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学媳妇跌跌撞撞回了家,坐在家里越想越难受,魔怔了似得做了一大盆红烧肉和大米饭,下午时候又去了拘留所。
按说探望时间是上午,拘留所人员不让她进去,她坐在门口抱着保温桶掉眼泪,最后里面的领导见她哭得可怜,同意她进去送饭,半小时内吃完必须离开。
一进去看到丈夫跟两个儿子,全都是胡子拉碴,脸上仿佛蒙了一层土似得,看着灰蒙蒙地泛着黄褐色,头发早都脏的没法看,乱七八糟地顶在头上。
李家国见到媳妇,脸上立刻显出委屈和难过的神情,两儿子也是连连喊妈,要不是旁边儿有人看着,都要立刻扑上去了。
“家学,儿子,吃饭,妈给你们做了红烧肉。”李家学妻子从布兜里掏出三个大饭盒和一个保温桶,饭盒里是米饭保温桶里是红烧肉。
打开盖子,红烧肉的香气立刻四散开来,看着油亮深红的红烧肉,三个人立刻啥话都不说,端起碗大口大口吃着。
这几天在里面拘留,父子三人都要后悔死了,住不好吃得更不好,在里面还被人欺负,还好有俩儿子护着,不然李家学进去就要被暴揍一顿,这里面拘留的不少地痞流氓,被关在里面火气都大,看新来的最不顺眼。
至于吃饭,他们根本吃不到什么,饭菜都是那些混子们先吃,到了最后啥都剩不下,前几天要不是有媳妇送饭,那真的就是一口饭都吃不上。
这两天也不知道出啥事了,李家学蹲在里面,几天见不到媳妇,饿了三天,最后饿急了眼,两儿子跟里面的混子起了纠纷,拼命护住两个馒头,父子三人沾着剩下的菜汤吃了两口。
现在蹲在里面,三个人都后悔,在工作人员的教育下,真的是知道这个社会小的事情有道德约束,大的事情就有法律约束,他们动手打人就已经触犯法律。
父子三人这才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鲁莽,还动手打人,结果落到现在这个田地,十五天拘留后就要提起诉讼,谁都不像坐牢,每天晚上瞪着大眼睛,望着灰扑扑的天花板,悔的肠子都青了。
“家学,昨咱家的店被人砸了。”
“啥?谁干的?”李家学听到这话猛地瞪大眼睛,带着满嘴米饭急得直吼。
“你……小声点!”看了眼旁边儿管理人员,李家学媳妇瞪了自家丈夫一眼。
“我不知道是谁,我以为是李茹,但是我去找她,她不承认,那些混子坐着一辆没有拍照的面包车,砸完就走,我人都找不到,报警都没用。
再说就算是李茹找人砸得,这个人咱们也惹不起,而且要不是的当初咱们欺负人家,也不会遭报应。”
李家学听媳妇这样说,饭都忘了吃了,“媳妇,你……你这是咋了?咋替李茹说起话来了?”
“就是啊,妈,要不是她非要告我们,我们也不能被关在这,真坐牢以后可咋办,我女朋友肯定要和我吹。”想到这,大文也吃不下去了。
“你们想想做过的这些事,换了别人这样欺负咱们,你能不报警,能就这样算了?”李家学媳妇瞪着儿子和媳妇。
这下三人都吃不下饭了,这是咋了?
李家学媳妇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求了李茹了,她说只要我们再不去骚扰她,她就不告你们了。”
“真的?”李家学眼神一亮,“她真的不告我们?”
“真的,可是要我们去公证,说再也不骚扰她,也不再找她要祖产,她也说了自己有遗嘱,打官司咱们根本打不赢。”
“不要就不要。”
李家学咬咬牙,这些天待在这里,他想了很多,其实李茹的祖产,他估摸还真的要不出来,而且关在里面之后,他也想明白了,与其要一个不一定能要回来的祖产,还不如踏踏实实过日子,现在儿子也大了,两人都有工资,自己也有工作,媳妇还开着小卖部,正是日子好过的时候,自己那时候就是脑袋昏了。
“其实,不要李茹的祖产,咱家也有钱。”李家学媳妇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身子往丈夫和俩儿子身边儿凑凑,大致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人这下别说瞪大眼睛,就连嘴巴都合不拢了,过了一辈子穷日子,突然听到家里还有这么多值钱东西,三个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但是眼中全都冒出希望目光。
“咱爸有这些东西,算算咋样都能有上千万,你说咱们要是早知道有这个,还跟李茹折腾啥。”
听到这话,父子三人眼里都闪过懊悔,李家学叹了口气道:“要知道我家条件这么好,我肯定不会去找李茹折腾,我还不是想给两个儿子一人买一套房,娶上个媳妇。”
“咱爸随便给咱们一点东西,买房子娶媳妇算啥,咱们全家都不用上班,就把钱存银行吃利息都够了。”
三人听着都默默点头,这样说以后日子简直太舒服了,那就是有钱人过的生活。
“但是大哥和爸都不同意,我昨天求了爸今天求大哥,让他们一起做个公证,不再骚扰李茹不要祖产,他们都不肯放弃,家学,你爸和你大哥根本都不管你死活,他们眼里只有钱,今天你大哥还跟我说,这是啥原则问题,说是李家的东西,就不能给外人。
我想问问,咋就是李家的东西,那过去女人嫁人,带来的嫁妆,要是离婚了,这东西肯定就拿走了,那是人家娘家东西,你爸和你哥就是贪财,他们没事就行,根本不管咱们家咋办,就算你进去了,他们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李家学听了媳妇这番话,心里有些酸涩,其实这段时间在拘留所,他一次也没看到大哥,按说这事他都是按照大哥吩咐做,全都是给家里办事,自己跟儿子出了事,不说大哥帮忙想办法救自己出去,来看看总行吧,大哥跟父亲谁都没来。
此刻被媳妇这么一说,李家学心里凉凉的带着苦涩,自己打小就不得父亲喜欢,大哥最聪明,父亲在他身上花了最多的心思。
“媳妇,你说该咋办?”李家学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