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重重的架起她的双腿,沉根没入,看着他细密的汗在眉心凝聚成一滴,啪的声落在她胸口,接着,又是一滴,两滴,三滴......
他的力道大,她感觉腿已经不受使唤,只能随意挂在他肩头滑落至手肘又被他挂起,她困了,想闭着眼睡了,可耳边的噪音吵得她睡不安稳!
下意识的,她撑着身子,挂在了他身上,催促着他睡了。
身子一阵战栗后,室内才安静下来,俞璟辞眼皮都睁不开了,任由他整理汉腻的头发,被她抱在怀里......
翌日一早,院子里睿哥儿的笑声传到屋里,俞璟辞撑开厚重的眼皮,天已经大亮,推了推身边安稳睡着的人,“殿下,天亮了!”
拉开帘子,灯罩里的蜡烛已经灭了,只余下几滴蜡不成样子的滴在上边,萧珂缮闹到什么时候她也不清楚,双腿不自主打着颤,她朝床上瞄了眼,叫禾津备水!
外边的睿哥儿听到她的声音,丢了脚下的球,趴到门边,指着门对夏苏说,“娘娘,病了,药药~”
俞璟辞声音比以往沙哑,夏苏按下他的小手,摇了摇头,“娘娘没生病,起床时声音都这样,今早你赖在床上和奶娘说话是不是也同白天不一样?”
睿哥儿瞪着眼,认真回想。
夏苏却是抱着他走了,和禾津山楂递了个眼色,山楂捡起地上的球跟在后边......
俞璟辞穿戴好,床上的人还不打算起床,俞璟辞开了窗,沐浴时,身上没有汉腻的味道,她稍微好受了些。
打开窗,冷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俞璟辞顾不得撩,惊讶的转过头,“殿下,看着天气,要下雨了呢!”
萧珂缮伸着脖子,看了眼窗外被风吹得飞舞的树叶,嘴角忍不住往上一勾,外俞璟辞转过身来时又拉了起来。
俞璟辞瞧了瞧日头,整的今日他还不起,去柜子里找出他米白色袍子,放在床尾,对上他的视线,“殿下,肚子饿不饿?”
昨晚陪着俞墨阳她没吃多少饭,留了肚子等他回来吃,谁知道,最后闹成那样。
萧珂缮掀开被子,抱着衣衫去了偏方,俞璟辞急忙让人让人抬水进去。
偏方有两扇门,一扇在内室,一扇在外边,丫鬟们打水放水都是从外边那扇门进去,且只留了桶差不多般大的口子。
俞璟辞出门,唤了声夏苏,禾津上前问道,“可是要摆膳了?”
“恩!”夏苏定是陪着睿哥儿玩去了,她也省心。
萧珂缮出来见内室没人,健步流星往外寻去,一时就没有掀开帘子,与进来的俞璟辞撞个正着。
撞得俞璟辞的鼻子发酸,她抬头,见她冷着眉,“去哪儿了?”
俞璟辞指了指外边,一边搓着发酸的鼻子一边小声说道,“叫人摆饭去了!”
萧珂缮脸色这才好了,坐在俞璟辞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嘟着嘴一脸不服气的人,“过来帮我揉揉,头疼!”
俞璟辞以为他生病了,心急起来,“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昨夜忙了一宿,头疼!”萧珂缮有不耐之色,看向俞璟辞的眼神却是意味分明。
“......”俞璟辞如今发丝还垂在肩头,走路时带起的风将细软的发丝吹到萧珂缮耳朵边,酥酥的,麻麻的!
一下两下按着他的太阳穴,铜镜里,萧珂缮闭着眼,神情软了下来,俞璟辞脑中更明白了些,揉着太阳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萧珂缮被她加重的力道皱得睁了眼,杏眼弯弯的女子言笑晏晏的看着他,青丝如墨,白皙的脸上,那双红肿的唇格外打眼,唇上结了血疤,那是昨天气急了他咬她留下的,他的唇上也有,不过,她的在左下角,他的在左上角。
俞璟辞难得发现萧珂缮竟然羞赧的红了脸,她垂下眼敛,鼻梁下,血红的疤贴在唇上,鲜艳无比。
她不由得伸舌头舔了舔她的唇,她也有,都是他干的好事!
萧珂缮被她的动作弄得一僵,粉红的舌头绕过娇红的唇,在那抹血红上逗留。没来由,萧珂缮想起昨晚她主动时,埋在他胸前,也曾那般在他身上流连忘返......
俞璟辞被镜子里那双眼睛盯得发毛,手停了下来,正逢外边禾津说饭备好了,她急忙拉起萧珂缮,“殿下,出去用饭吧!”
