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晋南初时也不在意,这世间能困住她的法术法宝,着实不多,若面对着太虚境界以上修士,她或许还略有忌惮,可刚才目光一扫,知道这六修皆是极道境界,自然不以为然,不想就此糟糕。
六修在魔晋南近身之前,便有一修士手持一面玉镜,远远就照定了魔晋南,此镜并不曾发出法宝神光来,但却可照出魔晋南的真身。
从这玉镜之中,可看出魔晋南只是一柄黑气环绕的法刀,六修之中,不乏玄承深厚之辈,就猜出魔晋南或许就是当年魔界魁神丢失的那柄魔刀了。
从空中落下的这件法宝,就叫做镇魔塔,此塔专为魔修而制,魔晋南虽与魔修有许多差异,可胸中杀气却与魔修一般无二,那镇魔塔中的光芒,便是专克杀气之物,魔晋南被此光照住,全身都动弹不得。
那祭塔的修士哈哈大笑道:“我寻此刀许久,不想在此处遇见,岂不是我的造化,而若压制这只灵兽,也非此刀不可。”
另有一修士点头道:“此刀与这只灵兽可谓是互为天敌了,谁能压制住谁,端看谁的修为更深厚些,看来是天赐此魔刀,让我等得此灵兽。”
祭塔的修士从物藏中取出一柄桃木剑来,将此剑向魔晋南一指,魔晋南的化身顿时就一阵大动,眼看着就要失去化身,现出原形了。
那化身不过是一点灵气所凝,一旦魔晋南心境大失,刀魂动摇,又如何还能维持?
便在这时,刀君已然赶到,她清叱一声,将三道金罡祭起,向那祭塔的修士扫落。这三道金罡来是极快,刀君与魔晋南每日较技,情谊非殊,见到魔晋南被这镇魔塔收了去,怎能不急,故而这三道金罡与往日大不相同,隐隐接近了神光的威能,实集合了刀君全身功力,端得不可小视。
祭塔的修士喝道:“好厉害的金罡。”身子化成一道长虹,急急的逃了开去,就连空中的镇魔塔也来不及收起了。
奈何镇魔塔虽被留下,刀君除了本能的杀伐手段,又怎知如何收塔,情急之下,将空中三道金罡强行扭转过来,就向这镇魔塔扫去。这也是刀君对魔晋南知根知底,知道这金罡怎样也伤不得魔晋南之故。
六修中虽逃了一人,被周孝武怀中灵兽暂时感怀了一人,仍有四名修士,就在刀君身侧,四修见刀君要用金罡扫塔,同时喝了一声,齐施手中法宝,向刀君祭来。
说来这六修甚是厉害,既然已照出魔晋南的来历,又如何看不出刀君的本像,那四件法宝,也非寻常法宝,皆是针对刀君的特点而来。百族修士号称多宝,从此事上也可略窥一斑了。
第一件法宝是一个布袋,袋中青气先出,将刀君笼罩其中,刀君身不由已,就向这口袋中升了过去。
第二件法宝则是那面玉镜,此境不仅能照出对手的本相来,亦可发出一道紫光,这紫光与刀君的金罡一触,两种光芒同时一黯。
原来这道紫光叫做十绝紫光,又名小青毫,与青毫神光一般,专杀仙修之士,只是在威能上只有青毫神光的一成罢了。
其他两宝,比其这布袋与十绝紫光来,就要略弱了,是为一根缚仙索,一块乌铁樱这两件法宝,都非杀伐之宝,缚仙索可以用来拿人,乌铁印专门压制修士心境,对刀君来说,都可算是针锋相对。
四件法宝之中,就属十绝紫光让刀君最感头痛,只因此光袭来之后,她的金罡威能与对方相互抵消,威能可就大弱了,而随着金罡威能大弱,布袋法宝的威能就更加突出,刀君被这布袋牢牢吸住,一时间也是动弹不得。
幸好三道金罡之中,除了有一道金罡与十绝紫光接触到之外,其他两道,仍扫到了镇魔塔上,这镇魔塔虽是仙家至宝,又怎能禁得住两道金罡扫来,立时就裂出一道极大的缝隙。
这镇魔塔露出破绽之后,塔中法则立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塔中的魔晋南这时才如梦方醒,她发现自己即将现出原形来,又羞又急,急怒之下,也顾不得体内麒麟所下禁制,左手化一式破器杀,去斩空中布袋,右手化出圆缺刀,直取那持镜修士的咽喉。
只因心中杀气一现,麒麟禁制立时生效,心中痛苦,实不可当,但魔晋南动心杀人,原是为了刀君,心中就想道:“刀君为了救我,才会陷入困境,若被那修士收了去,岂不是要担一世的污名,今日就算再苦十倍,也誓不回头。”
不想这念头一起,那心中痛楚莫名的就减去了一半,这让魔晋南又惊又喜。
心中就想到:“这麒麟所设禁制,倒也不是全然不讲道理,原来我若是为他人开了杀戒,麒麟倒是会体谅一二的。只是犹存一半苦痛,分明是提醒我,那杀人总是不得已而为之,便是十恶之赦之人,也必有不死因由。”
