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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哭声持续了许久,后来还是刘嬷嬷看不下去了,擦干眼泪,往外推了推禾津,“夏苏活着是好事儿,瞧咱把娘娘都弄哭了,今个儿山楂值班,我们带夏苏回院子好好聊!”

禾津还一抽一抽耸着肩膀,闻言,点了点头,夏苏在一旁,声带哽咽的插过话,“奴婢还是要御膳司守着给娘娘煲的汤,你们先回屋,待会空了我来找你们!”

什么事儿都没有俞璟辞的汤重要,今时,只靠着她的奶奶着两位孩子,要是奶不够,吃苦的就是两位小主了,大家心思都清明了许多,俞璟辞也哭得累了,半倚在床上,摆摆手,“你们先去忙吧,刘嬷嬷,瞧瞧诺言和云起尿了没!”

刘嬷嬷洗了手,走到摇床边,伸手探了探里边的尿片,两位小主夜里尿了也不哭闹,他们要时刻不注意,立春了,天气还凉着,不能感冒了。

“还干着呢,我先打些水备在屋子里!”刘嬷嬷走出去,领了两个宫女,抬着水,去偏殿炉子里温着。

屋子里安静下来,俞璟辞喝了汤,很快睡了过去。

萧珂缮今晚睡在明阳宫,整理着手里的名册,牵扯的人数众多,京里好些人家都参与了,萧珂缮一行字一行字看着,越到后边,嘴角的笑意越深。

他知道赵家势力蒸蒸日上是靠着赵氏,她的母亲,中庆帝不怎么干涉后宫,等想起来干涉时,已经晚了,后宫中的妃子和外边的朝堂拉帮结派,最厉害的就属当时的赵氏和舒氏,一位身为皇后,一位最得他宠爱得贤妃。

张多在一旁伺候着,折子里的内容他明白干系众多,再次奉上一杯茶时,忍不住提醒,“皇上,二更天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贵妃娘娘生产,皇上紧张了许久,后直接晕倒了,然后又接见俞世子和武定侯,身子骨再好也熬不住,何况,往后几日才是真正拼体力的时候呢!

后边的名单,萧珂缮翻得很快,几乎浏览了一遍就过了,只是,再看到华国公府下边的官僚时,手指一顿,当年,中庆帝给她指了一名太子妃和四名太子妃的事儿他还记得清楚,周瑾的性子他找人打听过,依着当时的华国公府,他以为中庆帝没叫周瑾当太子妃是看不上周瑾性子,如今一瞧,周瑾比起当时的俞婉,背后的华国公府和俞国公府,后者才是真正的清流一派,当太子妃更好。

俞璟辞半梦半醒间,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翻过身子,地上的木盆里,刘嬷嬷一手抱着云起,一手拿着帕子小心为她擦拭着身子。

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俞璟辞的肚子传来咕咕叫,不过,某处的胀痛更明显,转向摇床的方向,她慢慢爬起身,“禾宛,把诺言抱来!”

刘嬷嬷抬起头,脸上堆着笑,“娘娘,您醒了?”

孩子对水有种莫名的亲切,云起也不例外,大半的身子都泡在水里,两只手举过肩头,刘嬷嬷沾着水的帕子一滴过她脖子,她的手脚就开始蹬着,一脸愉悦。

俞璟辞先把多余的奶挤了些,搁了几个时辰的奶带着火气,孩子吃了不好,诺言刚洗了澡,穿着单薄的中衣,一到俞璟辞怀里,头就朝她的胸口拱,俞璟辞也难受着,侧过身子,撩起衣衫,很快,屋里就传来吸吮的声音。

给两个孩子喂了奶,俞璟辞才慢悠悠由禾津扶着,去隔间换了身下的东西,刘嬷嬷说恶露要好些日子才能干净,闻着身上的味道,她皱了皱没,禾津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娘娘,您在忍忍,过了一个月就能洗澡了!”