在萧珂缮坐过的位子上坐下,撩起头发,不甚熟练的挽了个发髻,拿簪子将其固住时,眼前,萧珂缮已经递上一支簪子。
她还没碰到,萧珂缮已经收回手,一手盖在她还捂着的发髻上。
“是不是插进去就可以了?”
铜镜里,那晶亮的眼对着她的发顶,神情专注。
俞璟辞抽回手,变成萧珂缮捂着,她说,“把你发髻拧紧了,然后将簪子插进去,感觉发髻不会乱就行了!”
萧珂缮忙那一坨发髻,她把散在两侧的两撮头发编成辫子,然后用两只汉白玉梅英采胜钗将其别在耳旁。
完了,看萧珂缮如释重负的对着她的一撮发髻发呆,她晃了晃,还算稳固。
冲着萧珂缮温柔一笑,起身,两人才出去用饭。
饭后,萧珂缮就进宫去了,走前想起昨日的事儿,“今日会回来早些,别走远了,要与你说说话!”
此处的说说话想必就是关于俞墨渊的事儿了,俞璟辞的心又提了起来,视线随着他的背影走出院子,进了走廊,消失在花园里!
萧珂缮不回头,也知道身上灼热的视线来自谁,昨夜他进屋时,她也是神情专注的看着门口发呆,怒气就在他撩开帘子,床榻上枕着手臂仰着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时一消而散。
即便是亲兄妹也不能越矩了,她不懂,俞墨阳不懂,那是他们不知道流言的龌龊,自有单纯的圈子没有接触那种肮脏,可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会拿来大做文章。
他不想她落入别人茶饭后的八卦中。
进了宫门,公公们被萧珂缮嘴角清淡的笑意吓得不笑,一个个更加小心陪着在后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送去了宗人府。
紫宸宫的公公见着,眉心一跳,战战兢兢上前,“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您中午的时候过去一趟,小皇孙也在呢!”
把声音放得极低,极软。
他们印象中的萧珂缮,成亲的时候都不曾怎么笑,嘴角带笑,别又做错了事儿才好。偷瞄惯了主子神情的公公后背都湿了,别说偷瞄,他头都不敢抬,更恨不得把头埋进石砖里不让萧珂缮看见他的脸。
“知道了!”丢下一句,萧珂缮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公公却是惶恐不已,他貌似有什么忘记说了,皇后娘娘还说了,要请太子府的俞侧妃和李家那小少爷一道进宫来着。
看着走出几步的背影,公公咬着牙,弯着腰小跑几步上前,“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还说......”
太子宠那位侧妃全皇宫都传遍了,可没人敢当着面说,当日,舒家二小姐和那几位秀女的下场,他们还历历在目,当日在大殿上状告太子殿下的几名官员,后来要么因贪污,要么因行为不检,要么宠妾灭妻被格了官职。
“恩?”萧珂缮顿足,睨着眼。
公公吓得腿一抖,差点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说俞侧妃身边的李家少爷甚是有趣,不若带进宫她瞧瞧!”
萧珂缮眼睛一斜,公公就维持不住了,今早就不该因着一两银子接了这门跑腿的差事,如果在太子面前犯了错,就是有银子也没地儿花!
“知道了!”
说完,却是未再逗留,径直走了。
软在地上的公公掏出帕子,擦拭掉额头上的汗,后反应过来,太子的意思是让俞侧妃来还是不来啊。
聋拉着耳朵,公公回去复命,远远瞧见殿门石阶前的人,他扭着身子,锤了那人几拳,“以后别叫我了,你是没瞧见太子殿下的眼神,我都怕我没命回来了!”
风公公嫌弃的擦了擦胸口的衣衫,“今早可是你为着赏钱,自己要去怪得了谁,太子怎么说?”
“太子殿下说知道了!”
“知道了?”风公公拂了拂鼻尖,瞬间弥漫了股想起,把手帕递给小公公,“刚来宸绅宫,仔细着当差,手帕我留在手边好些年了,你拿着用!”
公公高兴不已,宝贝的塞进怀里,感激的冲风公公弯腰,喜滋滋的走了。
风公公如实禀明了皇后,抽回被小皇孙逗弄的手,皇后看向宫殿门口,感慨,“儿大不由娘,太子也开始忤逆我了!”
“娘娘别瞎想了,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最是孝顺,当年您爱吃葡萄,殿下就去郊外建了庄子种了一片葡萄园,今年的葡萄也是殿下亲自去摘回来送进宫的!”风公公把手搭在皇后手下,扶着她站起。
似是回想到当初养大的孩子,皇后眉目间一片温和。
“今年太子带着府里几位去过庄子?”
