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儿抬起头,脸上笑开了花,拉着俞璟辞的袖子,往前走“娘娘,娘娘......”
俞璟辞握着他的小手,韩侧妃适时矮着身子,睿哥儿伸手就摸到了朝哥儿小腿,他高兴不已,“娘娘,娘娘,虫子~”
虫子是周氏的孩子,满月的时候睿哥儿去过俞公府,俞璟辞小心松开他的手,摇头,“睿哥儿,不是虫子弟弟,是朝哥儿,你叫他试试?”
四个多月的朝哥儿已经听得到人叫他了,俞璟辞一说,他立马偏过头看她,听到又有人叫他,他埋着额头,就看到了睿哥儿。
“睿哥儿,朝哥儿盯着你瞧呢,你再叫一声试试?”俞璟辞在睿哥儿耳朵边教他,双手把睿哥儿抱在怀里,韩侧妃也能站直了。
韩侧妃进屋的时候,禾津已经拿着软褥铺在美人榻上,韩侧妃把朝哥儿放上去,朝哥儿还不会翻身,手脚能用了,他举起手就把手含进嘴里,津津有味吸着。
睿哥儿蹬着小腿,坐在朝哥儿一边,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学朝哥儿也把手伸进嘴里,被俞璟辞阻止了,“睿哥儿,你是大哥哥了,可不能还吃手,朝哥儿小没有玩具才吃手打发时间!”
睿哥儿估摸着手的味道不好,拿出手,慢慢滑到榻沿,双腿蹬直了,一触到地就直着身子往桌边跑,俞璟辞望着他,生怕他摔倒了。
他跑到桌边,伸出右手往桌上摸,侧着身子,垫着脚,憨态可掬,没摸着桌上的东西,他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向桌子,然后扯着奶娘袖子,指着上边的铃铛,“奶娘,铃铃~”
有两位侧妃在,奶娘不敢擅自做主,接受到俞璟辞的眼神后才弯腰把桌上的铃铛递给了睿哥儿。
睿哥儿拿到手里,不甚稳当了跑了过来,铛铛铛的声音清脆悦耳,榻上的朝哥儿歪着脑袋到处找声音来源。
睿哥儿再次爬到榻上,一手撑着榻,一手把铃铛放到朝哥儿手里,像大哥哥般教导,“手不香香,玩铃铃,响~”
俞璟辞估计他会这般做,韩侧妃倒是没料到,不由得夸赞,“睿哥儿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把好玩的留给朝哥儿了!”
俞璟辞抿嘴一笑,朝哥儿玩具多,不差这一样罢了,昨天萧珂缮拿吃了盘里最后一块糕点,他哭得跟什么似的,然后夏苏又端了盘进屋,他看到才停止哭了,拿起一块主动递给萧珂缮。
小孩子不说多懂事,不过自己多才会拿出与人分享罢了。
朝哥儿握着铃铛,晃了几下,刚开始觉得新鲜,一会儿就把铃铛往嘴里塞了,韩侧妃及时把铃铛握在了手里,“朝哥儿,不能吃!”
睿哥儿一手托着腮帮子,又开始在屋里边找,俞璟辞拉住他,“睿哥儿,朝哥儿不是饿了,他小,只喝奶呢!”
说话的时候,韩侧妃把朝哥儿给了奶娘,朝哥儿是第一个皇孙,宫里边甚是重视他的吃食,加之上次肠胃不舒服,皇后娘娘更是又赐了两名奶娘进府。
如今,朝哥儿身边光是奶娘就有五位。
朝哥儿不是很明白,正逢夏苏端着桂花糕进来,朝哥儿手舞足蹈倒也忘了,吃了三个俞璟辞就不让他吃了。
睿哥儿还眼巴巴望着,俞璟辞让夏苏端下去,睿哥儿见状要去追,“睿哥儿,不能吃多了,让夏苏端下去,等会要吃的时候再端上来,不然,搁在屋里有老鼠怎么办?”
睿哥儿不知随了谁,只要好好讲道理他都听得进去,俞璟辞惊奇不已,听邱氏说,俞墨渊,俞墨昱小时候可是油盐不进。
睿哥儿安静下来,往榻上一瞧,竟没看到朝哥儿身影,他眼神在屋里转了转,趴在地上找了遍桌子下边,又看了看柜子旁边,都没有!