小产过一次,俞璟辞心里明白,不过,心里不好受就是了,出来的时候,床单被套换了新的,上边有浓浓的花香,坐上去,俞璟辞感觉身上的味道淡了些。

刘嬷嬷搬了凳子坐在两个摇床中间,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来找来的字谱,怪趣味的念着,屏风外就走来一人,明黄的衣袍扫过椅子,刘嬷嬷急忙蹲下身,行了礼。

萧珂缮手微微一抬,刘嬷嬷起身,走了出去。

看了两个孩子,萧珂缮坐在床边,“吃过早饭了?”

说话的当口,夏苏就提着食盒在外边禀报了,张多也跟着进屋,拿了一小矮几放在床上,端出食盒里的早膳。

俞璟辞吃不得味重的食物,早膳就一碗红枣参汤喝两个小馍馍,萧珂缮那的则要丰富许多,有水晶虾饺,有水晶包子,俞璟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在萧珂缮望过来的时候撇开了眼。

萧珂缮心里好笑,这笑蔓延至了脸上,夹起一个水晶饺放在嘴里,从未觉得有如此好吃过,开口宽慰俞璟辞,“辞姐儿要是想吃,一个月后,叫夏苏给你多做些!”

说完,想起搬去前边住的磊哥儿,“磊哥儿喜欢甜味的饺子,可以告诉夏苏叫她捯饬捯饬!出了月子,给你两弄一桌,朕就在旁边看着流口水如何?”

知晓他说的是自己现在的窘境,俞璟辞先喝了一碗汤,夹起一块馍,什么味道都没有,食不下咽,想着两个孩子,还是吞了下去。

想起一事,俞璟辞问道,“诺言和云起的奶娘可寻着了?”刘嬷嬷说的那番话虽然说到了她心里,可是两个孩子身边还是要配着一位奶娘,以后两个孩子稍微大些了可以帮忙看着也好。

“这事儿不急!”宫里送来的这批奶娘,他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就在俞璟辞说话的事儿他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待会抱诺言和云起下去试试,要是喝奶娘的奶就留下,要是不喝,问问刘嬷嬷,要是一个人奶两个孩子,奶够不够!”

他刚刚想到了大皇子萧朝的奶娘,萧朝被养成了这般性子,和韩湘茵的纵容分不开,其中,又怎么会没有奶娘的功劳?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教得长幼不分,跋扈嚣张,小小年纪就知道惩戒宫女了,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性子了,想清楚了,萧珂缮豁然开朗,与其要一个看不出什么性子的奶娘,还不如交给俞璟辞带着。

用完饭,就有人进屋抱着诺言和云起下去了,果真如萧珂缮所想,两人对其他的奶排斥不已,禾津面色担忧,刘嬷嬷却是高兴得很,她想的要比禾津远多了。

现在皇上宠着娘娘是因为宫里边没有比娘娘漂亮的人出现,一旦有了,娘娘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她不是怀疑皇上对娘娘的一片真心,而是不相信皇上会从一而终,从一而终,寻常人家的男子尚且难做到,更何况是皇上。

要是二皇子和公主只亲近娘娘,以后娘娘年老色衰了,皇上也会看着她亲自奶孩子照顾的孩子的份上对她尊重有加。

大户人家的主母得了当家人的亲睐和尊重,不就是看着子孙被主母照顾得很好得缘故了,好比淑妃娘娘,要是她真心待大皇子好就该好好教导,皇上即使对她没有感情,也是看在她是一位母亲的份上,不会差待她。

俞璟辞听后又高兴又担忧,萧珂缮则一锤定音,“孩子就在香榭宫由贵妃娘娘照顾着了,奶娘们全都送回去,以后二皇子和公主大些了,张嬷嬷和李嬷嬷一人照顾一个!”

在外边听到消息的张嬷嬷是李嬷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不惊不喜,张多满意的点点头,不卑不亢,以后主子不会被教坏了。

平静的三天一过,朝堂就迎来了血雨腥风,当萧珂缮把俞公府呈上来的折子一字一字看完,扔给内阁,四人脸上好不精彩。

赵阁老是没想到萧珂缮终于要对赵家下手了,其余三人,两人则是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府邸,剩下的周阁老则是想起女儿回家说的一番话,还好,他不曾沾染过那些事儿。

大殿里鸦雀无声,有些人好奇的探了探头,对折子的内容蠢蠢欲动,萧珂缮冷着脸,眸色阴冷,“朕还不清楚,有人能凌驾律法之上了,一直以科举为主,什么时候有钱的商人,不要命的地痞混混都能做到知府,知州,甚至是巡抚的位子了,如此看来,是不是朕的位子也可以随便换人啊?”