风公公知道说漏嘴了,讪讪一笑。
皇后也不要他回答,那次回来,太子就惩治了一批人,她知晓是为了谁,伸手拂开风公公的手,拍到旁边的花上,尖长的镶金指甲送了,花也掉在了地上。
小皇孙粑粑吃手的声音传来,皇后缓和了脸色,恢复了平静,转身看着面容温婉的韩侧妃以及别有心思的沈梓姝,“平日太子殿下只歇在那人屋里?”
韩侧妃不语,沈梓姝却低下了头,“都怪我,是我没压住那人,才让太子殿下受了蛊惑!”
沈梓姝打什么主意,皇后不用眼睛都能看出来,俞璟辞是俞公府的人,俞致远山高皇帝远不说,俞清远在兵部也有建树,对萧珂缮来说,比起落败的沈国公府要好许多倍,当年贤妃拉拢俞公府被俞公府拒绝了,如果俞公府能站在太子一边自是再好不过。
皇后明白萧珂缮对俞璟辞好的好处,可她生的儿子,战战兢兢把他抚养长大,乍听说他跟别人好上了,切只对那人好,心里边多少不是滋味。
看着沈梓姝一脸期盼,皇后脸一沉,冷喝道,“知道错了就好生想想怎么做好太子妃,如今和一个侧妃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太子聪慧过人,眼光高,对谁好有他的思忖,反过来,不待见谁也有过考量,愚蠢的家伙,整天折腾着怎么打击报复别人不如好好反省反省自身,真没见过谁把太子逼到这个份上过!”
萧珂缮如今宠幸俞璟辞,定不只是因为俞公府的关系,皇上想起沈梓姝如今的为人处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帮衬着沈国公府得了太子妃的宝座。
若那丫头没死,哪有如今的糟心事儿?皇后看沈梓姝越发觉得不痛快了。
沈梓姝一脸悻悻然,僵硬的看向神色如常的韩侧妃,还好,反正在她眼前丢脸已经丢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回,不过仍觉得面子上下不来。
俞璟辞带着睿哥儿去河边钓鱼,刚把鱼儿挂上勾,萧珂缮身边的海树就来了。
“侧妃娘娘,皇后娘娘请你进宫,带上李家小少爷!”
睿哥儿不知道李家小少爷是他,正扯着鱼线,往河里边扔。
“睿哥儿,走了!”
睿哥儿兴致刚来,舍不得手里的鱼线,眼巴巴的望着她。
俞璟辞于心不忍。
“我们去一个地方,里边有许多好吃的糕点,在府里边没吃过的呢!”俞璟辞尽量用他喜欢的诱惑他。
睿哥儿在手里的鱼线和俞璟辞说的糕点上纠结了两下,然后,扔了鱼线走到俞璟辞脚边,抱着她的腿,“走,找糕点!”
路上,俞璟辞知道韩侧妃与沈梓姝也在,她没什么表情,只是教睿哥儿,“睿哥儿,待会我们要去见一个有很多糕点的娘娘,见着他了,你要给她磕头,磕完头就会有吃的了!”
担心睿哥儿不会,扶着他身板,试了一次。
“恩,吃糕点!”
宫轿子在紫宸宫殿前停下,俞璟辞牵着睿哥儿,问他记住了吗?睿哥儿点头后她才有了笑意。
她也不希望睿哥儿给人磕头,可睿哥儿是李府的人,皇后娘娘若要对付李府,法子多的是,况且大丈夫能屈能伸,磕个头算什么。
皇后娘娘们不在殿里,绕过回廊,听到前边传来皇后的笑声,俞璟辞牵着睿哥儿的手走了过去。
蹲下身子,低着头,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吉祥!”
睿哥儿见俞璟辞蹲了下去,立马屈膝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头往地上一撞,“娘娘吉祥!”
沈梓姝讶异的看了俞璟辞一眼,韩侧妃也抬起了头,在睿哥儿趴着的身上扫过一眼,后又移开。
“好,好,好,快起身吧!”皇后坐在石凳前没动,俞璟辞起身,见睿哥儿还趴着,牵起他的手,“睿哥儿,还有两位娘娘,记得不?”
睿哥儿有些懵,这次确是没跪了,只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娘娘吉祥!”
