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看着远处那些亮着灯的窗口,突然不再继续那个话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想起来了,这里是老厂子,的,这里可是兴隆岗乃至松江省最大名鼎鼎的鬼地方了!”
鬼地方,这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类名词,老厂子是著名的鬼气森森的地方,所以一提鬼地方,兴隆岗乃至松江省人都会先想到老厂子。天『籁小说ww』w.『.
老厂子的历史非常悠久,可以上溯到宋朝时候,不过那时这里不是工厂,而是教坊司。那个教坊司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某位皇帝在这里曾经搞过一个行宫,在这里住过几年,皇帝老儿喜欢艺术,就把教坊司在这里弄了个分部,规模还不小,后来他玩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人,那教坊司里的人自然也会跟着,于是这里就空置起来。
这个地方的故事太多太多,叶白无意间翻过兴隆岗的地方志,那上面就有关于这里的记载,这是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地方,也是一个能让胆小的人吓尿裤子的地方。
林星语在这个地方见叶白,不能不说她这个女人非同常人,要么是高人,要么是神经病,按照柳大美人的名声来说,应该属于前者。
山炮把车停在一幢小楼下面,见叶白一脸的疑惑,便解释说:“小白哥,你可能不知道,这里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成了很著名的赌场,只是这里赌的东西不太常见,可是对于小白哥你来说,又是行家里手,整个西围子都没有人是你对手,这里俺觉着也没谁能赢得了你!”
叶白纳闷了:“卧槽,什么时候我有这样的一个牛毙长处,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两人下了车,山炮带着叶白走进了那黑漆漆大门旁边的小门。一进到里面,叶白现这里面竟然还有穿着旗袍和西装的迎宾,女的清一色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年轻靓丽,男的一米八左右,高大英俊,男女各十人,在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两侧分开一定距离站着,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束蓝莹莹的迷蒙灯光,那种感觉,简直都无法描述,总之是非常的惊艳和震撼,这地方太牛了!
没有一般酒店的欢迎光临,迎宾只是微笑颔,还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整齐划一,赏心悦目。
叶白开了眼界,心说这是谁弄的啊,真他娘的有才,将来我要是鼓捣个酒店什么的,也玩一个差不多的,效果肯定神奇。
红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进走廊的深处,其间拐了好几个弯儿,在一扇红色大铁门前面,山炮汀了脚步,拿出一张卡递给穿着一身蓝色制服的服务人员。
服务生把卡在他面前摆放着的机器上刷了一下,滴的一声响,大门开了,里面是一个无比豪华如梦如幻热闹无比的世界。
巨大的环形看台上是一排排的座椅,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场地,场地里一条条大耗子正顺着各自的跑道疯狂的奔跑,看台上满满登登的人群都在嗷嗷叫,看起来比那些大耗子更加的疯狂!
叶白明白了山炮先前在外面说过的话,原来这里是在玩耗子,难怪胖子说他在西围子没有敌手,这是实话,他玩这个,确实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西围子赌风盛行,从古到今,研究出来的赌法玩法多不胜数,叶白从小到大都是在赌场里厮混,叶老拐为了锻炼他的眼力胆魄和耐性,就用赌的方式来锻炼他。
扑克,麻将,天九,骰子,斗鸡,斗狗,斗虫,斗老鼠,投壶,投镖,甚至还有射箭等等比较古老的赌斗方式,这些在西围子和周围的村屯里都能看到。
叶白同志久经考验,在赌方面极具天赋,用叶老拐的话说这孩子屈才了,要是放在旧社会的话,最起码也是个赌王啊。
现在不是旧社会,所以想要靠赌术来成就一番大事业,那根本就是一种痴心妄想,倒是有无数死的不明不白的赌坛高手例子,都是反面典型。
所以叶老拐后面还说了,想要靠赌术混口饭吃还凑合,但也不是没有风险,要是想成就大事业,还得踏踏实实的,投机取巧成就大事的人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个,而且最终的结局都很惨,还是别那么玩了,太危险。
叶白未必对叶老拐的话都当成真理和天条来信奉,但是老拐子有些话他相信,比如说有关赌术这句话,他在亲眼见到了那么多的反面典型后,已经信得不能再信。
正因为如此,叶白只在西围子参与赌斗,离开村子就离这些东西远远的,绝对不会去碰,这是他的原则。
“怎么样,小白哥,长见识了吧,俺今天刚来这里的时候,都看傻眼了。和人家这赌场比起来,咱们村子里那算是啥呀,啥都不是一个!”