赵阁老清醒过来,迈出一步,双手作揖,还没开口就被萧珂缮堵了回来,“赵阁老,你把折子传下去,好好给大家看看,其中是不是冤枉了谁!”

赵阁老的话梗在了喉间,而大臣们见到折子的内容和名单后,都停顿下来,或许与他们无关,可是和他们的亲戚有关,总之,牵扯的人太多了。

还没回过神来,萧珂缮又说了,“朕喜得皇子公主,还想着大赦天下庆祝一番,众位爱卿倒是给了一份大礼!”

越往下,萧珂缮的声音越冷,大殿里的大臣们都感受到了冷冷寒意,萧珂缮却是岿然不动,“户部何在,立马清理国库,看看众位爱卿这些年为国库捐了多少银子,捐官的钱想必都入了国库吧,如此,倒也能说得过去......”

“御史台何在?”

“臣在!”御史台的人站出来,脸上层层汗水,可是,此刻已经感觉不到了。

“照着名单和大概的官职,算一下捐了多少银子,国库要是分文不少,朕既往不咎,要是谁趁机真的打着朕和先皇的名义,把捐出去的官职的银子往自己兜里塞,别怪朕翻脸不认人!”萧珂缮一字一字说完,眼神慢慢的扫过大殿里的所有人,“俞世子和武定侯查访有功,即日起,协助御史台和户部,海树!”

大殿外,很快走进一人,威严的拱着身子,“臣在!”

“即日起,朕命你统领京都御史一职,配合俞世子和武定侯,若有谁敢违抗者,传朕的旨意,杀无赦!”萧珂缮语速极慢,待海树退下了,话锋一转,“俞贵妃为朕剩下一儿一女,理应普天同庆,传朕旨意,加设恩科,大赦天下!”

大殿里有人悲有人喜,通通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宫,得了消息的赵氏全身一阵痉挛,赵家的许多事儿都和她通过气,早些年为了打败贤妃舒氏,笼络人心,的确做了不少事儿,张着嘴,想说她要见萧珂缮,赵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能登上皇位,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韩湘茵看到神情不对,即使扶住她,见她嘴巴一张一翕说着什么,韩湘茵慌了,“叫太医,快叫太医!”

韩家根基浅,要说贩卖官职,现在是没有这个能力,何况,她父亲在翰林院当值,翰林院一直属于清流一派,韩家该是没多大损失,可是她还是被赵氏吓着了,如果没有赵氏的庇护,大皇子和她的前途就没了。

长寿宫忙成了一团,韩湘茵和嬷嬷两人联手抬着赵氏躺在了床上,她的手还直直伸着,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恐惧,韩湘茵以为赵家牵连太深,太后着急也是应当,太医来把了脉才知,赵氏不是晕倒了,怕是中风了!

萧珂缮很快就得了消息,此时,他正坐在以往刘嬷嬷坐的地方,逗弄着两个孩子玩,他们醒的时辰少,难得他在,长寿宫的公公跑得很急,张多听完先是讶异,随即,皱了皱眉,进屋,听着萧珂缮正和二皇子在说话,多半是皇上说,二皇子一动不动罢了。

“皇上,太后不好了!”

萧珂缮早有想过赵氏得了消息会不好,又听张多接着说,“太医说,太医说太后怕是中风了!”

中风了?

去了长寿宫,里边铺天盖地的哭声,萧珂缮走到床边,赵氏的脸沧桑了许多,旁边是韩湘茵,红肿的眼里还挂着泪,“皇上,臣妾,臣妾没有照顾好太后!”

萧珂缮握住赵氏的手,朝张多撇开一眼,张多示意,立马叫人都出去额,宫殿里只有萧珂缮和赵氏了。

他轻轻将赵氏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别至耳后,良久了,才开口,“母后,可是听了前边的消息气着了?”

他不是针对赵家,只要赵家没有参与此事,不会动摇赵家的根基,赵氏能被气成这样,分明是知道了赵家以前做的事儿,“母后,您好好养着,以后能好,您是太后,谁都不能撼动您的位子,至于赵家,朕也不知道会做到何种程度!”