皇后这下是这的笑了,刚才她还担心睿哥儿给两位也跪下了,如此,她堂堂皇后礼遇与太子妃侧妃相同,辱没了身份。
俞璟辞赞许有加的看着他。
来时,她说了,糕点是没见过的那位娘娘府里的,一定要磕头,见过的娘娘弯身行礼就好了。
“睿哥儿吧?来,让我瞧瞧!”皇后养大了太子,如今太子时常不在跟前,小皇孙虽可爱又不会说话,睿哥儿则不同,年纪小又会说话,最是讨人喜欢的年纪了。
睿哥儿记挂着有糕点吃,也不害怕,歪歪扭扭跑到皇后腿边,甜生生唤道,“娘娘,漂亮!”
皇后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看着俞璟辞,“你也坐吧,本宫也是听说你把李家小少爷接进了府,叫你们过来热闹热闹!”
俞璟辞坐在沈梓姝旁边,目光却是看着睿哥儿,毕竟是皇后,她担心睿哥儿没个轻重。
果真,站了片刻睿哥儿就偷懒了,双手抱着皇后腿往上爬,卵足了劲。
俞璟辞起身,冲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还是我抱着他吧,他怕是贪玩了!”
皇后让她回去坐着,捏了捏睿哥儿的小脸,“睿哥儿,睿哥儿,你可是饿了?”
睿哥儿晶亮的眸子越发灿烂,“糕点,糕点!”说完还拉起皇后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下,“娘娘,好!”
皇后娘娘不觉得无理,相反,还冲他笑道,“睿哥儿嘴巴真甜,这就给你拿糕点来!”
睿哥儿张嘴的时候已经有宫女下去拿糕点了,睿哥儿得知有吃的,乖乖回去坐在俞璟辞膝盖上,对端着盘子的宫女挥手,“来了,来了!”
平时,他在院子里玩,问夏苏要零嘴吃,夏苏就是这般探出个脑袋挥手,对他说来了来了。
皇后光是听睿哥儿说话就喜欢得不得了,看小皇孙的视线更热烈了,仿佛下一秒小皇孙也能开口叫娘娘,不叫皇祖母似的。
沈梓姝目光暗暗变得凶狠,桌下,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
糕点上来了,俞璟辞拿着巾子给他擦了擦手,才拿起糕点放在他手里,让他吃慢点,别噎着了。
和声细语,皇后脸上的神情更好了。
冲她道,“真喜欢孩子就快自己生一个!”
俞公府家世严,俞璟辞的几位哥哥人品佳,看着她对睿哥儿都这般好,以后有了孩子定会是好母亲。
定会把孩子教的好,刚才的磕头,不就是她教的吗?
抬眼,瞥了忿忿不平的沈梓姝一眼,三人在一起,立马分出了高低,沈国公府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四人在一起,皇后娘娘来了兴致,让她们打马吊。
俞璟辞一听抿了抿唇,这玩意,小时候在邱府,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她们甚是喜欢,可她不会。
睿哥儿见着却是非常兴奋,手里的糕点吃完,举起手让身后的山楂帮着擦掉,专心在俞璟辞怀里看着。
对面的皇后被睿哥儿严肃的小眼神逗得好笑,“睿哥儿,你会打马吊?”
睿哥儿仍看着四四方方石子做的“积木”,上边画着符号,他一手托腮想着,也没听到皇后的话。
皇后奇了怪了,到她时,她也不动了,双手撑在桌上,又问他,“睿哥儿,你会玩?”
俞璟辞抖了抖睿哥儿的身子,睿哥儿才抬头,见着桌上还有好多,皇后娘娘面前也有,不过没有图形,皱着眉,手在空中比划着。
皇后看得越发有趣了,出了牌,让睿哥儿认,“睿哥儿认识这是什么?”
睿哥儿咧着嘴,笑得跟朵花似的,“花花!”
“哈哈哈......睿哥儿,你真是个活宝哦!”皇后娘娘非常高兴。
俞璟辞连牌都不会堆,看着密密麻麻不认识的符号,她随意抽出一张,然后,就听沈梓姝细柔叫道,“妹妹,真是谢谢你了,糊了!”
“......”
俞璟辞怎么胡牌也不知,知道两个一样的堆在一起没错了,连着几把,看着山楂口袋里的小叶子越来越少,她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俞璟辞不会胡牌,却是懂了,韩侧妃刚出一张牌,俞璟辞就喊,“这牌我要了!”她手里边有三张一样的牌,加上韩侧妃打的就是四张,可以得韩侧妃一枚小叶子。
摸起一张牌,她犯难了,都差不多了,打什么合适!
正要抽出中间的一张牌,谁知,有人比她手快。
“这张,停牌了!”
俞璟辞抬头,见他带笑的脸,心跳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