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阿遮,与当年的那个钻天猴儿是一路的?清河公主此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当年她派人抓钻天猴儿,就是想从他身上学这个飞天的本领。
可是那个人却跑了,没抓到人,清河公主被气得用鞭子抽了好几个人,能在天上飞行,可是她最大的梦想啊。
阿遮的飞天本领是真的,清河公主的母亲就是苗疆之女,虽然蛊术不高,却知道很多运蛊法门,她死得早,所以清河公主没从她那里学到多少运蛊的本事,也没条件养出她需要的蛊虫,但这并不等于她绝了这个念头,一直以来,母亲口中的蛊女大巫那通天彻地的本领都让她梦绕魂牵。
清河公主也有自己的蛊虫,那是她靠着母亲的传授加上自己的摸索,一点一点养出来的,不过她的蛊术粗浅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这支体内的蚕蛊除了会吃会睡,唯一的本事就是出来见风时叫唤两声。
清河公主就算再不懂蛊虫,也知道自己养出来的这玩意不是个东西,但她也舍不得弄死,好歹这也是她养出的头一条蛊虫啊。
在阿遮回来之前,清河公主就给周围保护她的女人们都下了命令,只要阿遮一回来,就马上将她捆住推来,可是她这话说出后去没有人回应她,这些女人是纤纤吩咐过后才来保护她的,至于额外的任务,她们根本就不听清河公主的安排。
清河公主哪受过这样的气啊,命令下去竟然没人回应,如果是在从前,她早就拎着鞭子蹦过去开抽了,可是她现在腿脚不便身子不灵,又得罪不起这些女人,只好强忍着怒火自己打主意。
要抓阿遮,估计纤纤都不会帮自己,自己那些骑兵护卫到是行,可他们打得过阿遮?就算打得过,这些女人出手帮阿遮又该怎么办?
不行啊,还得忍着,先不要惊动那个飞天蛊女,等回了沙州城再说,听说这个女人和寇天青的关系匪浅,寇天青虽然是自己手边得利之人,但为了这飞天神迹,就算是他也顾不得了。
寇天青此时正紧锣密鼓的安排晚上劫营的事呢,那个萨利赫说的不论真假他都不信,因为犯不上为他冒这个险,他本来也想领兵出去杀上一阵的,但狄青也不同意他去,只是让他紧守阳关,一但阳关有变就麻烦了。
寇天青只好耐下性子听狄青的安排,诸事都安排定了,才背着自己的刀走上城头来回巡视。
此时天已经开始擦黑了,隐隐约约的已经看不清敌营里的情况了,寇天青默查了一下对方营中的炊烟,好像有些不对呀,这烧饭的烟尘似乎多了一点吧。
对方现在大约能有5000多人,可是看那炊烟的数目,他们烧造的饭食最少也有供应七八千人的数目,对方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增兵了?
不对呀,如果增兵,是逃不过城楼眼线的,除非他们埋伏到远处了,埋伏到远处却不敢举烟生火,就只有在大营里造饭好给他们送过去。
还有,就算不是增兵,这个增灶的情况也不是好现像,也有可能对方在制做足够明天连战时的干粮,如果真是如此,恐怕他们今晚就会出兵偷关了。
寇天青心中警觉,但他还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就在天黑之后用绳子缒下关城。
他现在弄不明白对手要干什么,不弄清楚心里就没底,但他这回的行动却没告诉狄青,因为说了也是白说,狄青是不会答应让他去的。
这个关外大漠的夜晚又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寇天青轻手轻脚的穿过关城和敌营之间的土地,在军营不远处找了个稍高一点的地方趴下,将六哥送给他的夜视镜戴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这个东西他在城头就戴上过,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就算戴上也是身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群红色的人影在营地里乱晃。
没别的办法,想要看清楚只有凑近了才行,好在他心里知道,六哥这种神器对方是不会有的,所以他才敢如此放心大胆的过来看。
因为距离接近,所以寇天青把对手营地内的情况基本上都看了个大概,对方的营地里活动的人不少呢,按着这个时间的规定,普通士兵已经不能出帐随便走动了,可是对方营地里却不是这样,寇天青看到数都数不过来的红影在四处活动,还有大量马匹囵括的影子也在营中,数目众多,但奇怪的却是他连一声马嘶都没听到。
不但马嘶,连蹄子踏地时的啪啪之声都没有,寇天青的后背突然冒出冷汗,马被包了蹄子勒了口,对方这是要夜袭,然而他们的目标是谁呀,阳关城楼?那是骑马能上得去的?
不对,这些马应该不是骑乘所用,因为相比于人数来多,马匹的数量还是太少,难道是拉车用的?
发觉异样的寇天青用耳朵贴地仔细的听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一阵隆隆的怪异声音从军营那边传来,再结合着马匹和人影的移动,寇天青突然明白,对方这是在用马匹拉攻城器械,不是白天时重伤了城墙的石炮车,而是另外的物件,有可能是登城用的飞楼与鹅车。
看来这才是他们的计划呀,利用白天的假投降来麻痹自己,晚上却来下黑手,好狡滑的敌人。
想到这里寇天青却笑了,说人家狡滑,自己这边也没厚道啊,狄青那边正准备着丑时突袭对方大营呢。
不管怎样,也得把这个消息给狄青送回去,寇天青一了解对方的意图就开始赶回关城,但就在他急步行走时,却发现对面也有两个人正蹑手蹑脚的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寇天青是戴了夜视镜的,所以这两人的行动被他看得很清楚,但对面的人就不行了,他俩现在几乎完全是在靠着摸索前进,脚底下也磕磕拌拌的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寇天青有些头疼,因为仅靠着夜视仪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人影,但去看不出对方身上的衣着,这就不好办了,来的人是敌是友啊?