在赵氏眼里,多半会以为他无情无义,早些年赵家刚开始沾染这一块不仅仅是为了拉拢那些大臣和商人,多半也是为着他的太子之位考虑,可是,赵氏从来没有想过,父皇既然把太子给了他就不会再更改了,三皇子败在了他手里,父皇什么都明白,不然,不会再死之前,求他留其他人一条命,中庆帝明白,皇位之争有多残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明白,所以,心里不怨他,在临死前,只是以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心情,告诉他兄弟手足,保留他们一条命。

赵家的支持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为据,为何没有阻止赵家壮大?他心里想了想,那时候他该是不屑的吧,想着赵家依附他,谁知道后来,赵家的野心越来越大了呢!

赵氏看着他的儿子,从来都单薄冷清,小时候不说多亲近他,也不曾多留恋他,不知为何,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萧珂缮掏出给云起擦嘴巴的帕子,伸上前,小心翼翼为其把眼泪擦干,“母后,可知为何父皇不愿意到你的宫殿来?”

赵氏什么事情都顺着赵家出发,为后失了偏颇,和俞璟辞的性子不同,俞璟辞不曾依着她为俞公府谋取什么利益,最多不过是抱住他们的命罢了,但是,赵氏为赵家打下了一片天,今时,这片地要踏了。

萧珂缮说得不错,早些年依附赵家的人或许是看在他的太子身份上,毕竟,赵家是太子外家,靠着赵家不就是靠着太子,靠着如今的皇上吗?谁知道,皇上竟把刀伸向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是丧命的事儿。

今日是诺言和云起的洗三,早早的,萧珂缮就派人给俞公府送了信,叫她们进宫,谁知道,朝堂的事儿一发生,邱氏和周氏的轿子刚停在宫外,遇着出来的俞墨渊,几人又倒回去了。

俞公府闭门不迎客,敲门的人确是络绎不绝没有断过,周氏听着外边的声音了,心里一阵紧张,想起俞墨阳前两日说的事儿,扯着俞墨阳的袖子,“相公......”

俞墨阳安抚她,“不用怕,府里没事儿,待会我回去周府一趟,看看情况!”他们仔细调查过,贩卖官职的事儿周府真的没人参与,即使有,也是周府的亲戚,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他要的不过是贩卖官职的银子而已。

衙差们来来往往,京城里人心惶惶,萧珂缮担心传出什么胡言胡语,又昭告天下,说借着普天同庆之时,全国免三年赋税,贫困区酌情免五年,之前就免了赋税徭役的地方,年限在他说的基础上叠加。

一时间,落在人们心里的惶恐都没了,都说是拖了二皇子和公主的福气,消息到了贫困地区,更是投下了一汪春水,农户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有的地区还专门为二皇子和公主在寺里求了供奉的灯火,要保佑二皇子和公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与农户们的欢喜不同,为官者可谓是惶惶不安,皇上的旨意不针对他们,或许又针对,大赦天下,犯了罪,罪名也会从轻发落,也是他们应该,都说消财免灾,百姓们赋税的银子不都要他们出吗?

一时间,筹银子的筹银子,去衙门自首的自首,俞墨阳已经好些天没有睡过觉了,从京城四周不断涌来的银子,光是清点,翻册子,计算都应接不暇了,何况,京里的几大家族还没动了。

这次要是震惊,最震惊的还是华国公府,老国公好些年没有出过门了,他心里对皇上派出俞墨阳查什么事儿,心里是有底的,可是,听说了折子上边的人,他觉得请看了当今圣上。

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已经完全被架空了,这两人算是安插在朝堂最成功的同僚了,尤其是户部尚书,外边的人只以为是赵家的人,怎么会怀疑的华国公府头上,他隐隐有些不安,联想到吏部,考察官员自来是吏部的事儿,可是,皇上竟给了户部去做,或许,只是一部分。

“冀中,你差人打听打听,是不是淮南地区出了什么事儿!”冀中,是华国公的名字,周冀中转身出去了。

老国公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都以为京里最厉害的是赵家,目前也的确是,可是,谁清楚,赵家的人也有他华国公的人呢!

