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姜茶有些犹豫。
说有空也算有空，主要是她不想和这群人掰扯。
但大家勉强也算半个同行，都在一条街巷做生意，不给面子有些说不过去。
“姜老板是有要事吗？”采芝斋老板小心翼翼询问道。
“没事，罢了，那便就现在吧。”
姜茶不想解释太多，跟着这帮人去了他们准备好的商铺包间内。
这次在包间聚集了大约四五个糕点铺两个酒楼的老板或主事，姜茶就坐后，陆陆续续有小二送来了茶水和吃食。
感受到屋内过于正经的氛围，姜茶有点如坐针毡，她干笑打着哈哈道，“众位有事就明说吧。”
“是这样的。”
先开口的还是采芝斋那位，“寄售一事出来后，不少人来我们各家铺子都指定要四季春的东西，虽然我们也有得利，但来的人多了对我们寄售物品种类的要求也多了，所以想问问姜老板，可否多提供些菜品。”
原来是多提供菜品。
姜茶还以为这帮人聚集在一起是不满意她借了他们的地去打广告。
呼出一口气，姜茶摆摆手，“这个简单，你们跟我酒楼内管事打招呼要进货清单即可，至于价格方面，依旧以之前拿货价为准。”
这时，有另外铺子的老板开口了，“拿货价可否再便宜点呢？”
姜茶闻言皱眉道，“给各位的价格已经是最低了。”
那铺子老板继续开口：“姜老板有所不知，自从你们的招牌打起来后，同是一款菜品，很多客人明明在我们的店铺却指名道姓要你们的，长久以来，我们自己的东西卖不出去，这材料费铺子费也是一笔大损失啊。”
“我并没有强求你们贩卖我们四季春的吃食。”姜茶解释道。
如果觉得她的东西抢了生意，也可以选择放弃寄售。
“但问题是，眼下很多人就是图个方便才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购买你们的东西。”又有位管事出言道，“这般下去，四季春岂不是要垄断吃食这方面的市场。”
“那这跟拿货价这方面又有何关系呢？”姜茶觉得这帮人有些在道德绑架。
品牌效应的确起一部分作用，但归根到底还是味道好，若不是四季春出的吃食符合大众胃口，也不会有这么多客人趋之若鹜。
“因为到最后铺子卖着卖着只能卖你们的东西了，若是拿货价不低点，我们这其他铺子根本回不来本，而且……”
采芝斋老板声音蓦地低沉道，“姜老板，有一言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你们的菜品有些虽然新颖，但模仿起来并不难，可我请了顶好的厨子也做不出你们的味道，明明是同等材料，四季春做的却格外让人青睐，敢问这其中有无放了什么让人上瘾的药物？”
“你血口喷人！”姜茶站了起来，她就知道今天是场鸿门宴。
“姜老板不要激动，就算是，我们也不会揭穿出去。”采芝斋老板立马转换成一副老好人样，安抚道，“单纯问问你让吃食更好吃的办法罢了。”
“什么叫‘就算是也不会揭穿’？采芝斋老板若再造谣我可告你诽谤。”姜茶纠正他措辞。
说完又坐下没好气道，“食材好，菜品好，调料好，掌握这三点就是最简单的办法。”
又有其他铺子老板道，“那以后可否约定三章，比方说四季春的某些吃食只能特地销售某段时间，好把一些市场分给其他铺子？”
“凭什么？”姜茶要被这些人的算盘气笑了。
还不如那天来虚心请教的稻香斋的吴叔。
“行了，大家都是经营商铺的人，生意好生意差全凭各自本事，我之前和你们商量寄售也没强迫你们答应，眼下你们尝了好处却愈发变本加厉。”
最后的最后，姜茶决定祸水东引，将问题抛给季老板。
“四季春我也只是分支老板，你们以后有事还是找季老板吧。”
她不过就是个兢兢业业赚钱的普通人，真没心思和这帮人说话弯弯绕绕算计来算计去。
采芝斋老板见她不给面子，垂眸隐匿下眼中深思，心里已陡然生出一计。
从这场莫名其妙的会议出来，姜茶加快脚步赶到了相邻镇上的稻香斋面前。
稻香斋的店铺位置这次选的还好，座落在一条颇为繁华的街巷，旁边大多是膳食或者饰品铺，糕点竞争生意不算太激烈。
不过明明是比较繁华的街道，稻香斋从外表的装潢上来看却有点和其他铺子格格不入。
朴素又实在的店铺牌匾，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店内摆设，要不是稻香斋这三个字沾了点糕点的气息，说开的是五金铺杂物铺都没什么区别。
因为没有生意，店内的吴叔也有些无所事事，看见姜茶来了颇为欣喜，“小姜老板，你来啦。”
“吴叔好。”姜茶先是亲热打了个招呼。
她也不拘束，自己随处找了个地坐下来仔细打量店内环境，“吴叔这儿，略简单呀。”
姜茶尽可能委婉表明自己的意见。
“这是我老母的想法，想着糕点铺子还是以味道为主较好。”
“那吴叔这儿可有什么点心让我尝尝吗？”姜茶只在别人嘴里听过稻香斋的东西，唯一的印象就是平平无奇。
不过想到昨日盛南祁在意那样，她又有些怀疑是否别人口中传闻有误。
总之既然来了，亲自尝尝肯定最能有直观感受。
“好嘞，你稍等片刻。”吴叔也热情，在姜茶说出要求后，马上就回后厨打包了一份稻香斋顶好的糕点给她送去。
打开精致的餐盒，映入眼帘的有蜂蜜枣糕，片片糕，鸡蛋卷，枣花酥，南瓜饼。
卖相都还可以，姜茶尝了个蜂蜜枣糕。
枣糕口感不错，香甜软糯，嚼劲十足，因有蜂蜜的陪衬，不仅多了几分甜口，也更加爽滑不噎人。
“味道还可以呀。”姜茶双眼一亮。
至少从做工材料方面而言，不比那几家所谓的百年店铺差。
不过既然味道还行，为何生意这般潦倒，而且名声也不大好。
“你喜欢就好。”吴叔憨憨笑道，“我没有得到什么真传，全部都是请来厨子按我老母写下的配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