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目仙担心铁扇散人有失,正要动用灵识去探铁扇散人的身影,身边人影闪动,便多了三名人族修士。
在这万兽万禽之中得遇人族修士,可不是比大海捞针还难,独目仙又惊又喜,忙问道:“铁扇散人与我失散,你等可曾瞧见?”
就见一修士紧握古拳,哈哈大笑道:“独目仙,你可认得我吗?”
独目仙听这声音甚熟,心中一惊,缓缓道:“原来是金道友。”
这时四周无数兽禽卷来,来与四修厮杀,远处有两辆战车上的修士,只取黑旗摇动,却不曾摇动青旗,令兽禽上前冲杀,因此四修与身边兽禽虽有接战,但并不算如何激烈。
只因那兽禽蒙昧,但遇人族便会动手,只是若无火凤弟子驱使,再也不肯玄爆的。独目仙瞧见此景,心中已明白了八分。
原来金袭早就是与火凤弟子沆瀣一气,设下这阵中杀局来,铁扇散人引自己到此,不过是方便金袭三人动手罢了。
金袭冷冷的道:“独目兄,实不相瞒,那火狻猊被苍穹子抢了去,你若肯助我,我便饶了你,否则定诛不饶。我知你最重然诺,只需你开口应了我,也不劳你亲自动手,苍穹子我自会料理。”
独目仙淡淡的道:“既然是金兄开口,好说,好说。“
金袭闻言大喜,道:“你真个肯助我?“
这时危月二圣在二人身边抵住兽禽,那兽禽虽多,因有身后约束,也只是凭着本能厮杀罢了,其实并不会拚命向前,因而危月二圣只需出三分力,便足以抵挡得住了。
独目仙低声道:“金兄,此处有黑旗压制,传音之术难施。虽是在这万军之中,那苍穹子神识惊人,我若开口,只怕也会被你听到,你且靠近来,我向你说一个苍穹子的秘密,只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来。
金袭凑上前来,道:“你说什么?“
眼瞧着二人靠得极近了,那独目仙低吼一声,手中法剑分心便刺,不想此剑方出,金袭长笑一声,手中法剑早出,挡住独目仙偷袭,口中笑道:“独目老兄,此计如何使得。“
伸拳就向独目仙打来,独目仙急忙撤剑后退,哪知手中法剑竟挣脱不动,只能急急撒了手,向后便退。
原来金袭这对法剑绝非凡兵,乃是动用金龙两片蜕甲打造,最擅夺人法宝,对手法宝若被这对法剑触着,等闲难能挣脱,因此有个名目,叫做金龙夺。
独目仙一身修为,大半皆在那额上这只蛇目上,剑诀却是平平,如今法力被压制住了,惊煞神功难以施展,只凭这柄法剑,又怎是金袭神兵的对手。
金袭右手拳不敢松开,只用单剑来斗独目仙,他的仙兵妙术乃是金龙亲授,端的是神妙之极,独目仙招架不得,只能再取备用法剑一口,却只敢护住身形,不敢与金袭双剑触碰。
奈何双方剑诀相差甚远,也就是三招两式,这柄备用法剑又被夺了去,独目仙只剩了个空手。
若无黑旗压制独目仙的法力,那金袭亦要惧怕独目仙三分,奈何远处两辆战车上同祭黑旗,独目仙诸法难施,就被金袭逼得步步后退了。
金袭笑道:“是了,铁扇对我说起过,你身上只有两件法剑,如今皆被我夺来,看你如何杀出重围?我也不来杀你,免得被人撞见,便是惹下煞气也是大为不值。“
面上狞笑不已,身子却慢慢退了出去,这时空中仙禽涌向独目仙,却与刚才不同,原来远处两辆战车上的修士挥动青旗,仙禽便来与独目仙拚命了。
独目仙刚才有法剑在手,便是剑诀平平,对付这些蒙昧兽禽尚算绰绰有余,如今只剩了空手,如何能敌?
怨只怨自己平日自大,以为仗着惊煞神功便可纵横,不曾多多备下兵器来,如今手中虽然还有几件法宝,在黑旗之下,也是动用不得了,心中只叫了个苦。
那金袭与两辆战车上的修士示意,火凤弟子放过金袭三修,只将独目仙围住,这招借刀杀人之计甚是高明,便是独目仙死在阵中,也寻不到凶手了。
独目仙初时极是悍勇,只凭空手,也打倒兽禽无数,然后随着身上中了兵器,体力流逝极快,越发的摭拦不住,也就盏茶时间,身上伤痕累累,也不知中了几刀,身子也被压到地面上去。
独目仙心中悲愤之极,大叫道:“苍穹兄,你需得小心,金袭寻你去了。“奈何他叫得再响,也被身边兽吼之声压住了,离他数丈便听不到了,更何况远在数百里外的原承天。
那刀剑枪锤一件件击来,独目仙受伤更重,忽被一锤打碎左膝,身子再也支撑不得,扑地而倒。身边无数兽禽涌来,刀枪并举,转眼之间,独目仙已化肉泥。
在千军万马之中死了一人,就好似海中一朵浪花般,自然是稍纵便逝,城里城外修士皆在死战,亦不知死伤多少,又有谁能瞧见独目仙身死?
