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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安室透带着他的捡鬼体验券出门,马上又要神隐,江夏追出门拉住老板,试图商量:“不如我也一起去?”

安室透疑惑:“你去干什么?”

江夏像个正经学徒一样体贴道:“给你打下手。”

安室透果断拒绝:“不用,你好好工作。”

公事上的理由走不通,江夏想了想,换了一条路:“这是我的券。”

“……”安室透沉默片刻,摸出钱包,“那卖给我。”

“不行,这是非卖品。”江夏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疑,但他想想远处的鬼,语气坚定,“客户送的都是心意,怎么能拿来牟利。”

安室透:“……”

他本来想,江夏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琴酒或者哪个疑心病要求江夏注意自己的动向。

但很快,安室透又想到,一开始,江夏轻易就把券给他了,是后来才突然……

他回想起自己出门前,江夏取出手机搜索的动作,仿佛懂了——江夏或许是突然发现这是一家名人开的店,体验券还是限量款,所以想跟过去凑个热闹。

江夏见安室透忽然沉默,感觉有戏。

他继续暗暗安利自己:“你一个人去容易引起怀疑,但是带个学生就不一样了。目标会放松警惕,我还可以帮你望风。”

“嗯……”安室透打量了一下江夏。这个学徒偶尔很烦人,但是他安静点不说话的时候,的确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安室透虽然每天都希望组织垮台,但组织的任务,他也会认真做。

一是上司和同事并不全是傻子,划水太明显,容易被看出来。二是组织要做的事,对他们公安来说,通常也是宝贵的情报,顺便还能积攒功勋提升地位。

另外,卧底除了日常卖组织,其实还有一件该做的事——策反新卧底。

策反已知成员,要比再派一个卧底方便得多,虽然这样也有缺点,比如很容易被反复横跳的新卧底背刺,甚至暴露原来的卧底,不过……

安室透默默看向江夏。

其实他一直觉得,江夏挺适合被策反的。

虽然原则上讲,要关爱未成年,关爱岛国未来。

但是如果江夏非要掺和进自己的任务里,那也可以多加接触,慢慢把他往这个方向培养。

毕竟江夏和别的未成年不太一样,他好像从小就被父母带着在组织里混,违法的事肯定没少干,洗白难度太大,不如直接当个灰色的卧底。

江夏看到安室透若有所思了半天,最后终于点了一下头。

“给你15分钟收拾行李,然后出发。”安室透做完决定以后,转身出门,“如果迟到,你就留下看店吧。”

15分钟,差不多是安室透走到附近的停车场,再把车从那开过来所需要的时间。

再多,他的车可能要被贴罚单。毕竟这里离警视厅很近,有很多执法人员日常路过。

江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点日用品,等回到事务所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室透的车停在门口。

路上,安室透递给江夏一张照片,顺便告诉他前情:

“前一阵,我们在某个常用地点开会的时候,有人撞掉了柜子上的陶器摆件。那只陶器里有很奇怪的构造,看上去正好能固定住一款待机很长的录音设备。”

安室透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碎陶器:“我们怀疑有人想用它窃听,而根据调查,这件陶器是菊右卫门的作品,但它内部的风格却和菊右卫门很不相同。我本来怀疑这是冒名仿造,但是顺着来路查上去,却发现它的确是从菊右卫门的陶器作坊里流出来的。”

菊右卫门年事已高,最近制陶制瓷已经不在状态,一向拒绝接见来客。

安室透本来还在思索,该怎么尽量自然的跟他接触。没想到刚才一进事务所,正好看到江夏拿着和菊右卫门相关的体验券。

……这个学徒,不说别的,运气是真的很不错。

车里,江夏打量了一会儿照片,隐约明白了这究竟怎么回事——这款独特的陶器,正好能和他知道的某一起案件对上。

黑衣组织又在和普通命案斗智斗勇了。

不过,反正这次能捡到鬼,他怎么都不亏。

……

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安室透行程比较忙,不喜欢把事情拖到下一天。

然而半路上,他的计划被迫打乱。

车在林间穿行时,不知碾到了什么,突然爆胎。

江夏本来还在靠着椅背犯困,此时却一下坐直——林间爆胎,借宿偶遇命案……漫画里都是这么画的!

