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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江,你想过死吗?”
“太太,你觉得我还有资格吗?”
……
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有什么资格去解脱。
顾小艾走后,保镖们陆续撤退,最终走得干干净净,厉家的人再没有出现在这片土地上,还给他一分静谧。
厉家知道,他不会自杀。
因为,他不会让自己痛快地解脱。
他要熬着,一分一秒的时间是他给自己的审判。
他这样的人……活该被时间煎熬着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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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园里渐渐只剩下三个人。
他,文溪,以及时常出现的amanda。
amanda留在了c市,每日为他送饭,默默地补偿着他……
有时候,恍惚间,他会误以为她的背影是小溪。
“江哥哥,下雨了。”
文溪对他说话时,声音里总是透着一股浓浓的依赖。
“我听到了。”
指尖在骨灰盒上缓缓滑过,他直起身子,转头望过去,大雨滂沱,模糊了整栋花房的玻璃,水流蜿蜒而下,阻隔了他的视线。
雨下得很大。
连花房中都带了些冷意。
“我们坐门口去看。”
他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一双手忽然从后搂住他的腰,女性柔软的身段紧贴着他只着一件衬衫的背。
是amanda。
总是不换瓶香水。
看在她把真相告知的份上,他不想对她怎么样。
他伸手去攥开她的手,amanda却死死地抱住,声嘶力竭的哽咽在他身后突兀地响起,“武,please,你别再对着一个骨灰盒自言自语了!很吓人,真的很吓人……你别再臆想了。”
“……”
“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整年,够了,爱你的人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我是,文溪小姐也一定是,你该重新开始,please……please……”
无助到绝望的哀求。
紧贴着他背的女性身体因哭泣而颤动着。
他稍稍一用力,便将腰间的手拔开,他张了张嘴,“你知道,我并不欢迎你在这里。”
只要她看不到他这个样子,她就不会害怕。
蔷薇园是他和文溪的。
他没有强留她一个多嘴多舌的洋妞。
“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我不需要。”
他冷漠地拒绝,双手抱起骨灰盒,指尖抚过上面的笑脸,抬腿走向花房门口,耳边的雨声很大……
“可你已经失明了!没有我,你一个人怎么办?!”
amanda大声喊了起来,很快被外面的雨声盖过。
他的脚顿时僵硬,像被定在了地上,“你胡说什么?”
“你真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吗?早在一年前你去陵园,看到文溪小姐的骨灰盒时……你就失明了。不是吗?”amanda哭着说道。
“我看得到。”
他什么都看得到,蔷薇的妖冶,雨水流在玻璃上的样子……
“那全都是你的臆想……你幻想你自己还看得见一切,你幻想文溪小姐的魂魄在你身边,你幻想你们能对谈……”amanda哭得歇斯底里,“我真得看不下去了,我可以照顾你一生一世,可我受不了你这个样子,过一天比别人过十年都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