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国却蛮横地将那张调查单扫在了地上：“我今天就不配合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众警察和税务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恼怒。
王选连忙上前阻拦：“邱总，今天查账没有通知您是我的失职，但是联合专案组的领导的确是公务在身，韩董也是知情的，您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公司内部沟通。”
邱成国冷哼一声：“王选，你也是肚子里有点墨的人，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死在嘴上，你知道吗？杨修那样的才华，都因站错队说错话，落得个英年早逝。我劝你最好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王选闻言，为难地看向秦川，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秦川尚未说话，孙宁看不下去了：“这位，邱总，您现在是打算暴力扛法吗？”
邱成国冷笑：“少给我扣帽子。看你的年纪也是没什么见识的，出去打听打听我邱成国，全新川五分之一的Gdp都是我手下的产业撑着！闫一恒犯了法，你们抓他去。我们公司犯法了吗？你们都给查封了，几百个员工喝西北风？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孙宁：“老百姓吃不上饭，政府不会不管。但这案子不查清楚，怎么向那些被侵犯了利益的人民群众交代？”
秦川正要说什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邱成国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得逞的不屑。
秦川掏出手机，却看都不看就直接关了机，重新放回了口袋。随后看向诧异的邱成国：“谁打电话都没用。今天但凡跟闫一恒有关的，无论是账还是人，必须彻查到底。”
邱成国没料到秦川竟是个硬茬，气的手都有些抖，指着秦川半晌，才愤恨道：“有你后悔的时候！”
秦川：“案子查不清楚，我才会后悔！既然您说闫一恒是替你代持股份，说明你们关系匪浅，那就请跟我走一趟，回局里配合调查。”
邱成国闻言，整理了一下西装衣襟，轻蔑地笑了一下，没回答秦川的话，转身就想走。
秦川却大步上前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守在门口：“今天你要么跟我回局里，要么就老实在这呆着，等着接受调查。”
邱成国恼了：“你还敢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有拘捕令吗？”
秦川盯着邱成国，悠哉地：“只要拘捕令吗？您还想要什么令？我现在立马都给你办来。”
秦川说完递给孙宁一个眼色，孙宁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邱成国盯着秦川半晌，在看见秦川手腕上的手表时，突然笑了：“年纪轻轻，只是个队长，戴这么贵的表。看来你这‘硬脾气’也是有价格的。说吧，想从我这儿捞多少？”
秦川冷哼一声：“看来你和闫一恒还真是一条船上的。他之前答应给国家上交两个亿，我现在正要查他这些钱藏哪了呢。你呢，打算交多少？”
邱成国一愣，似乎有些诧异秦川并非自己所想的那种人。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看见里面详细地写着秦川的家庭背景。
秦川此刻与他离得近，自然也看见了，眼神一暗，隐隐冒出火来，面色更冷了几分。
邱成国认真地看了几眼，了然一笑：“怪不得这么硬气，原来也是有家底的。只是不知道你穿了这身皮，令堂一个女人，这家业还能支撑多久啊？有句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待，过来人劝你，还是早日脱了这身衣服回家，继承家业孝敬母亲，免得将来落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悔之晚矣。”
秦川闻言却冷笑了一下，如墨的双眸宛如不见底的深潭，凌厉而幽暗，他凑近邱成国，在他耳边用旁人听不见的音量低声道：“我要是脱了这身衣服，您的照片可就要变成黑白的了。”
邱成国闻言瞳孔骤缩，瞪着秦川：“你什么意思？！”
秦川退回一步：“我的意思就是劝您不要打我家人的主意，老老实实配合调查。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您说呢？”
邱成国还在回忆秦川方才那森冷的语气，耳畔仿佛残留着秦川那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令他七月天里，竟瑟缩了一下。
随即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转身坐到办公桌前，垂眸暗自思忖着什么。
*
此刻，市局专案大队审讯室内，姜汶池正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何丹丹。
“所以白雪婷原名何爽，是你的亲弟弟，对吗？”
何丹丹点点头，一脸平静地讲述起她和弟弟何爽相依为命的往日时光。
“……我中学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和小爽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但我又要上学，又要打工赚钱，还要照顾小爽，总有太多顾及不到的时候。虽然知道小爽总是在我不在的时候被欺负，但我又不得不留他一个人在家……”
*
一群顽童扯着何爽的衣领往里丢着玻璃渣和石头，还不断地嘲笑他。
何爽哭着求饶，但却只能换来更多的羞辱和殴打。
背着书包的何丹丹一手提着一兜蔬菜，一手提着几个馒头急匆匆赶来，挥舞着手中的袋子朝带头的小男孩打了过去。
彼时纤细的中学少女头发凌乱，校服外套系在腰间，双眼发红，朝那群孩子低吼着，将弟弟护在身后，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我弟弟，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她沙哑的声音让很多孩子愣住，但是带头的男孩爬了起来后却又冲了上去：“她是个女的，有什么好怕的！给我打她！”
孩子们于是像一群得到首领指挥的豺狗，围着何丹丹拳打脚踢，甚至上嘴撕咬。
年幼的何爽跌坐在一旁，哭的满脸泪水：“别打我姐姐！”
何丹丹虽高出孩子们一大截，但毕竟是个纤细的少女，面对一群靠着蛮力撕打的小男孩，渐渐开始无法招架。
何爽见状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要救出姐姐，但却又狠狠挨了几拳。
何丹丹看着何爽挨打，咬牙从装菜的袋子里掏出两把辣椒粉，撒向那一群撕打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