说，灭门的那一夜，云凤压根儿就没进去，是手下代劳？
合吾！
镖队越过了大山，奔向了天边。
赵云如个幽灵，一路跟随，看的更多的，还有云烟和林羽。
他家师傅少年时，真太活泼了，大大咧咧。
倒是林羽，撞上这般热情洋溢的少女，略显腼腆。
路，是漫长的。
可时光，却是短暂的。
至少，于少女云烟看来，过的很快。
行至大道一端，有一只白鹤从天而降。
白鹤上，还立着一个女子，乃天宗的长老。
赵云未见过其真人，却见过其画像，当年他入天宗时，这个女长老，已过世多年。
正是她，半道接走了云烟。
少女情窦初开，云烟走都走的很不舍，乃至白鹤飞出很远，还回眸望看。
林羽亦如此，一步三回头，待望不见人影，才拿着云烟送他的香囊，怔怔发呆。
赵云也走了，化出了诸多分身，奔向了四方。
其中有一个，便跟着林羽的镖队。
而他本尊，则去了帝都方向。
大夏龙朝的皇城，依旧恢宏磅礴。
云雾缭绕的天宗，也还是那般波澜壮阔。
这个年代，大夏的皇帝，还不是龙战。
这个年代，天宗的掌教，也不是杨玄宗。
他记忆中的很多面孔，都显得那般年轻。
他望见了紫衣侯，一身浩然正气，就是有点不安分，时常捉弄大夏鸿雀，满眼都是他的师姐。
皇族的大祭司，纵是回过头再看，他还是恨的牙痒痒，直至在帝都望见落霞，他才露出一抹笑。
罗生门主嘛！可不是来这游山玩水的，是来搞刺杀的，险些一剑灭了鸿雀。
除了老熟人，他还在街头，望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烛空。
这个年代的烛空，还是凡界主宰，难得见他不钓鱼，如个闲散的老大爷，在街上溜达。
诶？
路过赵云时，烛空有一声轻咦，朝这方看了一眼，才嘀嘀咕咕走了。
倒是赵公子，如个跟屁虫，一路尾随。
按说，身为凡界主宰，身融大乾坤，应该能看到他的才对，眼神儿这么不好使吗？
“从哪来的回哪去，敢扰时空，老夫一掌劈了你。”
烛空瞥了一眼，转身便没了踪影，留下赵云，一脸的尴尬。
就冲这句话，他回至尊城后，也得把烛空好好修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