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抬手揪揪他的耳朵:“你什么?”
霍迟尧低头看她,默默道:“阮娇娇,我跟许笙笙断了,你呢。”
阮娇娇挑眉:“我怎么了?我跟薛戚又不是你跟许笙笙的那种关系!我可没有给他披我的衣服!”
她还在对霍迟尧把自己给他买的外套送给许笙笙那件事。
霍迟尧听出来了,眉头有点高兴地扬了一下:“我只是不想让她用衣服当借口纠缠我,才直接送给她的。”
阮娇娇不信,那时候他正和许笙笙打得火热,许笙笙让人给她喷防狼喷雾,霍迟尧都没有追究,哪里有他说的那样?
就算如此,只能说明霍迟尧实在太会伪装,明明不爱,还能做出这副模样,心机深沉!
她又怎么敢肯定,霍迟尧口中的喜欢,是真的?
阮娇娇瘪了瘪嘴,冷嘲热讽:“是啊,一件衣服而已,你当然不稀罕,送就送了。”
其实,她在意的又何止是一件衣服,而是这件衣服背后所蕴藏的态度。
霍迟尧不明白她为什么旧事重提,还突然生气了。
他抿抿唇,明智地转移话题,“回家吧。”
阮娇娇被他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正事。
K呢?
她飞快地跑回去,发现那个瘦猴一样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懊恼地抿了下唇,给K发消息。
【q:你怎么走了?】
身后,霍迟尧收到消息,不禁放慢脚步,四处查看。
q已经认出他了?什么时候?tA在哪?
他一直在注意穿黑色衣服的男女,也锁定了几个人,只不过被阮娇娇这件事牵住心神,一时间忘了。
q确定了他的身份,而他还没有确定对方的。这么一看,其实是自己落了下乘。
【K:抱歉,一点私事。】
私事?
阮娇娇皱起眉头,毫不客气:【是你约我来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回完消息,转身去找霍迟尧。
在她靠近时,男人似乎先一步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
阮娇娇将他的这个细节记在心里,“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
她走之前,可没听说霍迟尧要出门。
霍迟尧撒谎道:“顺路过来看看。”
阮娇娇不信,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你让李肆监视我?”
“怎么是监视?”
霍迟尧觉得跟她说话就是鸡同鸭讲,他想知道阮娇娇去哪了,见了谁,有错吗?
阮娇娇听了他的话,冷笑:“但我可从来不清楚你去哪了,见了谁!你说你和许笙笙散了,谁不知道你们私底下还有没有见面!”
被一再误会,饶是霍迟尧脾气再好,也有点忍不住了。
“阮娇娇,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阮娇娇反问,“哈!我无理取闹!霍迟尧,你要是想离婚就直说,我们压根不用一周后离婚,现在就能走!”
说完,她扯着霍迟尧的胳膊,怒气冲冲:“走!”
“阮娇娇!”
霍迟尧抬手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里,禁锢在胸前,不顾她的挣扎,咬牙切齿:“......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
明明两个人在谈薛戚,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吵起来?
他不想跟她吵,可她太会戳人心窝子,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匕首,直直扎在他胸口。
他抬臂,紧紧环住她。
怀中的身体那么柔软纤细,严丝合缝地扣进他怀里,好像心中的空荡也随之被填补上了。
他声音沙哑:“想逼我离婚?不可能!”
阮娇娇用额头撞他的胸口:“霍迟尧你有病!”
他有什么脸怀疑她跟薛戚?还不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看天底下的乌鸦都是一样黑!
一旁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是一对坐在长椅上的老夫妻。
老太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脖子上系着一条漂亮的花丝巾,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小夫人,别跟你丈夫拌嘴了,瞧他,都快委屈哭了!”
阮娇娇下意识抬头,被霍迟尧按住后脑勺,不让她起来。
男人严肃冷淡地面上划过一丝赧然,耳根有点发热:“抱歉,是我们打扰您了。”
“哪里哪里,看到你们,我不禁想起了年轻谈恋爱的时候呢,是吧,老伴?”
老太太捅了捅身旁一脸严肃的老先生,老先生板着脸咳嗽了一声:“跟小辈说这些,像什么话!”
“死老头子!”老太太佯装责怪地拍了他一下,转头对霍迟尧道,“他这是在害羞呢!”
阮娇娇也好奇地从霍迟尧怀里探出头,不知为何,看着老先生一脸严肃的模样,突然想象到了霍迟尧老了之后的样子。
......他这个倔脾气,想必老了之后也一样不肯认输吧。
这样想着,眼睛不自觉弯了一下。
两人来到长椅旁坐下,听老太太“教育”霍迟尧。
“从刚刚开始我就在这啦!你呀,既然吃醋,干嘛要故意提别的女人?”
她目光慈祥,像是在看家里不懂事的小辈,谆谆教诲:“爱情是有排他性的,夫妻之间的事,无论大小,都应该两个人一块解决,连表达感情都这么别扭,还怎么恩爱长久呢?”
霍迟尧脸色别扭。
连霍奶奶跟他说话,都是客气有余,亲昵不足,哪里体会过这种长辈教育不肖子孙的感觉?
霍迟尧板着脸,既不敢反驳,又有些害臊,耳根的红逐渐蔓延,薄唇紧紧抿着,看上去居然有些委屈。
“您说的是,可我只是想掌握她的情况......”
老太太笑眯眯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夫妻两人相处久了,也会厌倦麻木。你夫人或许只是想转化一下心情,你应该信任她才对。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你能做的,就是尊重她的选择。”
霍迟尧沉默,心底不置可否。
尊重选择?
在他过去的经历里,从来没有这么温和的选项。
如果不肯吐露秘密,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想知道的,总有一万种方法知道。
不过......阮娇娇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的敌人,或许对待她,确实要再温和一点。
他当然知道阮娇娇不会喜欢薛戚,可他就是不安。
如果有一个人曾经感受过冬日炉火般温暖鲜明的爱,那当炉火消失时,哪怕他不冷,也会担心这团火会不会去温暖了别人。
他想独自占据属于他的火光。
见霍迟尧似乎听进去了,老太太满意点头,话锋一转:“更何况,依我看,你的小夫人也很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