安室透只当江夏是因为爆胎而惊讶,没有多想。

他停下车,打开门,下车查看。

江夏也跟下车,假装关心这台代步工具,实际上却在专心打量周围。

很快,江夏的目光穿过一片粗壮的树木,落在了几十米外的山崖下。

那里有一片被木架支在半空的古朴房屋。

这时,被江夏当了一路抱枕的小白和宫野明美也抬起头,看向那边。

江夏本来以为,鬼们是感受到了杀气,或者式神的气息。

没想到两只鬼嘀嘀咕咕的交流了一下,反馈过来的情报,竟然是找到了鬼胎。

江夏一怔。

……这也太美妙了吧。

这时,后备箱咔哒响了一声。

江夏被惊动,转头一看,发现安室透竟然在车里放了一枚备胎。

安室透拎出一只工具包,打算就地换胎。

江夏:“……”

……不行!!!

在他拿到新鬼胎之前,谁都别想走!

江夏一脸平静的走到车侧。

备胎还放在后备箱里,江夏让本体停在安室透旁边,假装递工具,实则挂机。

在安室透专心卸轮胎的时候,江夏迅速把式神散到敞开的后备箱里。

他以体型较小,不容易被看到的小白为支架,聚拢出小男孩的傀儡。意识也附过去,盯住那只完好的备胎。

傀儡身上没有合适的工具,后备箱里也没放刀。

而安室透出门在外,没少爆胎,卸轮胎的动作非常利落。

江夏听着他那边的动静,略感焦急,他试着把式神的能量聚拢在指甲上,但小白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用力一戳,只戳出几道印子。

……这时候,就很后悔刚才没选宫野明美了。

但是如果用宫野明美当支架,成人体型的傀儡,容易被看到。而一旦这附近出现可疑人员,安室透可能会过度警觉,进而影响到江夏捡鬼。

时间紧迫,后备箱里,江夏目光幽沉的盯着那只备胎,感觉它还算干净。

他想想不远处,那一只等着他去捡的新鬼胎……最后心一横,解除了缠绕在指甲上的能量,改成强化牙齿,对准轮胎一口咬下去。

牙,不愧是人体最坚硬的部位。

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

刚卸完轮胎的安室透忽的一怔。

他侧耳听了听,总感觉风声和树叶声里,混了一些奇怪的嘎吱动静。

安室透不太确定的看向江夏:“你听到了吗?”

“嗯。”江夏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含糊,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本正经的说,“下雨了。”

确实下雨了,而且迅速下大,雨打在叶子上的声音逐渐明显。

安室透蹙了一下眉,他问的其实不是这个声音……不过算了,既然江夏没听到,那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很快,安室透去后备箱拿新轮胎的时候,发现那个怪异的响动,似乎并不是他的错觉。

——刚刚还完好的备胎,忽然破了一块缺口。

破口参差不齐,看上去像是被硬生生撕咬开的。结合此时昏暗的树林,和刚才不明原因的爆胎,安室透忽然后背发凉。

说起来,他记得这附近,似乎有一些瘆人的传说。

安室透的手下意识的往藏枪的地方一移,然后又停住。

……不对,这个世界是唯物的,不会有妖怪。

一切应该都有合理的解释。

——爆胎,肯定是不小心碾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树林里有很多尖锐石块,这并不奇怪。

而轮胎被破坏,是因为他刚才取了工具以后,没关后备箱,所以有什么动物溜进来了。

野生动物行动肯定都很轻巧,再加上傍晚森林里的风声和其他杂音,他察觉不到,也很正常。

只是这个不明生物为什么要啃轮胎?车前面明明放着饼干之类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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