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民风彪悍,在刘钧拖住了胡人脚步的情况下,哪怕没有靖卫军的存在,也并没有什么乱象,但是刘钧一行人刚过了并州与冀州边境,就遇到了些意外。
已经快到中午,但是路边不远的小村庄却没有丝毫人烟。
刘钧勒住了马匹的缰绳,有些疑惑地望过去,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只是村子里没有一个人。
刘钧回头看向东方白。
东方白了然,微微点头,跳下马背,宛如一道轻烟,向那个小村庄飘去。
不一会儿,东方白回来了,只是面色有些难看,显然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村子里没有死人,没有打斗,屋子里衣服细软都没有收拾,锅碗瓢盆也都在,但是上面已经落了很厚一层灰,显然,人离开的时间不短了。”
他看了刘钧一眼:“很明显,他们是被强制带走的,有这个威信的,只有官府了。”
刘钧皱眉。
一行人再度启程,只是气氛十分压抑,路上又见到两个小村庄,也是同样的情况。
一阵风吹过,刘钧忽然一愣,血腥味,还很新鲜。
队伍中的其他人如今对血腥味也十分敏感。
一行人催马狂奔,不过一炷香,他们便到了血腥味的源头,那是一场还未结束的厮杀。
一群人衣着破烂,却满脸都是暴戾,一看便是山贼劫匪之类的人物。
他们围着一辆歪倒在地的马车,马车的周围躺了十来具尸体,除了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其他都是劫匪。
一个络腮胡死死护在马车周围,看样子这地上的尸体基本都是他的杰作。
马车里还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不时有人试图越过络腮胡,去攻击马车里的人,却引得络腮胡拼命地反击。
刘钧一眼便看到了马车上双刀门的旗帜,不用他说,刘若梅便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死来!”一声怒吼,她一刀斩过,一个头颅便飞了起来。
刘钧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战场,以他们现在的战斗力,这群劫匪,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
“留个活口。”刘钧的话刚刚喊出,童百熊一棍敲下,最后一个劫匪脑浆迸裂而死。
童百熊回头对刘钧尴尬地笑:“那个啥,我没收住手。”
刘钧叹了口气,从刘若梅出手,到童百熊杀死最后一个,不过两个呼吸,20来个人就死得干干净净。
这群人现在武功倒是不弱了,就是杀性有点大。
杀了就杀了吧,还有其他的方法找到他们的老巢。
气喘吁吁的络腮胡小心翼翼从马车里抱出一个两三岁的女娃娃,又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满脸的无奈。
刘钧走过去:“你也是双刀门的,我怎么没见过。”
络腮胡对刘钧一行倒是没有怎么戒备,毕竟人家砍瓜切菜一般把自己对付不了的敌人给收拾了,不过他看刘钧一行人的目光也有些疑惑。
他的目光在刘若梅、马成龙、马成虎他们手中的厚背训练刀上掠过,有些疑惑,这确实是他们双刀门独有的东西,其他门派不会用这么笨的家伙。
“你们,也是双刀门?”
他说话都有些没底气,他入双刀门二三十年了,可是看看这群年轻人的身手,自己的掌门师兄恐怕也就这份能耐吧,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一个假的双刀门。
自己不过离开门派小半年,双刀门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冒出这么多年轻的好手,莫非,这个世界还有另外的双刀门?
一时之间,他的脑海里蹦出各种各样奇怪的想法。
刘若梅抱拳道:“可是雁行刀左庭?”
络腮胡有些迷糊:“是我。”
刘若梅笑了起来:“我是跟着罗通师傅学的刀法,论起来我还要叫你师伯祖呢。”
“啊?”
虽然还不太明白,但左庭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丫头,想着人家都叫自己师伯祖了,那应该不会错。
刘若梅目光转到他怀里抱的小孩子:“师伯祖,你这是在给别人做护卫吗?”
左庭看着怀中的孩子,眼中露出悲哀:“倒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的一个朋友在朝中做官,却不料前段时间得罪了人,入了大狱,我这半年奔波求助,本来有了些眉目,朋友却在大牢中得了急病死了。”
左庭似哭似笑:“我护着他家独子一家想着回双刀门先安顿,却不料半路竟被一伙劫匪坏了性命,最后竟只剩下这个两三岁的女娃娃。
“我这是办的什么事?”
刘钧在一旁看着,虽然理解他的感受,却不赞同他的作为。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留两个人在这儿看着,其他人跟我来。”
不用刘钧出言提醒,其他几个经过红娘子调教的立刻就找到了那些劫匪经过的痕迹。
那些劫匪的巢穴离此地并不远,他们盘踞在一个坞堡里,邬堡的大门口吊着十几具尸体,此刻早已腐烂发臭,坞堡原来主人的结局不问可知。
对于这种院墙只有两三米的坞堡,他们根本用不着助力,一个翻身便跃上墙头。
到了此刻,那些劫匪才发现有人入侵。
刘钧就坐在坞堡的门楼上,看着刘若梅他们清理劫匪。
这次,显然他们有留手,不到一刻钟,一个身材雄壮的劫匪被童百熊掐着脖子拖了过来。
童百熊对刘钧讨好般笑了笑,把劫匪丢在地上:“这个应该就是这伙劫匪的头目,这次可是我抓到的。”
刘钧无奈地摆摆手,童百熊屁颠屁颠站到一旁。
刘钧伸手虚抬,劫匪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掐住脖子拎了起来。
“附近的村子的人都去哪儿了?”刘钧的声音冷冷的。
劫匪头目本来就被童百熊他们的杀戮吓得不轻,又见到刘钧这样匪夷所思的手段,两只眼球乱颤,手脚直抖,哪还说得出话。
只是刘钧此刻心情实在不好,一声暴喝:“说!”
这下,就连附近的童百熊他们也有些承受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更别说处于刘钧怒火中心的劫匪头目了。
众人只见劫匪头目眼角鼻孔,就连耳道都流出鲜血,可是他却有些诡异地平静下来:“流沙河那里发现了金矿,官府把人都拉去挖矿了。”
刘钧松手,那个劫匪头目软软倒在地上,转瞬便没了呼吸。
刘钧还是平时的那个样子,但是此刻就连和他关系最好的李沼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半晌,刘钧缓缓开口:“走吧,我们回家。”
刘钧走在前面,脊背挺得笔直,跟在后面的东方白莫名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刘钧背上,让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