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珂缮进屋,俞璟辞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挤到了一边,美人榻本就不似床,俞璟辞反应过来时萧珂缮已经呼吸均匀的梦周公去了。
俞璟辞最终还是把美人榻让了出来,和萧珂缮挤地方不是找死吗?隐约瞧着萧珂缮袖子口的针线裂开了,她是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做的,愣了两秒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吩咐夏苏做几盘糕点,冬日来了,她的胃口出奇的好。
萧珂缮躺在去本没睡着,只是想试试俞璟辞是否会为他宽衣,谁知她只是叫了府里的丫鬟来伺候,萧珂缮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不得不承认俞璟辞心里还真是个清冷的人,面上装作关心他,背地里怕不尽然。
如此想着,他还真是困了,在旁边沙沙沙的翻书声中睡了过去。
俞璟辞看了半晌的书没料到陆怡颜会找上门来,此时的陆怡颜脸色惨白得哪还有楚楚可怜动人的模样,俞璟辞指了指榻上的萧珂缮,“你是来找殿下的?”
陆怡颜余光扫向窗边,很快收回了视线,“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俞璟辞搁下手里的书,吩咐山楂端椅子来,两人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面坐着,“不知陆侧妃是何意?”
她的声音微微压得有些低,陆怡颜也不得不估计屋里还有萧珂缮,蹙着眉,“当日我与你大表姐是真心交好,后来那些不是我本意!”
俞璟辞一顿,“邱家的事儿我不插手,再说当时我也清楚是大表姐一厢情愿的,你何苦跑来与我说这些?”
陆怡颜仔细盯着她的容颜,若不是上次两人交锋,她还真可能以为不是俞璟辞搞的鬼了,可上次俞璟辞试探在先,她很难不怀疑到她身上。
“不是你?”本葛卿是俞墨阳抓回来的,消息虽是陆玲说出去的,可陆玲在护国寺遇着梅正这事儿透着奇怪,护国寺内院全部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梅正不可能进得去。想到此,她又在俞璟辞身上瞄了两眼,前后一联系很快就想明白了,定是有人借着她和邱俅的恩怨想把俞璟辞拖下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人好算计。
陆怡颜也不多说,急匆匆的走了!
人走了茶自然就不必了,看着夏苏端上来的茶,俞璟辞转向美人榻,“殿下醒了?”
萧珂缮本就浅眠,陆怡颜进来的同时他就醒了,完全没有偷听人说话后的赧然和尴尬,相反还无比镇定,眼神却是看向俞璟辞的,“你让我听到这些有何用意?”
俞璟辞也坦然自若,“妾身也是希望殿下内宅安宁,不想加入那争斗的漩涡中去而已!”
不管这话真心与否,萧珂缮听后眉毛几不可闻的竖了一下,脸上却是不显半分,“爱妃倒是个与世无争的!”
俞璟辞假装萧珂缮是在夸奖她了,上前把给陆怡颜泡的茶递到萧珂缮手里,“谢殿下夸奖!”
一旁的夏苏明显的感觉这次太子回来和自家主子间的相处不一样了,两人明显陌生起来,而且这种陌生仿佛是两人都乐意看到的,她闹不懂了。
又过了两日,沈国公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却是花心的沈家三少又在一个月黑风高准备强娶民妇时被一位路过的汉子遇见,正义感使然,当即挥着棍子上前把沈三少打了,沈三少放出狠话找到那男子必要凌迟处死让他死得凄惨!
宫里皇上听了很不喜,人好好的英雄救美却被沈家三少这个恶人抢了风光,还被沈家三少逼得不敢路面,当位者对这种行径的官家子弟喜欢不起来,招沈老国公入宫,两人畅谈了很久,出宫时老国公脸色很不好看,一回府就命人绑了沈家三少关进祠堂,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将人放出来。
对于这些,俞璟辞听说时已是两天后。此时她正忙着张罗东西,因为周氏终于怀孕了,俞公府高兴得比过年还开心,作为要当姑姑的人,俞璟辞自是要回去看望一下的,和沈梓姝禀明了此事她也没说什么,俞璟辞带着人欢欢喜喜回了俞公府。
周氏正躺在床上,但凡她要那个东西就会被奶娘制止,怀了孩子她这个当娘的比谁都高兴,也没忌讳这么多。
见着俞璟辞,她要起身,俞璟辞赶紧上前把人压下去,“大嫂你就躺着吧,好不容易盼着了孩子可得仔细精悠着,对了,有多久了?”
周氏还没回答就被抢了白,“大夫说一个多月了,老奴记着大少夫人的小日子,这个月迟来了几天老奴也没放在心上,谁知今早大少夫人闻着吃食干呕不止,老奴才反应过来是有喜了!”
周氏笑得开心又涩然,奶娘哪是没放在心上,怕是太在意了怕再一次失望吧!不过她在俞璟辞的安慰下看开了不少所以在得知怀孕的时候她还一脸愣愣的。
拉过俞璟辞的手,周氏不得不佩服俞璟辞的心境开明,“估摸着以前是我太紧张了,听了你的劝说我对怀孩子真的看淡了,谁知竟然来了,辞姐儿,还真如你说的,缘分来了,孩子自然就会来的!”周氏这才注意到俞璟辞的打扮,风尘仆仆模样,“可是给祖父父亲请国安了?”
俞璟辞点头,“父亲还在衙门,祖父知道我有了侄儿心里也急命我快快赶来呢!”
