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心中暗忖,莫非是魔修在这雪神殿中设下机关,再故意放出风声来,引诸修来援,到时便将天梵诸修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就将这禅识运用到极致,去探这雪神殿中的动静。
于禅识之中,可见这雪神殿中应有二三百名修士,但皆是真修灵修之士,殊不足虑。再去探来,也未曾感受到有高明大修的灵息存在,但魔影最擅藏身,这禅识怕是未必能探出来的。
原承天再用禅识去探这雪神殿的殿中布置,若想将诸修一网打尽,非人力可为,必然要依仗阵法不可,因此只要这殿中布置有井有条,隐藏阵法之妙,必是逃不过原承天的禅识了。
然而细细探查良久,也不见这雪神殿中有何异样布置?
正在这时,那远处又涌来许多修士,粗粗算来,也有三十余名,令人惊奇的是,这三十余人中,竟有一名初级羽修,一名八级玄修,其他诸修,也是清一色的玄修之士,可谓是声势浩大了。
那名为首的羽修之士,原承天倒也识得,此是白鹿宗大修玄机道长,当初在天灵宗曾经见过,不过时隔多年,此人境界有成,竟成为了羽修大士。至于那位八级玄修,原承天也认得是天灵宗当年的七大护法之一的刘道一。
这刘道一当初与荆道冲齐名,修为境界与玄机,素蔑贞等人相差无多,不想其修为进境,却逊色不少,这也是各人的机缘仙基所定,勉强不得的。
玄机道长与刘道一身后诸修,则是服色不一,其中既有天灵宗弟子,亦有其他门宗弟子。
原承天既见如此人众,哪怕这雪神殿中魔修伏下刀山火海,也可不惧了,于是遥遥向那玄机道长与刘道一分别传音去,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玄机道长本与天灵宗交好,自是知道原承天的大名,刘道一更是惊喜之极,忙传音道:“竟是原道友也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原承天说话之际,已来到诸修面前,忙收了藏身慝影之术,笑吟吟的站在诸修面前。
刘道一早抢了过来,揖手笑道:“果然是原道友了,当初还是冲龄少年,此刻已俨然是大修风范了?”及至发现原承天已是玄修境界,神情便是一黯,轻轻的叹息一声。
玄机道长则哈哈大笑道:“原承天好不了得,这般年纪就是玄修之士的,贫道瞧你的修为,怕没有五级?实是了得,实是了得。”
刘道一叹道:“真可谓是后生可畏了。”
玄机道友知他心事,低声道:“刘道一,那修为境界,是强求不得的,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了,道友只管安心修来,他日必有成就。”
刘道一强笑道:“道长教训的是。”
三人说话之前,原承天早将一道禁制设在四周,以防那雪神殿的修士探到动静。此处离雪神殿虽有二三百里,可若有人存心来探,又兼灵识高强的话,众人的说话可是瞒不过的。
寒喧已毕,原承天细问其因,才知道玄机道长与刘道一正好便在附近,得了荆道冲的千里传信之后,就急急的赶了过来,以为原承天的后援,而身后这些修士,正是各自得了讯息,自告奋勇而来,于路上恰好遇见,于是齐齐赶来。
这些人中,有些便是一宗的护法,有些便是一宗之主了,只因这些人所在宗门苦不甚大,这些修士的修为自然也不会如何高明。其实对很多修士而言,那玄修之境就是终生之望了。
原承天沉声道:“此事有些古怪,怎的众修会齐齐得了讯息,倒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般,不知玄机道长与刘前辈有何见教?”
刘道一原先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当时的确该以前辈称之,然而此刻二人境界相若,原承天仍以前辈称呼,这是不敢忘本之意。
刘道一听到原承天这般唤来,脸色就是一红,若想分说推辞,反倒没了意思,也就只好不去理会,道:“管他怎样,放着我等如此修士在此,就算魔修设下圈套,也不用惧了。“
此刻那两名老者与另四名修士也来会合,诸修中自有认得的,便聚在一处,商议个不休。
玄机道长道:“刘道友说的正是,谅那魔修能有多少高手破界而来,左不过一二名魔皇级魔修罢了,我等只管缓缓前去,以堂堂正正之师迎敌,还怕他们飞上天去?“
原承天道:“那雪神殿的宗主尚受魔修胁迫,这般大张旗鼓的冲过去,只怕对此人不利。“
玄机道长道:“原道友,你固是一片慈悲之心,可你想来,若是我等投鼠忌器,束手束脚,反中了魔修的圈套,此战非为雪神殿宗主一人而已,是为凡界驱除魔障,而若想诛杀魔修,总是免不了牺牲的。“
原承天听到此言,只有默默无语,玄机道长的话固然残酷了些,可这世间之事,总不能事事求全,而若既想诛杀魔修,又想救出魔神殿的宗主来,却又哪里能够?