如果是平时,只要用鼻子去嗅,发现对方身上的膻味极重,那就能肯定对方是回鹘人,可这招现在用不上了,因为自己这边也有回鹘人同伴。
不管对手是什么人,也得把他俩弄躺下再说,而且寇天青还判断对方是自己这边人的可能性极小,自己这一方到是也有可能派人出关哨探,不过那也只是在有月有光的时候啊。
现在的黑夜中,只要站到城头,就能看到一些敌营内的动向了,所以派这两个人出来不但多余,还容易让那个萨利赫起了疑心,狄青是个精细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顺手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寇天青转到两人的背后一下砸向其中一个的后脑,这一下他是留了手的,不然直接就能让他脑袋开花。
被砸之人无声无息的摔倒在地,另外一个啊呀一声寻着声音要过去搀扶,寇天青又是一家伙下去,把这个也砸躺下后左右看了看,才拉着他俩的脚脖子,将他俩拽到一个土坑里面。
此时的寇天青已经嗅到了这俩人身上浓重的羊膻味,看来是回鹘人没错了,只不过是自己这边的还是对方那边的,却需要问清楚才行。
取下两人那大包头布,将他俩捆住手脚之后,寇天青才扇醒了一个笑道:“想死想活?想活就给我说实话,想死,那我就照你心窝子来上一刀。”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那个被扇醒的人就低声道:“寇大人?”
寇天青啊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忙道:“我们是狄青将军派来找你的呀,狄大人担心你在外边出事,所以才让我俩找你回去的,寇大人,白天在城上时我就站在你身旁啊,那个回鹘人小福子,你还给了我半块馕饼呢。”
寇天青又是啊呀一声,赶忙给小福子解开绑绳道:“这深更半夜的实在是看不清楚,竟然误伤咱们自家人。”
小福子苦笑道:“这是小事,如果我们俩没寻到寇大人,回去恐怕都会掉脑袋呢。”
寇天青苦笑,只得又松开另一人的绑绳,与他俩一起返回阳关,狄青并没有等寇天青,此时的他已经领着准被夜袭的300兵马出了关城,悄悄往东面去了,他的打算是绕过正面的路途,从侧面攻击放守稍有些薄弱的位置,一但撞开营寨,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寇天青回到阳关一问才知道,狄青已经领着人出发了,而且为了机秘行事,狄青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军轨迹,寇天青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回来得晚了,但此时再放出人员去找狄青却不现实,照时间上推算,对方准备偷城的人马也已经出发了,如果自己派出去找狄青的人被对方捉住,那自己可是把狄青与那3000多将士给坑到底了呀。
只能不去管他了,一但城上与前来偷袭的回鹘兵接了手,狄青那边也应该能看到到吧。
狄青带走3000人之后,阳关城里还有2000多的驻军,但这2000多人里却包括了上两回战斗过后留下的伤兵数百,如此算来也就只剩下一千多人了,不过阳关的关城不大,1000多人也尽够了只不过自己从来都没守过城,到要仔细再仔细才行啊。
白天时的盘查,寇天青已经对准被好的守城之物有了些大概了解,因为直到对方的攻城步骤,所以寇天青让人讲大量的火油都搬上了城墙,这里到底是与域外胡地呀,不像是大宋国土那样的水道纵横,如果水力充足,在外面深挖一条护城河可是能解决大问题的。
大量的引火之物被准备妥当,寇天青就坐在城头静等着对方发起攻击,对方的鹅车飞楼行进得慢,就算用马匹拉拽,也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阳关城下。
城上的守军都听到鹅车飞楼前进时所发出的巨大声音了,但他们却只能听见而看不见,因为漆黑的夜色将对方的身形完全隐藏,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出危险的临近,这样的形势开始让城上守军极度惊慌,都开始极度不安的向城下张望。
寇天青到没觉得什么,当城下的声音接近,他就让兵卒们向城下扔出许多支点燃的火把,这些火把落地不久就被对方的士卒踏灭,但在这一明一暗中,城上的人却看清了对手的行动,只要能看到人,心里就不那么慌了。
有士族乱箭飞出射向刚才看到的人影,黑暗之中也不知射没射到,但有这些箭雨的阻隔,再加上不时扔下的火把,对方的推进再也没那么轻松,几路士卒全都躲在攻城飞楼后面,缓缓向城下逼近。
对方是仗着飞楼的防护往前推进,面对这种方法,要么就出城击垮对方,要么就等飞楼到达可攻击的距离再下手,这飞楼全身都蒙着被水浸透了的生牛皮,就算是火箭射过去也不起作用,而阳关城里还没有什么大型石炮,所以寇天青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大量的火油坛。
阳关域外虽然地理极偏,却盛产一种漆黑如胶的黑色油料,六哥曾和他说过,这东西叫石油,现在的世界还没什么用处,但到了后事,是要起大作用的。
不管后世会怎么应用,反正这东西放起火来到真是一等一的圣物,别看对方飞楼水火难侵,但难侵的条件是水火都不大。
大宋现在已经有了一种极其强悍的武器,猛火油柜,此物被制作得就是一个可以推动的小箱车,车上有一个喷筒,利用手动加压可以从筒中喷出火龙一般的火焰去喷烧对手,此物极其霸道,只不过因为行动不便与易于损坏,这个猛火柜一直都普及不起来。
最容易损坏的就是那个喷火的喷筒了,其次就是装放火油的箱柜,一直没有结实的材料能制作出来耐用的柜箱。
行动不便,但守城的时候可就不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