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阮娇娇结结巴巴:“我现在人在国外。”
“没关系,十天之内赶到即可。”
霍迟尧接过技术人员的位置,一心二用,双手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
技术人员推了推眼镜,佩服地看着他。
程序跑完后,Ip地址显示就在A市。
霍迟尧为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停顿了一下。
这台神经治疗设备造价高昂,光一天的租借费就要数十万,非大型医院负担不起。
如果是私人用途,那就更少了。
医院好歹还能回利,可私人使用就是只进不出的赔本买卖。
更何况能一口气拿出十亿租借费,家中还有神经性病患的人,在他的认识里,不存在。
所以,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面的阮娇娇丝毫不知道自己苦苦隐藏的马甲已经掉落了一半,她犹豫片刻,终于答应下来。
十天后,正好是她和霍迟尧离婚的日子。
希望霍迟尧能遵守承诺,准时把那十亿外加五千万离婚费付给她。
那厢,挂断电话,霍迟尧手指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有人问:“霍总,要不干脆取消她的预约资格?”
反正也是作弊得来的,对其他客户也不公平。
霍迟尧却有自己的考量。
他摇摇头:“十天后我亲自见她,到时再说。”
正巧白羊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酒吧,还贼兮兮地问,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霍迟尧看了眼时间,发给阮娇娇的消息还没有回复,他心如乱麻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给白羊回了两个字。
【随便。】
白羊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对着酒保招了招手:“给我带一批年轻漂亮的姑娘进来,长相嘛......”
他回想了一下阮娇娇的脸,意味深长地四个字:“骚、媚、乖、娇!”
酒保一脸复杂。
这四个字分明就是不同的类型好吧!这位贵客怎么不干脆找个变色龙?
这厢,阮娇娇也收到了钟之羽的消息。
简洁有力,不符合钟之羽以往花里胡哨的风格。
【我已经找到玉雪瑶了,放心。】
想到玉雪瑶的遭遇,阮娇娇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她不说,但是单凭体检报告就能看出,她经历了多么非人的待遇。
梁恭和文老只是身败名裂,真是便宜他们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钟之羽正呆在玉雪瑶家里,被几个亲戚团团围住。
“你是我们阿玉的......?”
“朋友。”他连忙道。
“做什么工作的?有女朋友了没有?”
女人追问,“你条件这么好,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
可怜他虽然骗富婆游刃有余,可却骗不过大妈的火眼金睛,被问得冷汗直冒。
就在此时,衣角突然被扯了一下。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扣着他西装上的扣子,啊啊直叫,鼻涕粘了他一身。
钟之羽求救似地望向里屋,房门虚掩着,只能看见玉雪瑶一抹雪似的身影。
她坐在凳子上,对面的女人正叉着腰说着什么,看起来聊得并不愉快。
钟之羽深吸了口气,打算自救。
谁知刚试探性地抽出衣服,小男孩瞬间放声大哭。
魔音入耳,一帮人纷纷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
“小孩子嘛,让他玩。”
“小孩都这样,别嫌吵,你以后也会有小孩的......”
“你打算和未来媳妇生几个?”
钟之羽只好把扣子剪下来塞给他。
而就在此时,屋内猛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离婚?怎么能离婚!你以为自己还有人要吗!老大不小了,如果不是你没给梁恭生个孩子,人家也不会做这种事!”
众人面面相觑,门内的声音不停:“当初说了让你别好高骛远,嫁给那个煤老板的儿子多好!人家虽然丑了点,但好歹老实,现在跟媳妇孩子都生了仨了,全是男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钟之羽皱起眉头,众人也纷纷议论。
“玉家这个女儿虽然长得好,但就是倔。”
“谁可不说呢,当初大家都拦着,非要跑去当明星,在一帮人面前搔首弄姿。之前拍的那个什么电视剧,哎呦,都脱衣服了!不要脸!”
“如果我是她男人也受不了,而且我听说,她们女明星还得陪酒......”
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玉雪瑶肯定也听见了。
可她始终不发一言,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佛一座褪色的石膏像。
钟之羽面无表情地,捏了一下手指关节。
一连串噼啪的关节暴响,成功打断了她们的话。
他抬眼,嘴角勾起笑,慢慢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有脸议论她?”
一人忍不住了:“小钟,你怎么说话呢!”
“用嘴说话。”
钟之羽嚣张地翘起二郎腿,声音大得全屋都能听得见:“大脑和直肠虽然长得差不多,但也不能用来装一样的东西吧?要不是当初你们祖宗会使劲,现在的你们连她的面都见不到!知道法务部吧?恶意诽谤可是要坐牢的!刚刚谁说她陪酒,你?还是你?”
他眼风扫过一人,一人便含胸驼背,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玉雪瑶的妈妈听到动静推开门,气急败坏道:“阿玉,你的朋友怎么回事!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钟之羽干脆起身,快步拉着玉雪瑶站起来,似笑非笑:“阿姨,知道的明白你们是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祖孙呢?自己女儿都被骂成这样了也不敢还口,你这个当妈的真是够宽心啊。”
女人脸上一阵扭曲:“我自己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然而她说话的声音大了点,一旁玩扣子的小男孩手一抖,扣子直接掉进了嗓子眼里!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等大人们反应过来,男孩的脸已经被憋的通红了!
众人瞬间慌了,围着小男孩又是抠嗓子,又是拍后背,有人忍不住指责:
“这么大个人了,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小孩玩,你安的什么心啊!”
钟之羽从来不受气:“怪我?当初可是你们让我顺着他的。我这西装上衣八千,一颗扣子就大几百,谁赔?”
男孩奶奶哭腔声嘶力竭:“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儿要被你害死了啊!”
钟之羽轻嗤一声。
他虽然会海姆立克急救法,但凭什么要动手?
他不是阮娇娇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从小在贫民窟长大,他的同情心本来就所剩无几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这种人。
“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他凉凉道,“你自己没尽到监护人责任,哪怕到法庭上,也是我对。”
说完,正要拉着玉雪瑶离开,女人冰冷的手却轻轻挣脱,面无波澜的脸上有了表情。
她走过去,声音轻而脆:“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