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句，可也不需人回答。
巧的是翌日，蓁玉和黛玉就带着喜意联袂而来，其后跟着的下人面上也是一番喜悦之色。
“老祖宗，我父亲来了信，说是准备来京中了。”
黛玉粉面含笑，贴在老太太身边说着这一喜事。
蓁玉知道在这个时候就不需要自己发挥了，完全交给黛玉去做，终是不同的。
自己心中难起亲昵之情，也懒得去跟她做戏。
“哦，可有这事。”
贾老太太佯装惊讶，眼神已飞快从蓁玉、黛玉身上扫过，好印证心中猜测。
“好好好，真是天大的好事，想来是你们父亲做了实事，得了奖赏，可得好好高兴一番才行。”
贾老太太看起来十分高兴，大手一挥，就要说在府中置办几张桌子，话还没全部说出口，就听到：
“老祖宗，父亲未说其原由，一切还未知晓，不如等到家父来后再谈其它。”
直接强硬反驳此事并不适合蓁玉来说，她作为小辈，言辞得注意，因此只是轻声建议。
“你这孩子，怎这般小心，肯定是好事才是。”
贾老太太有些不满，可看着蓁玉和黛玉都坚定不接这茬，王熙凤她们也才在一刻钟前离开，没人给她搭话，也只好无奈做罢。
“老祖宗，等父亲来了，您再吩咐可好。”
黛玉看了眼姐姐不准备再说话的样子，只好自己出马。
蓁玉听了觉得好笑，贾老太太吩咐父亲，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吧。
贾老太太有了台阶，也只好应了，只是心中对于这两外孙女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而在旁边伺候的鸳鸯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敢作声，她知道老祖宗怕是不太高兴了。
这要换了旁人早就开始哄着劝着让着了，可林家的姑娘根本不接，看起来真的是不在乎。
这可怎么办才好。
鸳鸯想到宝玉的执拗，越发担心了起来，她得做些什么才行。
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的模样，对啊，还有她在呢...
“你啊，就会哄我开心。”
贾老太太再是不高兴，也不好表现过来，尤其是看着黛玉真是为她担心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两分。
蓁玉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叹。
其实，贾老太太对黛玉是有着真心在的，不然黛玉也不会以情换情。
只是，这一切是有前提的，比如宝玉、比如荣国府，甚至王夫人都远远排在前头。
蓁玉不信，贾敏临终前并未将皓玉那次的事说予贾老太太，更何况，许是还不止那一次。
那老太太呢，真的不知道吗？只是在未损她利益的时候，无动于衷罢了。
甚至，蓁玉有过可怕的猜测，也许王夫人所做的事一旦成功，后果是贾老太太也喜闻乐见的。
也是因此，蓁玉从未想过跟这荣国府中的人培养什么感情，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前者只要有个面子情就够了。
这也是她进府后除了必须的时候，一直保持着低调，不爱走动的原因。
至于对府中的些许女眷她的确存在惋惜的，可也仅限于此，最多在她力所能及之处帮上一把而已。
一旦牵连到自己或林家，蓁玉也不会犹豫。
来这荣国府，蓁玉清晰的知道，就是为了让她们姐妹两人有个好听的名声。
这么久来，也是一直按着她的计划来的。
至于关于王夫人对皓玉动手的事，蓁玉没有十足的证据，毕竟贾敏当家主母这么多年还是有本事在的，最后被她抹去了痕迹。
而皓玉也在自己的保护下无事发生，否则...想到这，蓁玉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再说了，宝玉就是王夫人的命根子，下了宝玉的脸子已经足够让她心里不舒服了。
蓁玉可是知晓，王夫人虽然表面上一心向佛，可私下里手下的人却不干净。
念及李松传给她的消息，蓁玉已经让人盯着去了，总会把那一口气给出了的。
欺负她弟弟，她林家的孩子，一个靠祖上庇荫的六品官的夫人也真是够不知所谓的。
只是不知那凤嫂子是否知晓，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蓁玉手里的帕子渐渐攥紧了，凤嫂子看起来如此精明，应当不会如此糊涂吧。
可想到王家‘女子无才才是德’的教养，蓁玉开始不确定了起来。
看来要注意的人又多了一位，蓁玉只觉得头疼，希望辞别返家的那一天更快的到来才好。
“你去，跟林庆说一声，让他注意些...可别牵连到林家。”
李松见蓁玉神情严肃，也不敢疏忽，心里暗暗记下，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