周冀中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坐在椅子上,神情凝重,“舒家那丫头不见了,而且,淮南地区的官员送了大批银子进京!”

按理说,淮南地区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中,巡抚是个墙头草,不敢多管闲事,商会也对他们言听计从,商会会长极为老练,皇上的旨意下来才几天,不可能他们就坐不住了,供出了他们。

周冀中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商会的人都被撤换了,据说会长副会长被杀了,目前的会长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听到风声,就把淮南地区的银子全缴上来了!”

老国公知道不对劲了,“俞家二小子去过淮南府?你去看看,舒雨涵还在不?”

他抓了舒家的人把柄,叫他们都乖乖听话,要是舒家二丫头出了事儿,二皇妃得了风声,会不会逃了。

这一次,周冀中没有亲自去,叫身边的贴身小厮去了一趟,过了一阵,小厮回来禀告说,“舒大小姐不在府里边,身边的婆子说被人接走了,小少爷也不见了!”

小厮听来的消息不乐观,他问过婆子,婆子说接舒大小姐的人没有见过,不是舒府的人。

周冀中想了想,萧珂靖败了后一直被囚在寝宫里,不可能二皇子当时身边还有人,没派出来用,老国公却是像被抽干了力气,哈哈大笑,“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皇上的心思还真是沉!”

老国公一想就明白了,一切怕都是皇上的计谋,他不是只针对赵家,是要把乌烟瘴气的朝堂全都清理一遍,当时他没把俞墨阳几个小子放在眼里是皇上在朝堂上总和赵阁老对着来,赵家的势力威胁到皇权了,他以为皇上是想处置赵家了,故而还送了不少证据上去,谁知道,皇上的野心那般大,是要闹得整个朝堂天翻地覆才甘心。

俞公府和周府的人怕是早就反应过来了吧,说什么加设恩科,不过是要提拨新人,他朝周冀中招手,“你去一趟吏部侍郎和礼部尚书府,他们走的是科举之路,我华国公不过是担心他们怀才不遇起了怜惜之情,从中帮了一把,至于户部尚书,会有人处置他!”

当年,他帮着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作弊的事儿不可能知道,即便是先皇,也只是怀疑他帮着一帮人作弊了,不知道其中有哪些人,于是,才把和华国公府走得近的官员大臣要么外放了,要么找了由头发落了。

周冀中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急忙奔出了门,谁知道,所有的府邸都被衙差们看守着,没有命令谁都不能求见。

周冀中无功而返,转去了其中几座府邸,都是相同的情况。

老国公只是担心,他心里最坏的不要到来。

等下一次上朝时,俞璟辞已经出月子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睁开眼睛,黑白有神的看着你,虽然知道他们看不到,俞璟辞心里还是暖暖的。

最后二十天的月子每天有萧珂缮陪着,过得极快,听说了太后中风的事儿,俞璟辞心里心情复杂,不管太后为人如何,身为祖母,诺言和云起还没去过长寿宫给老人家磕过头,和萧珂缮一说。

“等孩子再大些的时候吧!”

京里乱了的事儿,萧珂缮捡了几样和她说了,但是,俞璟辞不明白,为何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也牵涉其中,要知道,尚书已经算是六部最高的官职了,他们要是花钱买来的官职,考核通不过。

萧珂缮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舔了舔嘴巴,刚才的茶没有俞璟辞胸口的那团好吃,俞璟辞不知道他想什么央着他快说。

“他们花钱买了官职并非说他们没有才能,前几年或许没有,后来摸爬滚打多年,凭着经验也够了,更何况,背后还有人呢!”萧珂缮眼神不由得落向那团湿了的地方,俞璟辞顺着视线一看。

早上的时候胀得厉害,流了许多出来,孩子们又还没醒,后边全进了他的肚子,拿被子微微将其遮住,“他们是谁的人?”

萧珂缮嘴角一笑,三人投靠的人家还真是隐藏得够深,要不是机缘巧合,他还不知道华国公府藏得这么深,俞璟辞看他的嘴角就明白,不是赵家,想了想,韩家不太可能,剩下来的沈国公府和陆国公府都不可能,如此,只能是华国公府了。

和他说了,萧珂缮笑道,“华国公府埋三颗棋子真是埋了好多年!”