韩侧妃好奇,“睿哥儿干啥呢?”
“找朝朝~”
俞璟辞好笑,“以为朝哥儿与他捉迷藏呢!”冲睿哥儿伸出手,把他放在一边,让禾津把他爱玩的积木拿过来,对睿哥儿说,“睿哥儿自己玩玩,朝哥儿出去喝奶了,一会就回来!”
过了好一会朝哥儿回来了,窝在奶娘怀里睡着了,韩侧妃难得没回去,而是对奶娘说:“我来抱着他吧!”
两人交接的时候,朝哥儿拧着眉,偏了偏头,倒是没醒,睿哥儿上前看着他,问俞璟辞,“朝朝睡了?”
俞璟辞点头,小孩子本来就瞌睡多,吃了奶更是如此。
韩侧妃今日过来是想讨教几套花样子,俞璟辞了然,怕是为朝哥儿在皇后生辰宴上穿,“俞妹妹,真是叨扰了,你也知晓,皇后娘娘只得了朝哥儿一位孙子,自是宝贝着,她和我说过好几次了,让我问问你可还有适合给朝哥儿做衣服的花样子?”
俞璟辞的孤本花样子送给了周氏,现下自然是没有了,可没想到皇后竟会几次与她说起,想必是还惦记着。
“之前也说过了,已经送了我大嫂,不过,小皇孙穿的衣物多是由针线房做,你让针线房找找可有殿下小时候穿过的衣衫图案,比着来做一件岂不更好?”
如果小皇孙穿了与萧珂缮小时候一样的衣物,皇后娘娘会更喜欢小皇孙。
韩侧妃张了张嘴,有所顾忌没说话。
俞璟辞也不吭声了。两人一时安静下来,沉迷于积木的睿哥儿抬起头,看着两人,俞璟辞捏了捏他鼻子,“睿哥儿看着我干什么?”
睿哥儿不答她,接着玩了。
傍晚时,香脂铺送了几样新的遮瑕膏过来,俞璟辞凑到鼻尖一吻,知晓为何不同了,里边添了淡淡的花香,不过,她好久没用香脂水粉了,倒是围着她转的睿哥儿,趴着小腿爬上她膝盖,凑到铜镜前,仔细看着他的容貌,他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见着里边俞璟辞抱着一个男娃,一下哭了!
俞璟辞轻轻抖着腿,哄他,“睿哥儿怎么了?”
睿哥儿哇的声哭得更厉害了,“娘娘,抱,娘娘抱!”环上俞璟辞脖子,然后转头,见着那个男娃也如他般抱着俞璟辞。
俞璟辞看着他反应,让他坐好,指着铜镜里的人道,“睿哥儿,瞧瞧,里边可是睿哥儿呢,摸摸你头顶的小辫子,看,是不是你?”
想必是不认出里边的自己被吓着了。
俞璟辞又指出他许多特征让他认,渐渐,他知道里边的人是自己了,直接把脸贴到铜镜前,摸摸自己的鼻子,眼睛,又是嘴巴。
俞璟辞心里柔得不行,在他脸上落下一吻,“睿哥儿,你太好玩了,以后都跟在娘娘身边可好?”
睿哥儿还在于铜镜里的自己说话,伸出手,里边的人也伸出手,手指对手指,睿哥儿高兴不已,咯咯笑着,里边的人也笑起来。
俞璟辞让夏苏把遮瑕膏收了,想起问她要过遮瑕膏的何良人,“山楂,你去找何良人问问可有时间来我这一趟!”
她如今用不了,不若给府里需要的人,而且,不同人的肤质,遮瑕膏是否也可以改善?何良人皮肤较黑,若有那种让她看起来白白的遮瑕膏岂不更好?
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把睿哥儿放在地上,去书桌前,给俞墨阳写了封信,交给禾津,“你差人送给世子爷,让他抽空了来一趟!”