原承天这段时间于天道之修明悟甚多,自然而然的便生大慈悲之心,奈何若想庇护众生,便要有逆天手段,自己的修为终究还是弱了,有时那想法与自身实力就有诸多不合,也因此常常患得患失。
不过也正因为目标远大,那修行的动力也就与往日不同,更何况修行之道,原是心境在前,实力在后,原承天此番心情,也是修行中的常事。
玄机道长修为最高,又向来是名声卓着,他既然开口,便是法旨,众人怎敢违拗,于是也不隐身慝影,只管向前遁去。
正所谓人多势众,胆气必壮,诸修一时气势如虹,别说前方只是区区几个魔修,便是魔界也敢闯一闯了。
原承天紧随在玄机道长身后,不停的以禅识探查雪神段中动静,此刻或可断定,那魔修必在这殿中设有机关,不过已方如此势大,任他如何机关,也不用惧怕,唯要多加三分小心罢了。
二三百里的距离,对玄修之士来说,就算缓缓行去,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罢了,等诸修来到殿前时,就见从殿中掠出几名白衣修士来,满脸惊惶之色。
其名一名男子,不过是三级真修,忙抱拳道:“不知诸位大修光降,有失远迎,奈何本宗宗主有要务在身,不便出来迎候,还请,还请……“
他越说越是心慌,又被诸多玄修有意无意之中,将灵压压来,哪里还能说出话。
玄机道长一摆手道:“你等小辈,不必理会此事,速叫你殿中弟子回避了,此殿中有魔修出没,少不得一场大战,你等若不离开,到时便是玉石俱焚。“
男子慌道:“大修明见,本殿哪里来的魔修,只怕是,只怕是大修误会了。“
诸修也不理会,就有两名修士当先冲进雪神殿中。
这雪神殿是建在雪山之顶,依山势而建,连绵近千间房屋楼宇,也算是气势恢宏,要知道天梵宗自天灵宗七宗之后,便是这雪神殿最为势大了。
然而此刻殿中弟子,也不过二三百人,皆是真修,灵修之士,玄修级弟子一个也无,一代名宗零落若此,若说此中没有魔修出没,任谁也是不信的。
抢先进殿的两名修士用灵识向前一扫,忽对前方一处山坡喝道:“什么人,掩掩藏藏,鬼鬼祟祟,还不出来一见。“
山后人的行藏既被喝破,也不隐瞒,就见两道黑光向这二修飞来,这黑光之中,魔气森然,看来这雪 神殿果然是被魔修占据了。
二修冷哼一声,齐齐祭出各自的法剑来,两道剑光在空中飞舞,就将那黑光抵住了。此刻从二修身后,又飞来数件法宝。向那山坡上的魔修攻击。
原承天早已探得明白,那山坡上的两名魔修,不过是魔将境界,虽也勉强算是玄修修为了,可诸位玄修同时动手,这两位魔修又怎能抵挡?
就听得其中一名魔将发出一声惨叫,身子被几件法宝击中,刹那间肉身粉碎,一道魔魂急急遁去了。
刘道一不慌不忙,手中捧着一件银壶,向那魔魂一指,魔魂怎能禁得住银壶的法力,就此被迫转向,飞进那银壶之中。
另一名魔修则遁起风来,就向山顶逃去,哪等原承天动手,就有六七名修士,呼啦啦从原承天身边飞过了,向这魔修追踪而去。
原承天却不着急,只是缓缓的随在诸修身后,双目不停转动,禅识更是一刻也不得闲。
忽见脚下一处小殿前立有一个玉石大柱,此柱上覆满了积雪,猛的瞧上去,像是雪神殿中应有之物,可原承天的禅识好不厉害,已透过这厚厚积雪,发现这石柱之上,刻着许多符文,若是他的玄承不曾出错,这些符文分明是魔修所用。
原承天暗暗点头,看来魔修于这雪神殿中,的确是伏有机关,此战初来倒是顺利,就不知这机关一旦变化,又会呈现出怎样的情景?
此时亦有修士注意到这玉石大柱了,此人叫道:“此柱定是魔修所设,待在下先破此柱而说。“
不由分说,就将手中法剑祭起,量这玉石柱子怎能经住玄修的法宝,法剑随意转了一转,就将这玉柱砍倒。
就见那玉柱之中,冒出一股股浓浓的黑烟来,这黑烟涌来极快,刹那间,半座山峰,已尽在这黑烟的笼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