也亏华国公府有耐心,当年,他还觉得奇怪,那一年,先皇钦点了周瑾为太子府,可是,和华国公府走得近得大臣,外放的外放,获罪的获罪,竟是先皇察觉了华国公府的隐私。

当时,要不是经历了俞璟辞小产事件,他不会把后宫里所有人的信件都拦下来先过目,就不会发现周瑾联合华老国公害俞璟辞,从中牵扯出更多的事儿来。

老国公的确厉害,为了走赵家的后路,把北疆的事儿和二皇子都算计进来了,可惜,也暴露了他身边的人。

一一和俞璟辞说了,俞璟辞震惊不已,北疆的事儿不是二皇子和大同巡抚为了报仇做下的吗?想了许久,有什么一闪而过,惊讶道“当时发现北疆有异的官员是户部的人,他们说是盘查人口发现了不对劲?”

都是一孕傻三年,她还没傻彻底,不错,户部的人是这么呈上来的信息,当时,华国公府应该是想讨好了二皇子,如此,不管谁赢了,他们都能占到好处,后边出了一些事儿,他们不得不支持他,他细细想过,当时,萧珂靖的正妻是舒家的人,贤妃应该也有把柄落在华国公府,至于是什么,他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了。

每三年户部都会去往各地盘查人口,那一年去的月份却是早了,而且,给先皇呈递的折子前两日才到了先皇手中,消息就来了,一路盘查户口下去,少说也有一个多月才能到北疆,他们的速度却是极快。

俞璟辞也想明白了,笑意盈盈的看着萧珂缮,他眉眼弯弯,有着上位者的自信,以及霸气,华国公府,注定要露出狐狸尾巴,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还有礼部侍郎都畏罪自杀,俞墨阳带人抄家,抄出了大量的真金白银,华老爷子也慌了,皇上这么迅速查到了三位的头上,是不是要提醒他什么?

想起宫里的周瑾,他太阳穴凸凸直跳。

华老爷子心情不好受,赵家也是一片乌云笼罩,三位大臣死得不明不白,礼部尚书是谁的人赵阁老不知道,户部尚书是赵家的人全朝堂都明白,他一死,他手里的人都坐不住了,现在大赦天下时期,前边各地官员送进京的银子有多少他们可是见过,而且,没听说皇上处置他们,迟迟不见赵阁老命令,他们也自己动起了心思。

而赵阁老,心里的不安也越重了,他也反应过来了,皇上不只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整个朝堂,皇上的意思是要改头换面重新来过,之前都是拿他当幌子呢。

“来人,把家里的庄子铺子全都处理了,换成银子,还有家里之前的家当全部清理出来!”他琢磨不过了,皇上也是想给赵家留一条路,户部尚书该是被皇上处置了,杀鸡儆猴,要他一个准话呢,要是把银子上缴了,赵家的人还能在朝为官,要是纹丝不动,户部尚书就是他的下场了,那时候,赵家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了。

赵家下边又几人不愿意,一辈子安逸的生活过惯了,要把赵家所有的家当全拿出来,不是叫他们喝西北风吗?赵阁老却是说一不二,但凡谁不听话,直接叫管家捆了人进屋。

一时间,赵家在京里的动静算是最大的了。

一个月后的早朝,赵家以支持皇上举措,拿出了四十多万两黄金,满朝哗然,先皇在位时,国库里所谓之前的物件加起来也差不多了吧,还得加上每年进宫的绫罗绸缎。

皇上一高兴,赏了赵阁老一千两白银。

赵阁老谢恩,又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辞去阁老一职,皇上欣然准了,还派了太医为赵阁老诊治,说赵阁老虽然辞退了,赵家的人在朝为官,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意思虽然达到了,可是众人都明白,没有赵阁老庇佑,赵家又把银子上缴了,赵府算了败了。

有了赵阁老的例子,缴纳银子的官员越来越多了,弄得光明正大得了官职的人都开始嘀咕起来,为何皇上不像是打压贩卖官职,而是打压贪污受贿的人呢?