可怜独目仙一道元魂,也难以遁逃,早被火凤弟子收了去,一口凤篆喷来,便烧得干干净净。
这时原承天已夺三面紫旗,诛杀六修,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那剩下的七车修士,若是同心协力,稳住心神,亦有机会同祭紫旗,奈何这十四名修士被原承天气势所夺,竟有两辆战车心境崩溃,大叫着逃到远处去。剩下的修士怎样也凑不出七面紫旗了。
远处黑山城主与元华月见原承天夺旗斩将,于这万兽万禽之中所入无人之境,皆是大声喝采。
黑山城主大叫道:“华月,我等怎能只瞧着苍穹兄建功,抵御兽劫之要,就在于这战车上的修士,若能杀尽战车修士,此战必胜无疑了。“
元华月应道:“感奉城主法旨。”
二人哈哈大笑,同时离了战车,趁着空中仙禽乱战,就向面前战车扑去。元华月后发先至,竟抢在黑山城主之前登上一辆战车,车上二修急忙取剑来迎,三人斗得正急,被元华月卖了个破绽,将一修手腕斩落,那修士手中黑旗就跌下尘埃。
黑旗禁制既失,元华月一声长笑,剑上太玄神功运转,二修身不由己,手中法剑就被元华月卷到一边,元华月空着的那只手便施雷诀一道,一声巨响,将二修打了个身化飞灰。
那边黑山城主这时亦与车上两修斗得激烈,此时近战,就显出长大兵器的不便来,且到元华月雷击二修,黑山城主也不曾建功。
黑山城主暗忖道:“被苍穹兄比下去也就罢了,怎的连华月也比不过?”
心中想出一策,就将手中略略一松,慑魂斧便向地面落去,黑山城主大叫道:“糟糕。”
两名修士瞧出便宜,急忙举剑来刺,黑山城主忽的自身后掣出一柄铁鞭来,铁鞭只一落,将一名修士左腕打落。
那修士左手亦是执着黑旗,这是黑山城主效元华月手段,专打这修士黑旗。
那旗刚刚一落,地面上的慑魂斧就转了转,斧面上光芒照在那二修身上,二修顿时浑浑噩噩,丧魂失魄起来,再被黑山城主铁鞭打来,又怎知抵挡,立时也被打得粉碎了。
再两辆战车上黑旗皆失,元华月与黑山城主自是精神大振,各自动用法术诛敌。黑山城主口中念念有词,空中黑云卷来,露出一座山峰来,这是要用搬山之术来冲撞兽禽大军。
就见那百丈高山向下一落,也不知压死多少。元华月则将剑向空中一指,那空中就落下天火无数,将面前战场烧成一片火海,所伤兽禽亦是成千上万了。
凤七一对凤目,一直瞧着这边厮杀,见到二城主施展神通,大杀兽禽,不由怒道:“这些弟子好不荒唐,怎能容得对手施法,这些蒙昧兽禽虽多,却哪里禁得住施法?”
身边凤十四道:“诸车黑旗威能有限,一旦失了一旗,难免有所差池,只好将这摭天黑旗祭起,笼罩战场,方保无虞的。”
凤七道:“如今只能如此了,只是祭旗旗之时,我便毫无防御之力,你需得在旁边护法。”
凤十四道:“便是十四肝脑涂地,也护得你周全。”
凤七斜斜瞧了他一眼,冷笑道:“别只顾甜言蜜语哄我,我黄金战车之内千丈,若被对手侵来,我便立时斩了你项上首级。“
凤十四诺诺以应,面上笑容不失,竟不敢露出半丝怨色。
这时凤七袖中取出一旗,只有三寸大小,那旗色黑如墨,刚刚取将出来,黄金战车四周便生出黑云无数。
那凤七便将黑旗向空中一抛,口中念起法诀来,此旗随法诀长大,三息便长一丈,其后越长越快,足足花了盏茶时间,方将此旗祭在空中。
这时再瞧这面黑旗,已有百丈之高,旗边黑云重重,就向四周散去,那黑云散的极快,眨眼之间,别说整座战场,就连一座华月城也被笼罩其中。
华月城虽有黄光护城,却强不过这面黑旗,先前在城中尚可施法御敌,如今也如城外一般,只能与兽禽短兵相接了,因此这黑旗祭出来后,城中战场更为激烈了。
凤七祭出黑旗之后,咬着贝齿指着身边修丧道:“此旗一祭,便损我三十年修为,若今日攻不下此城,你等这些弟子,也不必活了。“
此言一出,人人心惊,那凤七言出必行,看来攻城一役,今日必要有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