皇后大寿在即,她不能再出府了,想了想,“算了,和世子说让大嫂过来好了!”如今睿哥儿在这里,周氏若能过来见着睿哥儿肯定高兴,而且,她也有好几天没见着虫子了。
九月,桂花飘香。
这两天,睿哥儿缠上夏苏了,早上拉着夏苏去院里摘桂花做桂花糕,新鲜的桂花糕糯糯种带着清香,俞璟辞也喜欢得紧,嘱托夏苏别让睿哥儿爬树就随她们去了。
她的石榴今天到了摘套子的时候,自是要她亲自去。数了数,可能第一年,石榴结的果子不算多,石榴真的比之前大了许多,果皮开始泛黄,小甲说再过几日就要变红了,想起俞公府的石榴树,也不知道邱氏好好照顾了没。
把石榴的套子全部摘了,半数的石榴沉甸甸压在树枝上,好不喜庆。
俞璟辞想起的却是另一事儿,“小甲,明天这颗石榴树可以开出桃花吗?”
她看着一些枝桠处还裹着白色胶带,想必是桃树的枝桠了。
小甲上前细细查看了番,老实回答,“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能开出桃花!”
“能结果吗?”
俞璟辞所要的不过最后一个答案。
“开了花约莫是能结果,不过,得看桃子长多大了!”同样一棵树长出的果子大小不一样,一棵树两个品种,小甲不能担保它长很大。
俞璟辞不过是图个新鲜,只要能结出桃子,哪怕一个她也是高兴的,“一个就够了!”
俞璟辞对现在院子一草一木都有规划,一排石榴树,再种上几株樱桃和桔子,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了。
尤其是睿哥儿来了后,她心里边种树的感觉尤甚,若不是萧珂缮含沙射影告诉她即便种了,可能还未等它长大人就走了。
萧珂缮是太子,以后势必要进宫,她琢磨着,不若现在把树种上,以后真去宫里边了回来挖就是。
说做就做,她让小甲找人把院子里的花挖了些,没过几天还真种上了一排石榴和樱桃。
榭水阁动静闹得如此大,沈梓姝想不知道都难,她心里边即使有气,嫉妒,想管也无能为力,当日萧珂缮就找过她和她说了榭水阁要种树,问问哪些院子需要翻新种树一并报上来!
萧珂缮一番话虽是考虑了各个院子,可院子好好的,谁愿意折腾,不过是给俞璟辞掩盖她瞎闹而已。
和韩侧妃抱怨了几句,韩侧妃劝她。
“太子妃何必动气,殿下说了如若您院子里要种上些花草树木也可以,您若是真动气了,闹到皇后娘娘跟前也是您没理!”
沈梓姝瞪了她一眼,韩栋入了翰林院,大家再也不敢小瞧韩侧妃了,沈梓姝更是。
“我不过是为府里的其他人不服罢了,皇后娘娘明知殿下做的不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人恃宠而骄越来越没规矩了!”
抱怨归抱怨,沈梓姝倒也知道不能说大声了。
韩侧妃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把怀里的朝哥儿翻了只手抱着,沈梓姝知晓一棒槌在她这里也敲不出个声音来,明明是个闷葫芦,不知皇后娘娘喜欢她哪点。
周氏抱着虫子进了榭水阁,里边都已经幡然一新,俞璟辞挽着周氏手臂,逗弄他怀里的虫子,“朝哥儿一天还能睁眼几个时辰,他倒好,多是睡着!”
俞璟辞拉起虫子的小手,冲禾津道,“去厨房把睿哥儿叫来,说他又有弟弟来陪他玩了!”睿哥儿喜欢夏苏,夏苏进厨房他就守在一边,玩手里的积木,夏苏出来他跟着出来。
刚开始黏糊俞璟辞的劲儿全部转移到夏苏那边去了,俞璟辞算是明白当日郑霜心里的苦涩了。
睿哥儿出来时还不情不愿扭着身子往厨房里看,周氏知道是郑霜的孩子,当日消息传到俞公府,她婆婆还说辞姐儿在太子府真是无聊了,想玩小孩子。
这几日夜里俞墨阳缠她缠得厉害,饿了一年的男子自是要疯狂得多,若不是看着虫子太小,她也想把孩子送过来让俞璟辞带几天了。
禾津指着周氏的怀里,睿哥儿一瞧不在挣扎了,伸出手,小跑着过来,“娘娘,娘娘,弟弟~”
俞璟辞教过他,除了朝哥儿,其他比他小的都可以弟弟妹妹称呼,睿哥儿生平见着的小孩儿左右不过两个,朝哥儿和虫子。
朝哥儿身份特殊,叫上一声弟弟,估计要惹闲话,可虫子则不同。
果真,睿哥儿已经抱着周氏大腿往下扯了,“弟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