山炮憨憨的看着叶白,叶白淡淡的看着他,过了没一会儿,山炮就心虚得脑门冒了冷汗,他明白小白哥已经看透了他的企图,就是不晓得小白哥会不会飙,希望不会吧,那飙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一点都不想碰上这种倒血霉的事儿。
“山炮,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叶白盯着山炮的眼睛,微笑问道。
山炮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开始转筋了,小白哥飙前的征兆就是这样盯着人看,笑的有些邪性,每次他这样都会有人受伤,但肯定不会是他自己。
“嘿嘿,嘿嘿,小白哥,小白哥,俺记性不好。”山炮挠着自己的脑瓜皮,汗珠子顺着脑门往下淌,他实在太害怕小白哥飙了。
叶白突然间恢复了淡定,收起了微笑说:“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不要有下一次了。山炮,我说过不碰的东西,我肯定不会去碰的。林星语是不是就找我做这个?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就不用去见她了,省点时间该干点啥就干点啥。”
山炮刚刚松了一口气,听了这话顿时就急了:“小白哥,你别急着走啊,林姐找你不是这个事儿,俺只是唠嗑的时候说到这个,林姐才让你到这里来见她,也不用干你愿意干的事儿啊。”
叶白汀了脚步,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去见一见。”
穿过重重人群,叶白看到了林星语,在看到这个女人的一刹那,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子!
没有别的,就是莫名其妙咯噔一下子,叶白皱起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之类的玩意儿,要不然心里头怎么会不太舒服呢。
叶白走了神,林星语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合上了手中的檀香扇子,柳眉微皱。山炮心中一惊,咳嗽了一声:“小白哥,这就是林姐。”
“您好,柳总。”叶白并没有叫林姐,山炮和林星语的关系,不等同于他和林星语的状态,林星语是做生意的,叫一声柳总很恰当,这也是现在比较时髦的叫法。
“你好。你叫叶白是吧,山炮总说起你,你今年多大了?”
林星语见到山炮的时候,就觉得人真不能用年龄来衡量能力,别人以为山炮是个傻帽土包子,她却看出那是貌似憨厚实则智慧,山炮一点都不傻,只是外表给人憨傻的错觉,他是个人才。
事实也证明了林星语的猜测,才十七岁的山炮,谁要是不知道根底都会以为是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多岁的人,干事儿干净利落,性格彪悍稳健,悟性极高,虽然还不能说是张小牛那样的天才,却也毫不逊色。
林星语一直都想知道山炮嘴里经常赞不绝口念叨的小白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她看到了,说实话有点失望。
刘叉的外表其貌不扬,而且还带着稚气,他不像山炮看着像成年人,他更多的是像个小孩子,一个瘦小枯干黑黢黢的小孩子,有些拘谨和小意,怎么看都不像个厉害人物。
当然了,林星语并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庸俗之人,她没有把失望表现出来,让刘叉坐下,和她一起看玩耗子,山炮则坐在一旁,悄悄的吃东西,这是胖子的爱好之一。
下面的跑道一共有十二道,这点和西围子一样,区别在于前者豪华气派,后者简陋寒酸。但玩的都是耗子,在刘叉的眼中都一样。
玩耗子是一项比较神秘的赌博方式,单单是训练耗子的过程,就充满了神秘的气息。不是所有的耗子都能参加玩耗子,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训练出可以参加玩耗子的合格耗子。
玩耗子比赛中的耗子,在烧锅屯叫做溜灰,每个会训练溜灰的人都有自己的秘方和手法,基本上都不会外传,秘而不宣才能出奇制胜,那说起来曾经也是个不错的行当,只是后来没落了。
叶白是个训练溜灰的老手,要不然也不会在西围子找不到对手。他训练溜灰也有一套秘法,这个很多人想要知道,却一直没有机会,他藏得很深!
“听说你是个玩耗子的高手,那你看这些老鼠,哪个会赢?”
林星语抚了抚银灰色裙摆,优雅的坐在包厢的沙里,这里视野很好,又不怕给人看到里面的情形,她比较放松,优雅中透着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