老爷子的原话虽不是这么说的,可意思差不多就成了。
留在俞公府吃了饭,老爷子要她陪着下一局,俞璟辞却是没答应,理由是:老爷子给的赌注不合规矩。
老爷子的赌注不是其他,而是若俞璟辞赢了,周氏肚里孩子的小名就由她起,不管老爷子什么心思,俞璟辞自然不会答应,那孩子是周氏好不容易盼来的,她嫁出去了始终是一个外人,不好再过问俞公府的事儿。
俞老爷子笑了笑,没说话,眼里的赞扬却是展露无疑,俞璟辞想了想,“祖父,不若这样,我们仍打赌,若我赢了,孩子的小名让大嫂自己来想怎么样?”
老爷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祖孙二人下棋不免都全神贯注起来,中途老爷子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缩了两下,很快又化险为夷,对俞璟辞的棋艺不由得夸道,“难怪你父亲不愿意和你下棋,今日后我也不找你了!”
老爷子看到今日俞璟辞的棋艺才知以往她或多或少都让着自己了,懊气的同时又感到欣慰,“听说圣上召见了沈家老头子?”
俞璟辞也听说了,轻飘飘落下一子,答道,“沈三少这人毁了,索性沈家不止一个嫡子,沈老爷子也不至于太伤心。”
“自然,沈家光是嫡子就有三位,沈家三少又是最没用的那个,沈家自然不会害怕!”说着趁老爷子思考的瞬间迅速落子,果真打乱了老爷子的棋局,一瞬间,老爷子就被杀了半壁江山,最终败得惨不忍睹,老爷子却很开心,吃饭时和俞墨阳说了此事,脸上没有任何不自在,俞墨阳笑着点头应下。
傍晚时放晴的天再次飘起了雨,邱氏看着俞璟辞有些欲言又止,俞璟辞主动开口问“母亲可是有事儿要交待女儿的?”
“今个儿听说你跟太子闹了不愉快?”邱氏也是从山楂嘴里听说的,屋里的丫鬟被俞璟辞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她不信是山楂从中作祟。
俞璟辞没立刻回话,她也说不清和萧珂缮只见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想比之前两人的亲密她更喜欢如今两人的冷淡,况且萧珂缮貌似也喜欢如此,不过她对邱氏却是不能这么说的,“母亲,我心里有数,你甭瞎操心了,今后啊,为我侄儿缝补衣衫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我还能没你知道得多?”邱氏笑得回答,倒也没再问太子府得事儿了,经过影壁时瞧见宋氏带着俞心妍等在垂花门,俞璟辞看了眼邱氏,发觉她皱了皱眉,俞璟辞也敛起了情绪,不过仍是过去行了个礼。
宋氏比之前苍老了许多,见着俞璟辞她莫名的后退了一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爱怜的摸了摸俞心妍的脑袋,再看向邱氏。
“大嫂,你怎么在这儿?”
宋氏仿若没听到邱氏的话,噗通跪在了俞璟辞跟前,“辞姐儿,以前是大伯母糊涂,大伯母知道错了,可否原谅大伯母一次?”
俞心妍抿着嘴角,显然是不乐意了,不过却不是对俞璟辞的。
“大姐姐,我母亲今日精神不济,总是恍恍惚惚的,我想可不可以让父亲回来一趟!”她请过几次大夫,大夫也说宋氏日子不长的,让她尽量开心的走。
俞璟辞打量了宋氏几眼,确定宋氏是真病了不是装的后犹豫道,“你也知道大伯的性子,他回不回来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会尽量劝他回来的!”
宋氏仍跪着一直说,翻来覆去都是向俞璟辞道歉的话,俞心妍见拉不住也不拉了,“我知道的,不管父亲回不回来我都会陪在母亲身边!”
俞璟辞点头,亲切的摸了摸她的头,感叹,“研姐儿长大了啊,以后若遇着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记得来太子府找我,大伯只有你这么个女儿了,不要让大伯失望!”
俞心妍知道她指的是女工,俞心妍自信的点了点头。二婶好来的夫子比之前的夫子有趣得多,俞心妍学得进去,学业上也算是突飞猛进,尤其在写字方面进步神速。
“别整日拘在家里,若有人下帖你也多跟着看看,人与人之间也分很多种,这些都要亲自看了,见识了才会明白!”
俞璟辞心底是真心喜欢俞心妍,对她也是真心好,俞心妍当然明白她的苦心,都笑着应下。直到俞璟辞走了宋氏还跪着,邱氏帮着扶起宋氏,“研姐儿,你也别累着了,什么事儿交给嬷嬷,她会帮你打理好的!”
“恩,我知道的二婶!”
回去后俞璟辞就给岭南送了信,当初俞致远去岭南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若不是给她父亲让路,何苦把自己逼到岭南?
夜里,就在俞璟辞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床动了动,吓得俞璟辞裹紧了被子。
“别怕,是我!”
一听是萧珂缮的声音,俞璟辞安静下来,自动的滚到床的里侧去了,连带着棉被也滚了过去,萧珂缮把裹成粽子似的俞璟辞从被子里解救出来,不等俞璟辞呼口气双唇就贴了上去。
俞璟辞刚被裹得透不过气,谁知嘴一张就给了萧珂缮趁虚而入的机会,萧珂缮刚从外边回来,唇上的凉意很快传遍了她全身,忍不住打了个战栗,想要脱离这个冰凉的怀抱,萧珂缮却是不允许她退缩,狠狠在她胸前捏了一把,惹得她呼痛才松了手上的劲道,俞璟辞却是没力气推脱了,全身软绵绵的压在床上,呼吸越来越重,由着萧珂缮折腾去了,反正那事儿她不排斥,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让她如梦如醉,或飞或坠,直到天亮了身上的人才放过他。
奇怪的是,这次她竟然没有晕过去,事毕净身她脑子都是清醒的,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给他上药时呼在颈间的呼吸开始加重,她紧紧闭着眼,生怕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