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喑哑的声音响在慕南头顶:“你要找我红杏出墙?”
白山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如黑压压的泰山挡住了慕南眼前所有的光,逼人的冷酷气息压得慕南小心肝都快喘不过气儿来。
慕南两只眉头都快皱成疙瘩了,伸手推了推白山的胸膛,不悦冷哼:“离我远点,我都有顾煜泽这颗歪脖子树了,压根看不上你。”
“你既然看不上我,又为何瞒着顾煜泽将我带来这间小屋。”白山眼底划过戏谑,少女身上淡淡温热的气息异常好闻,让他忍不住又靠近了点,“落了锁,暗了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定对我有非分之想。”
慕南心头滚过一万头草泥马。
你才有非分之想,你全家都有非分之想!
白山靠地很近,慕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仿佛身边挨了只万年老僵尸,总让她有一种拧断僵尸脖子的冲动。
早知道白山脑子里坏水多,就该直接用打昏了用绳子绑走!
蓦地,小杂物间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赶紧找找,白总可能迷了路。上面吩咐了,舞会结束前必须找到人!”
“是,值班长。”
脚步声紧锣密鼓入耳,慕南下意识高高竖起耳朵,眼神勒令白山闭嘴。
白山岂是那种听话的人物,小狐狸越让他安静,他越手脚不安分,说:“将我引到这种偏僻地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慕南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找你聊天呗。”
白山咋摸着这两个字,轻讽:“聊天,聊什么?”
慕南:“现在不正聊着。”
白山:...
“唉唉唉,你别走。外面的人还在找你。”慕南见白山退后了两步,赶紧上前扯住他的胳膊,将他高大身躯往后猛地一扯。
冷不防杂物间物品太多,白山一个不小心绊倒了角落的纸箱子,整个人“啪”地砸到慕南瘦削的小身板上。
“砰~”
白山坚硬的下巴装上了慕南的额头,骨头相接,尖锐的疼痛从白山下巴传来。
慕南差点把眼泪撞出来,还没来得及叫唤,忽地听见小杂物间外的声响。
“什么声音?”有人疑惑地问。
慕南心一紧,赶紧捂住白山的嘴,手指刚好戳到白山被撞上的下巴,疼痛骤然让白山眸子紧缩。
但是女子纤细温热的手指头,又让他心头微漾,眯着眸子,凝视近在咫尺的那一张俊俏绝美的脸儿。
“别发呆了,赶紧去找白总要紧。”杂物间外,另一人扯了扯同伴的肩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慕南耳朵里。
确定门外没人,慕南总算松了口气。
赶紧把手爪子从白山嘴上挪开,还顺带嫌弃地用衣服擦了擦手掌心。
“靠,你下巴是铁做的?差点把我额头撞出窟窿来。”慕南先发制人,揉着自己生疼的额头一个劲儿抱怨。
她额头铁定冒出了个乌青的包,到时候顾煜泽瞅见了,她这几天别想有好过的日子。
这样一想,两只漂亮眼睛立刻瞪得浑圆,埋怨地剜了好几刀白山。
白山没说话,大手落在慕南鼓起包的额头上,轻揉了揉。
慕南脖子往后缩了缩,露出不屑且嫌弃的小表情儿:“别碰我,我怕鬼上身。”
白山:“你撞撞脑袋也好,把脑子里的坏水儿都撞没了,才像个正常人。”
眼瞅着高大的身影覆盖过来,男性荷尔蒙气息在慕南鼻息弥散,夹杂淡淡古龙水味儿,有种古怪的暧昧。
慕南扭扭脚踝,下一秒右腿像弹簧似踢了过去,目标直指白山下腹的那块地儿。
亏得白山有些武术底子,电光火石之间飞速后退,站定后,幽冷眸子逼视着慕南:“你像个女人?动不动就踢男人这地方。”
慕南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露出威胁笑容:“小爷我当了二十多年假小子,下次你再敢动手动脚,我让你断子绝孙!”
白山这回对慕南彻底佩服顾煜泽了。
能拴住这小狐狸的心,是拥有何等胆量的大人物?
小杂物间陷入长久的沉默,慕南收拾了白山,掰着手指头又百无聊赖等了许久。
直到耳麦里传来小三子愉悦的报告:“老大老大~任务圆满完成。莫磊与美国勾结的证据已经找到部分,同时掌握了其下一步的贩卖资料行程。”
慕南总算放下心来,脸上露出醉人的笑容,朝白山挥挥爪子:“晚上吃饭吗?你请我。”
两人出了杂物间,公益舞会早已经结束,随处可见收拾整理的工作人员。
慕南乐呵呵跟着白山走到地下车库,等候良久的两个保镖一看见白山,赶紧迎了上来。
“白总,您去哪儿了,大家在到处找您。”其中一人殷勤地问,无意间发现白山红肿的下巴。
白山只冷冷地瞥了眼他,保镖自动垂头,不敢再过问。
慕南在边上笑嘻嘻地问:“白总,要不您捎我一程,刚才正是不好意思。”
白山还没回话,一声凉飕飕的音儿飘了过来:
“你们刚才做了什么?”
