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平静地扫视眼前的人,望了一眼苏清鸢,把云乐护在身后:“三小姐,得罪了。”
一掌便把一名侍女打倒在地,另外一名侍女见状不敢上前。
苏清鸢没料到,一名不起眼的侍女,竟然会武功。
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咬牙切齿,手中的拳头攥紧,指甲都陷入肉中,青竹背后的人是苏凝钰,与她硬碰硬,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
青竹领着云乐回来,进门便看见苏凝钰一身布衣,挽起袖子和裤脚,清理着荷花池。
门外传来了动静,苏凝钰抬头望去。
“青竹,换身衣裳,过来帮我。”苏凝钰对青竹说完,瞧见云乐的样子很是憔悴,“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亥时。青竹正伺候苏凝钰更衣。
苏凝钰透过铜镜,望见云乐似乎有事想说,侧过身来:“云乐,你可是有话对我说?”
云乐闻声,急忙跪在地上,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大小姐……”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凝钰大概能猜出来她的心思:“抬头,看着我。”
云乐缓缓抬头,与苏凝钰四目相对。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人,说话做事不要畏首畏尾,做事要硬气些,莫让人欺负了去。”
不知为何,苏凝钰看到云乐的第一眼,便很合她的眼缘,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走到云乐跟前,扶起她:“在我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们。”
云乐自打被派去伺候苏清鸢,每日都会被她辱骂,心情不佳时还会打她出气,因此她的身上才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从未有人像苏凝钰这般对她,眼里不禁泛起泪花。
“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苏凝钰朝身后摆了摆手,往床上走去。
青竹见云乐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拉着她出了卧房。
次日清晨。
苏凝钰用完早膳就想着在府里走走。
一盏茶功夫,感觉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并没有太多变化,便回来了。
还未踏进院子,便察觉到有外人进来。
疾步走到屋内,发现屋内的东西被人翻得很乱,东西散落一地。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苏凝钰的面前。
苏凝钰微微压着怒气:“苏清鸢,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清鸢听到苏凝钰的声音,立马紧张地把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不过是来看你而已,不行吗?”
“看我,需要把我屋内的东西都翻乱吗?”苏凝钰反问,语气自带一种压迫感。
紧着着她的目光便落在了苏清鸢身后的一名侍女身上。
这名侍女有些眼生,这两日并未看见她在苏清鸢的身边,她的行为举止,看着便像个练家子。
苏凝钰心里嘲讽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学聪明了,还知道找个会武功的。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苏清鸢藏着身后的东西,试图挪出苏凝钰的寝室。
她几乎把苏凝钰的寝室都拆了,苏凝钰岂能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苏凝钰冷声说道:“慢着,你不把我这里恢复原样,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出去吗?”
苏清鸢丝毫不在意,毕竟她今日带了帮手来,做足了准备:“我要是不呢?”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女就走向前来,站在苏清鸢的面前。
这名侍女有多少东西,苏凝钰一眼就看出来了,回头看了一眼青竹,青竹明白苏凝钰的意思,上前的应对那名侍女。
青竹的武功是苏凝钰教的,之前就和苏凝钰一同练武,武功自然也不会很差。
两人才过了五招,这名侍女就败下阵来。
苏清鸢眼见自己的帮手不行了,便想立马逃离,逃离时身后的东西漏了出来。
苏凝钰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自己的少吟剑。
这柄剑是苏凝钰生辰时师傅亲自给她打的,自然不能落在外人手里,箭步上前想要夺回。
苏清鸢见势,拔出剑来抵挡。
简直是不自量力,一个居住在宅院的女子怎么会是一个习武十二年的人的对手。
只见苏凝钰单手便把剑夺了回来,剑锋指着苏清鸢:“你可知,我的剑出鞘了,就要见血?”
苏清鸢被她这话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忽然想起父亲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嘴硬地说道:“你要是敢伤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凝钰从鼻腔冷哼一声:“是吗?”
话音刚落,便听见苏清鸢惨叫一声。
“啊!”
苏凝钰用少吟划破苏清鸢的衣裳,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肌肤上赫然出现一道伤疤,鲜血汩汩往外冒,血顺着手臂滴落地地上。
苏清鸢被疼痛感卷席,用手捂着伤口,眼泪也不停地滑落,一颗接一颗。
侍女上前扶着她,大气都不敢喘,两人像个楞头鹅一样杵在苏凝钰的面前。
苏凝钰冷冷盯着她,眼底逐渐浮现出杀意:“还不滚,等着我把你的胳膊卸下来吗?”
苏清鸢闻言,立马带着眼泪小跑离开了这里。
苏凝钰最不喜别人未经同意,擅自动她的东西,动的还是她视若珍宝的少吟剑。
若她在迟走一步,苏凝钰也不担保会不会把她的胳膊卸下来。
一场闹剧结束,侍女们把屋子恢复原样。
一直到苏凝钰出嫁那日,苏清鸢都不敢再来招惹她。
太师府内,随处可见的红绸锦缎,房檐廊角,一片红艳艳的。
十里红妆,马车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府外,单是嫁妆就从街头排到了街尾,人群络绎不绝,还有人驻足停望,不禁感慨杭州褚氏的出手阔绰,似乎都忘记了今日出嫁之人是太师之女。
苏凝钰头戴凤冠,两边插着一对凤凰步瑶,眉中贴上金色花钿;她身着绣花红袍,婚服上的花样用的是杭州着名的杭绣,肩披霞帔,脸上却毫无喜悦之情。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着华服,凤冠霞帔,却要嫁与一位素未谋面之人,心中不免感到可悲。
紧紧握着褚氏留着她的玉佩:“娘亲,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为何我却感受不到一点出嫁的幸福感觉,你在九泉之下有没有后悔过嫁给父亲······”
眼看吉时越来越近,苏凝钰脑海里却浮现了一个逃婚的想法。
“娘亲,我想再任性一次,你帮我做个决定可好?”
她拿出一个铜钱,正面留下成亲,反面逃婚。
她向上抛出铜钱,铜钱落在她的手中。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心察看最终的答案。
是正面。
一颗如珍珠般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只能接受这个命运了。
“大小姐,吉时到了。”喜娘的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喜悦。
苏凝钰微微点头,喜娘便给她盖上红盖头。
“大姐。”苏航宇的声音突然在屋外传来。
苏凝钰在青竹的搀扶下走了出去,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