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姬秋远就是姬怜舞的师兄了,原承天可谓是久仰其名。今日一见,才知此修盛名不虚。
他也听姬怜舞说起,此修原是姬氏辅族,却因勤勉老成,仙基极佳,而被姬氏所重,屡屡委以重任。而此修无论被委以何种重担,皆是竭尽全力,勇往直前。与百族相争,更是大有斩获,于同辈弟子中堪称楚翘,亦被百族所忌。
其后率众与百族斗法,不幸误入陷井。为护姬氏众修,此修毅然断后,与百族诸修周旋,终仗着姬氏重宝混天鼎与自家祖传之宝玄武盾支撑十余年。后因原承天从叶惊海处得知此修下落,由姬怜舞告之姬氏,这才被姬氏所救。
此修回到姬府之后,由姬氏老祖亲授其功,此次仙会,更是太虚境界出战修士的当然正选,也算是苦尽甘来。如今此修显然已改姓归姬,那应该是对了姬老祖的赐姓了,这亦是辅族弟子的无上荣誉。
姬怜舞与此人情投意合,姬氏又是刻意成全,想来仙会之后,只需再立一功,就可成就好事了。
而此人虽然改姓姬氏,好在仙族之中,并无同姓不婚之说,对与姬怜舞的姻缘,自是无碍的。
说来姬怜舞亦是秋字辈,怜舞二字本是闺名,只是因他人自小叫得惯了,遂常以怜舞名之,其本名反倒很少有人提起。
瞧此人经历,就好似原承天的镜子一般,原承天若能在此次仙会之中大发异彩,庶几亦可效此人
原承天含笑道:“两位道友救应及时,何来迟误之说。”
姬秋远笑道:“承天,实不相瞒,我与秋遐早到此处,只因秋遐兄想一观承天大才,这才迟迟不出,好在承天果然惊才绝艳,三名太虚恶徒当前,仍是从容。此次百族的脸可丢得大了。”
二人言笑晏晏,只当莫邪王三人为死人一般,说得三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极是难堪。
莫邪王怒道:“小子莫要猖狂,若非当时本宗三位金仙大能正在闭关,本宗宗主碍于身份不便出手,又怎能容你逍遥。”
姬秋遐笑道:“时也运也,百族号称大修如云,却奈何不得一名太虚之士,怎样说也算是无能,又何必巧舌逞辩。”
这姬秋远被困落伽十余年,终被姬氏救回一事,着实是百族莫大的耻辱,亦是姬氏最可骄傲之事,当着百族修士,又怎能不一提再提?这也是攻心之术。
莫邪王低头寻思,终究辩他不过,而他与姬秋远亦算是打了十余年的交道,那十余年来,自家也不知施了多少诡计,却被这姬秋远一一识破,终于撑到姬氏大能来援。
那姬秋远的玄承修为,的的确确是远胜于此,今日虽是三三对阵,瞧来势均力敌。可真要斗将起来,自己这边怕是占不到丝毫胜面。
想到此处,莫邪王低头不语,忽的转过身去,就想逃之夭夭,另两名同伴会意。那姬秋远可是大名鼎鼎,百族上下谁人不知,今日有此人在此,自然是避之为吉。
姬秋远冷笑道:“杀我仙族弟子,困我姬氏修士,今日若让你等逃去,我姬氏面目何在。”心念动处,玄武甲自空中落下,发出青光万道,拦住莫邪王三修的去路。
莫邪王怎不知这玄武甲的厉害,自然是不冲突,可若想绕过此甲,那身形就只好停顿下来,立时就被姬秋远二人赶上。
姬秋远只缠定莫邪王一人,此人在百族名位甚高,只要他被缠住了另两位修士无论如何也不敢独自远遁,落伽被困十余年,这口恶气好歹也要出了。
莫邪王知道今日若不能施尽手段,又怎能轻易逃出,忙将青罗伞罩定自身,再出自家的本命法宝莫邪王,上来就与姬秋远拼命了。
姬秋远手中金光一闪,现出一杆方天画戟来,此戟舞动之时,前有真离之火,后有混沌之风,亦是一件佳宝。
原承天见到姬秋远的方天戟,玄武盾,心中暗忖道:“此修来历,亦是非同小可,看来亦是如那周氏一般,是昔日仙族弟子了,否则怎有这样的佳宝傍身。”
莫邪王与姬秋远厮杀十余年,彼此最知根底,此番相斗,倒也是旗鼓相当。不过莫邪王一被姬秋远缠住,就再也无暇分心他顾,姬秋远却大喝一声道:“侍狮何在!”
就见姬秋远头顶青铜冠之中,冲出一道金光,一只金毛狮立在姬秋远头顶,仰天就是一声大吼,此吼之中,大蕴慑魂之术,与当初白斗的变身狻猊具备同样手段。
百族另两名太虚之士虽不惧此吼,却知这金狮铜身铁骨,性情威猛,好不难缠。而姬秋远一人一侍,就足可应付两名太虚之士,剩下的姬秋遐与原承天合力,可不就是稳占优势了?
