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柳燕也担心过孩子不是田喜财的,也想过东窗事发的那一刻,她想着就是到那个时候,把田喜财家的钱卷跑一样过得好。
可是钱被田喜财败光了,还好拆迁后城里有房子,柳燕就想着熬死高氏,田喜财那个身体一看就是短命相,到时候自己带着儿子,城里有三套房,不必那些领导干部还风光。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高氏居然在临死前给她玩了这么一手,听村长说房子她分不了,柳燕立刻慌了。
村长忙着开会,说了两句话匆忙走了。
但就那两句话,柳燕的心都凉了,难道自己最后带着儿子,露宿街头?柳燕这样一想,打死都不肯离婚,闹腾了一天,田家三兄妹无果而归。
他们不让柳燕进屋子,柳燕就坐在门口哭,大人哭孩子哭,左邻右舍都看不下去,田父无奈,还得让她进来。
下午回去,田凤英跟妹妹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高氏,高氏一听柳燕把这事情嚷嚷的村里人都知道了,老田家的脸全都丢光了。
“凤玲,妈不管手术后,是死是活,你都要帮着你哥,和这个女人离婚,大不了就打官司。”
田凤玲点点头,等母亲的病有了结果之后,这个女人她一定会撵走的。
第二日,田母上午又跟着田凤英一起,去了医院,一进去,除了田凤玲不在,田家人全齐了。
高氏特意让田凤玲避一避,她不会说软和话,对张桂芳也不满,现在高氏想要让儿子复婚,小姑娘留在这只会添乱,田凤玲就没来。
田母一进来,田父可怜巴巴地瞅着前妻,他现在才知道田母多好,比柳燕那个恶婆娘好百倍千倍,母亲叮嘱他,今天一定要求得田母原谅,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才好谈以后的事。
高氏见田母来了,眼神比以前温和多了,“桂芳,你坐。”
田父见母亲递眼色,赶忙把椅子搬到田母身边儿,“桂芳!”田父喊了一声前妻的名字,声音都有些哽咽,似乎委屈全都涌上心头。
田母深吸一口气,坐在高氏的床头。
“听说您非要见我,说心里话,我很喜欢现在平静地生活,要不是怕你们闹腾我家,我不会来的。”田母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强硬,她一来就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桂芳,我这身体不行了,礼拜一的手术,也许上去就下不来了。”高氏知道田母心软,先装可怜。
“您要相信协和医生的水平,别胡思乱想。”
田母这话让高氏心中一喜,桂芳还和以前一样心软,今天高氏也不指望能谈成什么结果,但是要有个大概意思就行。
“不知道那事情凤英和你说了没,那个孩子不是喜财的,那个女人拆散你俩,是看中了我们家的家产。不过她做梦,她什么都分不到。
桂芳,你和喜财也是快二十年的夫妻,要不是因为这个女的,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当然,这都是喜财的错,你是个好媳妇,以前我对你太苛刻,我脾气不好,说话也不中听,你原谅我吧。”高氏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样子。
田母垂下眼睛,她不想看田父那种可怜样,她心肠软,也受不了田父灼热的目光。
“喜财这孩子,没有坏心,脾气是差点,也是身上的病闹得,天天疼又治不好,就喜欢发脾气。但是你对喜财好,我都看在眼里。”高氏一直盯着田母的表情。
“您有话直说吧。”
“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和喜财复婚,到时候我死了,房子都是你们两的,他要是再敢对不起你,你打他骂他都行。”
要不是田凤英和自己提前通了气,田母一定会十分惊讶,惊讶于田家人的无耻和厚脸皮。
“不可能,我以前过得根本不叫日子,我也不想再回到以前。”
“桂芳,不会的,以前都是我犯浑,都是我的错,要是你和我复婚,家里啥都是你说的算,我要是再动你一下,我出门就让车撞死。”田父赌咒发毒誓,表情十分坚决。
“是啊,桂芳,说实话,我有私心,我怕我真的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你们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两个孩子,是有感情的,看在我的份上,你们就复婚吧。”
“您这私心未免也太大了,房子我也有,孩子也养大了,我为什么和他复婚,他这身体,以后只有我伺候他的份,我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麻烦。当初离婚也是你们闹腾的,非要离,现在又要复婚,我就这么好欺负。”张桂芳挺直身板,眼神冷了下去。
“嫂子,以前是我妈和哥糊涂,他们现在知道错了,您就大人大量原谅他们吧,我妈都这样了,您和我哥过了一辈子,不也挺好,以后我哥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绝对不饶他。”田凤萍出言相劝,她暗暗吃惊,嫂子现在和以前有些不同,似乎不好拿捏。
田凤英站在一边儿没说话,她早都知道,母亲这是痴心妄想。
“如果是这事,那你们不用劝了,我张桂芳就是死了,都不会复婚,你们别想了。”
张桂芳的态度,让高氏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想了想,既然不能一步到位,那就换个方法。
“桂芳,你要是现在不想复婚也行,你能不能念在你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和你公公对你家的恩情上,以后的日子里帮我照顾着点喜财,有啥事情帮帮他。”
高氏直直盯着田母,用丈夫对张家的恩压张桂芳,她心里冷笑,这下张桂芳要是还不就范,他们老张家就要落个恩将仇报的名。
田母面上挂着冷笑,高氏还是这么无耻。
她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道:“跟您说实话,我以后不想和你们家有任何瓜葛,你家什么事都别来找我。至于我公公的恩情,公公瘫在床上,我伺候了十年,就是报恩我也报完了,我也不怕您往外说,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您保重!”
田母看了眼衰败的高氏,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