经此一悟,魔晋南对生死之事,已是略有所悟,原承天与魔晋南本是心神相通,探到魔晋南心中这般想,又是欢喜,又是叹息,自己与麒麟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废。
魔晋南今日对生死略有领悟,自是远远不足,更谈不上全消胸中杀气,生出慈悲之心,可她对刀君生出情谊来,却是个可喜的变化。
布袋修士见魔晋南动用破器杀,慌的急将布袋倒转,以袋中青气抵御这式破器杀,否则这破器杀若是真个儿触到布袋,以这破器杀的暗藏神通,必使这布袋法宝大损了。
而魔晋南施出的另一式圆缺刀,则非那持镜修士所能强接,急忙也化一道青气,避到一边。
刀君得了魔晋南之助,嘻嘻笑道:“晋南妹子,这次可多谢了。”
魔晋南道:“我不助你,难道要助他们?又谢我作甚?”觉得刀君此言着实不可思议。
刀君脱了那布袋青光的笼罩后,精神大振,这时那缚仙索已将身子牢牢捆住,乌铁印也在她的额头之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击。
可刀君本是刀气化身,又怎会被那有形之物索缚住,身子只一晃,就从缚仙索中挣脱出来,至于头顶的乌铁印,更视若无物,再手起两道金罡,一道将缚仙索一劈两半,另一道则将乌木印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被撞出数百里外去了。
那周孝文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便是因为得了原承天的金符传印,知道大援很快便至,这才有信心与对手苦苦相持。不过这六名对手也极是厉害,若是以周孝文平时的手段,只怕早就身死魂灭了。周孝文的同伴周孝彰,就是不幸殒落了。
此时见到二女来救,初时大为失望,此刻则是转犹为喜,忙叫道:“两位仙子,务必小心,这六修手段极多,切不可因一时占了上风而失了谨慎。”
刀君道:“你只管安坐在那里,少时等我们退了对手,自来救你。”
这时六修齐至,都围在二女身边,只因六修看得明白,若不能打发了刀君与魔晋南,又如何去取灵兽,那周孝文身边的旗阵来历不凡,也非等闲可破的。
持镜的修士喝道:“两位仙子,我们在这里斗法,与你何干,兀自前来捣乱,惹恼了我们,连你等也一起拿了。”
刀君哈哈大笑道:“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手段能拿得住我。”
心中忖道:“大修随时便至,我若能趁着大修未至之前,将这六修打发了,岂不是妙事一桩,也显我刀君的手段。”
想到这里,目光在六修身上一扫,这是要寻出一个略弱的修士,也好突施奇招,伤了那修士,这是各个击破之计。
不想人选还没择好,魔晋南已然再次出手了。
刚才魔晋南施出的那式破器杀虽被布袋修士收了去,可魔晋南只需玉掌一摆,就可重新生出刀诀来,仍是十指宛在。此刻左手再施一式魔刀诀,乃是魔刀三杀中的破魂杀,此式若是击中对手,对手元魂定然被这一刀斩碎,端的是十分厉害。
而右手也再出一式,是为血月刀,亦是魔晋南常用的手段。
两式刀诀,皆向那布袋修士奔去,只因此人手中布袋,对刀君与自己皆有克制之能,不将此修压制住了,又如何应对其他对手。
在六修之中,这布袋修士的境界亦是最强,是为极道大成境界,若能一举拿下此修,当下震慑住其他修士,或可不战而胜了。
布袋修士见魔晋南双刀祭来,也是如临大敌,忙将手中布袋对准的魔晋南,便想故技重施,再收魔晋南两式魔刀诀。
这两式魔力诀中,布袋修士已然瞧出,就属破魂杀最令人头痛,好在有这件布袋法宝傍身,只要不让这式刀诀触到身子,倒也无事。
布袋中青光大盛,果然将魔晋南的两式刀诀收去,刀君暗叫可惜,无论是自已还是魔晋南,都不可能源源不断的发出金罡刀诀,二女用出一式,就少了一式,总是有个限度的,魔晋南情急出手,未免也仓促了些。
布袋修士收了两式刀诀后,不由大笑道:“原来仙子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就在这时,耳中听到“嗤”的一声轻响,却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