金狮扑向一人后,姬秋遐就与那祭出神将者斗到一处,此修的神将就是被姬秋遐的黄金杵所毁,此修亦是对姬秋遐怀恨在心,二人恰可较个高低出来。
原承天冷眼旁观,见姬氏二修一侍分敌三人,一时也是难分胜负,但双方之间的胜负言之甚早,那太虚之士皆有无穷手段,上佳之宝不到最后关头,那是怎样也瞧不出胜负的。
比如姬秋远被困多年,百族上下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却不能说姬秋远就强过了百族诸修,实因姬秋远一心谨守,又有混天鼎玄武甲这两件重宝加持,这才勉强支吾了。两宝中失了一宝,早就丧身于落伽山中。
因此五大太虚之杀,那是有无穷变数的,而原承天显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了。
原承天用神识细探一番,已知三名对手大致根底,百族三修之中,以莫邪王最强,却被姬秋远缠祝那名拜了黑龙的修士虽被金狮缠住,倒也从容,只因此修本就擅长御兽之术,洞悉灵兽厮杀之法,那金狮虽是凶猛,此修却不必动用全力,就可守御自如了。
那边姬秋遐与对手则是旗鼓相当,而以原承天的身份也不便插手,便将所有心思,集中到黑龙拜徒身上来。
口中叫唤道:“刀君,晋南听令,速助金狮,共斗此修。”
刀君和魔晋南在塔中忍了许久,总算接到法旨,无不大喜,争先恐后掠出金塔来。
杨步海在塔中见到外面是五名太虚之士厮杀,早就吓得呆了,以他修为,别说下场斗法,就算是被卷进灵压之中,也是性命堪犹,又怎敢出塔?
刀君不回,那是有她的理由的,只因杨氏亦要去白原参会,原承天与杨氏弟子自然是要相见的,又何必巴巴的赶回去,倒不如同去白原再说。
倒是那赵天雀却立在窗口观战,瞧得是眉花眼笑,只因这样的厮杀,自己等闲哪里能瞧到,看来当日赖在这塔中,竟是平生最不后悔的决定了。
原来这赵天雀在塔中与原承天相处数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虽然逐走了天一三修,回到东极城中。赵天雀又怎肯便回,就央求原承天,要去仙会上瞧个热闹。
原承天本来就是无可无不可,他这人又最是心软,别人稍稍一求,多半就会答应下来。因此这场大厮杀,斗法固然是斗得热闹,那瞧热闹的也是不少。
刀君与魔晋南双双抢到,对那黑龙拜徒同时施法,刀君是化体为刀,向这修士杀到,那刀君身子的每一处,皆是杀人的利器,任你修成怎样的肉身功法,也禁不得刀君合身一扑。
魔晋南则是三式齐出,要与刀君再来比过,二女见面之后固然欢喜,那争斗之心更是一丝儿不减,非要借着对手拚个高下来。
上次在阵法之中,二人算是拚了个平手,今日正好再次来过。
这名黑龙拜徒本来漫不经心,忽见二女齐出,灵息惊人,以他太虚之士的玄承,怎不知二女的厉害,立时就打点精神,与二女大斗法术。
只见此修另一只未残袍袖一拂,施出万山藏袖的绝计来,正挡在刀君面前,只是此修虽知刀君厉害,还是小瞧了刀君。
那在藏在袖中的千山万壑,刀君固然是伤不得许多,可这藏着万山的衣袖,又怎能禁得住刀气一割,刹那间就碎为千丝万缕了。此修苦心修成的万山藏袖之法,起码今日再也用不着了。
就在刀君碎去这衣袖之时,魔晋南三式魔刀已到这修士的前胸后背头顶。这三式魔刀自三处袭来,算是魔晋南近日的小有成就。
此修刚被这刀君碎了衣袖,正自懊恼,又见魔刀三式袭来,慌忙将胸口一拍,法像被逼遁出去,去抵住这魔刀三式。
这道法像亦是本身法像,此法像张口吐出一道黑气,消去一式魔刀,左手捏了法诀,又消去一式魔刀,再将右手法剑挡来,又是消去一式魔刀,就怕魔晋南急的叫道:“输了,输了。刀君,我终是不如你。”
刀君哈哈笑道:“晋南,怎的这就认输,可不是你的性子。”
魔晋南道:“输便是输,有甚好赖的,两次都被你抢了先,我趁乱袭击,哪知都不曾占到便宜,可不就是输了。”
刀君心中暗道:“晋南跟随大修越久,那心性就越发的沉稳了,以她魔刀出身,倒也难得。”
正想着此处,忽见身遭一阵大亮,自空中落下来一道极强光芒,将那修士罩在其中,也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