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新叹气：“这件事我听老田说了，出了意外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查明真相才是当务之急，不必过于自责。”
这时，姜汶池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看见宋建新，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宋局好！”
宋建新见她睡得迷迷糊糊，脸上还带着红印，有些忍俊不禁，对她点点头，又对秦川道：“我不是跟老田说，回来给你们几个放两天假修整修整？你们不休息就算了，怎么还一回来就值上夜班了？”
秦川：“我们想等闫一恒的尸检报告，反正也要在这儿等，就值个班。我们这几天不在，老曹和谢哥他们就几个人倒班，也都累坏了。”
宋建新叹口气：“你也要注意休息，你要是累垮了，专案大队指望谁带队破案？”
秦川：“宋局放心，我能撑住。我们都在这睡了好一会儿了。”
宋建新还要说什么，陈默拿着几份尸检报告走了进来，看见宋建新愣了一下，忙打招呼：“宋局，您这么晚还没回去休息呢？”
宋建新笑笑：“你们一个个都点灯熬油的，我这个局长怎么也不能偷懒啊。”
陈默也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这几份报告秦队催了我好几趟了。”
虽有宋建新在场，秦川还是迫不及待地上前：“陈科长，闫一恒是怎么死的？”
陈默将手中的报告递给秦川：“体内检测出蓖麻毒素，判断是中毒身亡。”
秦川接过报告，一边看一边问道：“能推断出是怎么中的毒吗？”
陈默：“闫一恒的胃里还有没消化完的鸡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食物残渣。根据你之前对案发经过的描述，我判断他之前进食的巧克力和矿泉水都没问题，蓖麻中毒毒发到死亡的时间很短，如果是矿泉水喝巧克力，死亡时间应该更早。”
宋建新：“你的意思是，鸡汤里有毒？”
陈默：“这个暂时无法准确判断，我只能说他是在喝鸡汤的同时段中毒。”
宋建新点点头，伸手从秦川手中将几份尸检报告拿过去看了看：“这个我先拿走，后续的调查你们先停一停，等我通知吧。”
姜汶池闻言顿时愣住，张嘴想要说什么，被秦川眼神制止。
秦川看了一眼姜汶池后，重新看向宋建新，点头道：“是！”
宋建新没有多说什么，对陈默道：“陈科长这会儿要回去休息了吧？坐我的车吧，顺路送你一程。”
陈默看了一眼秦川，点点头：“好。那就谢谢宋局了。”
宋建新临走，拍了拍秦川的肩膀：“好好休息两天吧。”
说完没等秦川再说什么，和陈默前后脚离开。
姜汶池看着专案大队的门关上，逐渐听不见宋建新跟陈默聊天的声音，忙上前几步，担心地看着秦川：“宋局不会真的怀疑……”
姜汶池话还没说完，秦川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姜汶池。
姜汶池顿时愣住，夜里办公室顶灯没有开，只有秦川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昏黄的灯光。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疲惫和迷茫骤然摊开，在姜汶池面前一览无余。就像是露出柔软肚皮的大型猫科动物。
秦川常年板正的肩膀似乎突然垮了许多，这个拥抱他没用什么力道，与其说是拥抱，更像是他将纤瘦的姜汶池当做了依靠。
姜汶池余下的话便咽了回去，她忍着鼻酸，轻轻抬起手，慎而重之的回抱住秦川，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秦川感受到腰上回抱住自己的手臂，喉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似是终于放松了，又像是累极了终于瘫在了床上的瞬间。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沙哑疲惫，甚至带着隐约的撒娇意味。
姜汶池嘴角悄然浮起一个弧度，点点头：“好。”
他一向言而有信，果然只抱了一会儿，像是飞速充满了电，他很快又恢复了挺拔而坚毅的模样，轻轻将姜汶池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对她说：“好不容易休假两天，本来应该跟你去看看电影逛逛公园。但是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咱们下次休假再去，好不好？”
姜汶池点点头：“好啊，不过左右我也没事做。你要做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秦川盯着姜汶池明亮澄澈的双眼，似乎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她的提问，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然而看着姜汶池眼底的光芒在他摇头的瞬间暗淡下去，秦川终是不忍，认真道：“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说。”
姜汶池于是又笑了，冲他点点头：“好。我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帮你。”
*
第二天一早，田卫华一来上班就被宋建新叫去了办公室。
他拿起那份尸检报告看着，面色逐渐凝重起来，看完后将报告放在桌上。
宋建新泡了杯茶慢慢的喝着，注意着田卫华的反应。
田卫华沉吟片刻，道：“如果鸡汤里有毒，那么所有接触鸡汤的人，都脱不开嫌疑。宋局，您看要不，把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停职，调查一下？”
宋建新喝了口茶：“我已经给他们放了两天的假，让他们先休息休息。但如果直接停职调查，我认为不妥，没有直接的证据，咱们不能轻易冤枉了自己的同志。”
田卫华暗暗松了口气，道：“宋局说得对，同志们为了办案都拼尽了全力，困在无人区经历的艰苦也是有目共睹的。”
宋建新点头：“所以咱们还是应该给予他们充分的信任，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田卫华点头称是，随即又道：“我觉得，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或许那个闫一恒趁人不注意自己服毒，畏罪自杀。”
宋建新沉吟着，没回答他。
田卫华有些忐忑，又问：“那您看现在怎么处理这事儿呢？……要不要叫纪检的同志介入？”
宋建新思索着：“让我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