顾煜泽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没有一点声音,活生生出现在慕南身后,慕南差点吓得一个趔趄摔倒。
“顾、顾煜泽?你还没回去?”慕南瞪大了眼睛,约莫是做了亏心事,居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顾煜泽将这只小狐狸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眸光落在她故意用刘海遮挡住的额头上,他的手指落在慕南额上的包,摁了摁:“额头是怎么回事?”
慕南疼得眼冒水光:“我、我走路没看路,撞到了墙。”
白山在边上轻笑,眼眸划过一丝狡黠:“小南,事到如今,你不必替我解释。”
慕南脑袋一炸,小南?窝草,白山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亲近过,谁是你的小南?
顾煜泽是何等精明的眼,瞬间发现了白山红肿的下巴,结合慕南额头的撞伤,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白山面上一派正经,继续添油加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偶尔有点碰撞是很正常的事。”
慕南赶紧摆摆爪子,给自己解释:“不是不是,顾煜泽你脑子清醒点,这是离间计!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下巴,就这样。”
顾煜泽没说话,只紧紧攥住慕南的手心儿,再冷冷睨了眼白山,头也不回往车库另一边走。
白山无声微笑,锁住慕南清瘦的背影,鼻翼间仿佛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让他眸子骤然幽暗。
————
入夜,青空宅。
“疼疼疼,你轻点~”
慕南眼泪差点掉了出来,顾煜泽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药膏,一沾在她额头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洛妈在边上小心翼翼等候着,不安地看着少爷的动作,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慕南脑袋戳穿来。
顾煜泽丝毫没有因为某只小狐狸的求饶就放轻动作,手指摁了下她额头的肿包:“知道疼了,还敢整天到处跑?”
慕南有些小委屈,嘟囔着蹭开顾煜泽的手指:“任务嘛,总得付出点代价。我以前哪次任务没受过伤,这次是最轻的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任务基本上没受过伤,偶尔弄点伤就分外地疼。”
在瞅到顾煜泽眼底的心疼后,慕南赶紧换了说法。她在部队里枪林弹雨,这些事是万万不能在顾煜泽面前提及,她害怕看到他眼底的疼痛和怜惜。
“别动,我再给你抹点药油。”顾煜泽声音喑哑,慕南果真没动,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清亮的眸子眨巴眨巴着,异常地听话。
“好奇怪,这种小伤我根本不怕。”慕南手指揪着顾煜泽的衣角,小声说,“可是你一碰,就觉得特别的痛。”
难道是情人之间的必然,任何一点小伤小痛,都会被相爱的两人无限放大。
明明能够承受的疼痛,一旦看到顾煜泽心疼的目光,慕南总觉得有点委屈、有点想掉眼泪,仿佛自己缺胳膊断腿儿似的。
顾煜泽没回答她的问题,依然小心温柔地替她擦药,又问:“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
慕南咧嘴一乐:“肯定,我亲自安排布置的任务,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想到公益晚会有条不紊的任务过程,圆满将莫磊的怀疑目标嫁祸给白山,慕南心里就一阵嘚瑟。
然后脑子里骤然冒出舞会上的场景,慕南眼睛骤然清冷,斜斜瞄了眼顾煜泽:“话说,今天你是不是和很多美女跳了舞?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要是你真的看上了哪家小姐,给我说一声,我马上搬出去给她挪窝。”
一想到那位大胸美人儿毫无掩盖的爱慕眼神,慕南心里就一阵酸水儿冒啊冒,差点把自己五脏六五给酸没了。
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对着顾煜泽那张妖孽脸揉揉捏捏掐掐,变成丑陋的大饼样儿。
心里呐喊: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长得好看还有权有势,这不是整天给我招摇过市招苍蝇?
面对慕南恐怖的咸猪手,顾煜泽眸子幽暗,给她额头上药的姿势依然不变。
过了一会儿,慕南捏够了他的脸,手刚放下。顾煜泽忽的凑了过来,稳稳咬住她的唇角,缱绻悱恻...
洛妈在边上温和地看了好一会儿,对两人之间纯纯的爱恋非常满意,转过身,欢快地哼着小曲儿给两位准备晚餐。
少爷感情顺利,该给青空宅准备间婴儿房了,洛妈愉快地想着,无比期待小少爷的出生。
另一边,路家。
理事长夫妻刚回庄园,直接将路晗和路诗诗叫到书房。
“臭小子,给我跪下!”
理事长脾气大,外人在不好直接发气儿,一回家立马暴露河东狮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