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钰自那日见了女小生后,心就好像落在那里,几乎日日都去捧场。
一开始只是在二楼坐着,后来直接坐到戏台前了。
“王妃又不在?”
万慕归这几日,得空了就往苏凝钰院子去,却每次都碰上她不在。
是早出晚归。
万慕归脸上有些不悦。
“可知王妃去哪了?”
侍女说道:“好像是去了听戏。”
万慕归眉头微皱,双手背后,听了侍女的话,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堂堂一个王妃,竟然痴迷于戏子。
府内的下人,都是会看眼色之人,见万慕归的脸色不好看,就悄悄下去了。
他得知苏凝钰在哪里后,便动身去找苏凝钰。
万慕归径直走向苏凝钰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台上的戏子。
不就是戏子,有什么稀罕的。
青竹看到他来了,翻了一个白眼,好好的兴致又要被人搅和了。
苏凝钰看着女小生的眼神含着笑意,眼底的痴迷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这种眼神,从来没有在万慕归的身上出现过。
万慕归鼓着一肚子,压低嗓音说道:“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苏凝钰一手托着脸,一手拿了个蜜枣放进嘴里,往说话的人看了一眼,随即眼神就回到戏台上。
“不就是普通女子一个。”
太师之女,宸王妃,普通女子,着实算不上普通。
青竹听到苏凝钰直接呛他,用力把嘴唇向下压,不让自己笑出来。
苏凝钰此刻的心里,只有戏台的人儿,哪里管得着别人说什么。
“好,甚好。”万慕归无奈地说道,眼底里闪过一丝怒火。
苏凝钰日日来捧场,一来二往,自然也就和女小生熟络了。
女小生看向台下时,眼神会往苏凝钰这里飘。
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两人眼神对上时苏凝钰不经意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万慕归看到她们这般互动,更是恼火,拳头在桌上捏紧,恨不得立马就把苏凝钰带走。
他深知苏凝钰的脾性,跟她硬碰硬,她只会更硬,说不让便是一步都不会退让。
“王妃若是喜欢,便带回去,何苦日日出来呢?”
苏凝钰挑眉,嘴角上扬,眼神中充满了期盼:“王爷此话当真?妾身却之不恭了。”
万慕归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爽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别人眉来眼去。
戏台上刚落幕,就有人坐不住了。
万慕归拉着苏凝钰就出去了,苏凝钰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拉着出去。
苏凝钰也试图挣脱出来,万慕归一直用力拽着她的手腕,她都使不上劲来。
就这么被万慕归拖上马车。
她的手腕处有一处发红,苏凝钰正揉着刚刚被万慕归拽着的地方。
这时万慕归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看见她此时正在气头上,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说多了反而更容易惹她生气。
苏凝钰紧绷着脸,冷声说道:“王爷莫不是忘记我们之前的承诺了?”
若不是苏凝钰提起此事,万慕归确实忘记了。
忘记并非因为他当日信口开河才做出的承诺,而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与苏凝钰之间的关系,早有改善,并非如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仔细看看,苏凝钰自那日起,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干涉过一点,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
这么看来,不守承诺之人,确实是万慕归了。
他仍然嘴硬说道:“没忘。”
苏凝钰追着说下去,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没忘。既然没忘,王爷又为何干扰我的生活?莫非是想出尔反尔?”
“也罢,您是王爷,谁又能左右你的想法呢。”
万慕归张了张嘴,又把话收了回去。
苏凝钰一路上都给他摆出一副臭脸,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
下了马车后,更是一声不吭地走了,还不忘给他翻个白眼。
苏凝钰回到院子,屏退了所有下人,还说道,未经同意,擅闯者,死。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充满了怒火。
平日里,她总是一副温柔的模样,从未对下人发过脾气,下人们看到她这副和往日不一样的模样,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起院子里还有不少万慕归的人,心里更是恼火了。
拿出少吟,在院子里挥舞着。
她身轻如燕,手腕轻轻旋转,手中的剑也快速转动起来,剑光闪闪,却与她的身影相融合。
时而点地而起,双眼直视前方,手中的少吟直直刺去,而后腾空翻身,剑气汹涌,院中的石头都被劈开。
她使出内力,向前打出一掌,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挥起手中的少吟,一道剑气闪过,叶子一分为二。
她看着漫天飞舞的叶子,心里也舒畅了不少。
积攒在心中的怨气,也随剑气一起,随风而散。
挥剑绕了一圈,少吟握在身后。
自从回到京城,青竹就再也没有见苏凝钰拿出少吟。
如今看到她拿出少吟,心中欣喜万分。
苏凝钰回眸,微风吹起她的衣裙,仿佛看到了碧峰山上,那个意气轩昂的少女。
回到京城,她收起了锋芒,同时也收起了她的心。
她不愿像她的娘亲一样,把自己困在深宫宅院之中,可是命运弄人,她也逐渐成为了褚氏。
青竹接过少吟,递过一块手帕给她。
苏凝钰擦去额头的汗水,心情大好:“若是能每日练练剑多好。”
看了一眼被自己劈坏的东西,继续说道:“若是每日这般,宸王府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我拆了。”
青竹说道:“只要小姐,开心,拆了便拆了。”
云乐看到这一切,却有些感觉不太真实。
苏凝钰用手撩拨了一下云乐的下巴:“云乐,你为何这般看我?”
云乐说道:“云乐知道小姐不简单,却没想到小姐这般厉害,就连坚硬的石头都能被小姐一剑劈开,丝毫不输男子。”
苏凝钰闻言,被夸不输男子,心下是高兴的,但回忆起往事,却又有些难过,语气间带有几分无奈。
“我六岁时被父亲送走,之后就跟着师傅,师傅教我武功,教我做人,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
“身上黏腻得很,给我备水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