其中周府也受到了波动,周氏的两个嫂嫂家里因为贪污受贿被言官参了一本,一时间,贩卖官职的事儿还没落下,新一轮的追究贪污受贿又来了!

外边的血雨腥风完全没影响香榭宫的宁静,桃树上,结了一颗一颗的小果子,旁边软榻上,垫着厚厚的被褥,两个小婴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衣衫,下身一条米白色的中裤,垫着米白色的尿片,两人蹬着小腿,嘴里吐着泡泡,玩得好不高兴!

磊哥儿就坐在旁边,一会伸出手捏捏云起的小脸,一会儿伸手握握她的小腿,做针线的俞璟辞抬起头,心里奇怪,“磊哥儿,为什么你不捏诺言的呢?”

磊哥儿想也没想回道,“弟弟还小,以后要是长成男子汉了,知道我这么对他不打我,妹妹就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俞璟辞笑着将针穿过布料,然后一拉,针线就紧了,接着又是重复的一针。

她手里的料子是给萧珂缮做的衣衫,他说最近被冷落得厉害,要衣衫作为补偿,他穿的衣衫有专门的绣娘缝制,俞璟辞能做的不过是简单的寝衣罢了。

“妹妹长大了是女子,我不摸她,她以后的相公也会摸她,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我当哥哥的呢!”磊哥儿为这个理由很高兴,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理由了,又捏了两把,才满意的抽回手,云起也不哭,就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嘴里吐着泡泡。

“......”俞璟辞没听说过这个说法,刚要问又止住了,想到有次磊哥儿跑进她的卧室,那时候萧珂缮正埋在她胸前,没注意磊哥儿进了屋子,萧珂缮的声音动静有些大,被磊哥儿瞧见了,她脸红不已,磊哥的第一句话就是,“皇叔,您偷弟弟妹妹的饭吃!”

俞璟辞羞红了脸,推开萧珂缮就躲在被子里不动了,萧珂缮无比淡定的回答,“朕是他们的父皇,一家人,吃了点东西不算偷,要是便宜了外人才划不来呢!”

定是磊哥儿举一反三想着了这些,俞璟辞的脸色一红,不说话了。

萧珂缮走进院子,对磊哥儿把手放在云起脸上的行为很不喜,不过,他的目光被俞璟辞脸上的酡红吸引了,“你脸色怎么如此红?”

磊哥儿听着声音望过去,也是不解,“皇叔母,您的脸真的很红呢!”

被两人盯着,俞璟辞手足无措,试图一笑缓解尴尬,谁知,萧珂缮却是两步走到她身边,一直手抬起她的脸,思忖片刻,嘴角咧着笑,意味不明的笑。

俞璟辞不相信他听着磊哥儿说的玏,狠狠瞪了他一眼,萧珂缮笑得更开了,嘴唇一抿,转头看着磊哥儿,“诺言和云起什么时候吃了奶?”

磊哥儿看了看时辰,“有一会儿了,皇叔担心他们饿了吗?不会,我看着他们,要是饿了,我会和皇叔母说!”

萧珂缮满意的点点头,牵起俞璟辞的手,将她的针线全部放在篮子里,半拥着她往最近的偏殿去,俞璟辞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脸红了个彻底,半推半就的跟着进了屋子。

张多留在院子里看着两位小主,磊哥儿好奇的问道,“皇叔和皇叔母做什么去了?”

张多摇头不语。

而偏殿,被萧珂缮架在桌子上,俞璟辞全身软了下去,外边站着人,能清晰看到她们站在殿门外的姿势,俞璟辞咬着牙,眼角噙着泪,只希望萧珂缮快些。

偏偏求什么,不得什么,萧珂缮速度极慢,但每一次都让她身子一紧,两人交织的汗水很快侵入了衣衫,俞璟辞趴在他的肩头,催他,“皇上,快些!”

萧珂缮也不好受,生了孩子后,她身段越发窈窕了,不知道刘嬷嬷和夏苏嘀咕给她吃了些什么,明明那处该松动些,谁知,越发紧了,尤其时,刚进去那会,他被弄得一痛。

前边俞璟辞还能克制,后边整个心思全部散掉玏,只听到他在耳边软软的哄她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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