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白斗的指点,原承天径直向白斗和猎风分手的地点遁去,白斗虽能指路,可却无法说明当时发生的情形,猎风究竟是为了保护白斗,而不惜留下断后,还是另有原因,原承天仍是一无所知。
原承天先发了一张信诀给洪锋,让他不必着急赶来,以洪锋的修为,只怕在战斗中反而会拖原承天的后腿,当然,原承天在信诀中说的很客气,只说让洪锋留意四周动静,以防敌人偷袭。
信诀是相熟修士间联络的一种方法,修士彼此间只要留下对方的一点灵识,就可以通过信诀互通消息,因此信诀传递的并非声音或文字,而是一种意识。
也正因为此,互留信诀就有一定的危险,如果洪锋落入敌人手中,敌人就可以利用原承天残留在洪锋身上的一点灵识,锁定原承天的方位,哪怕远隔万里之遥。
所以原承天和洪锋其实是一种单向联系,也就是原承天只留下了洪锋的灵识,而洪锋却没有留下原承天的灵识,因此洪锋只能接受原承天发来的信息,而无法反馈消息给对方。
这种单向信诀是高修为修士与低修为修士之间通用的一种方法,这样的安排可以防止低修为的修士落于敌手时,泄露高修为修士的方位。洪锋对此也不可能有什么怨言,毕竟他的修为和人品还没有得到原承天的完全信任。
原承天知道自己离猎风已经很近了,就不再向猎风发出信诀询问情况,以免乱了猎风的心绪。
通过刚才的交锋,他大致可以得出较为乐观的结论,就算猎风身侧的敌人比追击白斗的敌人强一倍,猎风也不致于有魂消魄散的危险。
相信神秀宫对这次追击行动一定后悔不已,他们先是低估了猎风的能力,接着又因被猎风痛下杀手,而变成欲罢不能的情形,一旦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形,除了神秀宫修士外,其他修士势必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而若神秀宫在这次追击行动中损失惨重,神秀宫对其他修士的影响力就会降低不少。
最后对猎风出手的一定是紫衫少女或是温玉川吧,神秀宫在这场战斗中已不能再有所损失了。
前方的天空中忽然闪现出一点亮光,既像是法器的光芒,又像是猎风动用月华净练时长刀发出的清冷之光。
但不管是哪种光芒,都证明战斗尚未结束,而猎风最起码现在还没被敌人所灭。
因此原承天慢慢降下了遁速,就算救猎风心切,也绝不能因此而大步踏进对方的陷井,和猎风的性命相比,自己的性命当然更加重要。
不过原承天的灵识已经感受到猎风的对手,那应该是四名修士,而这四名修士的修为都在七级以上。
这让原承天大吃一惊,他目前只知道紫衫少女和温玉川是高于四级的,难道温玉川那群人中,还有两名高于四级的修士?
再欺近一段距离后,相信对方也感受到了原承天的到来,有两名修士已经开始转向,以迎接原承天的到来,原承天能明显感到对方的灵压。
令原承天感到放心的是,他此刻已经能看到猎风了,但让他惊讶的是,猎风并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而是闲闲的站在遁器上,而她对面的几位修士似乎也并没有敌意。不过猎风的长刀却远远的落在地上。
“来的一定是这位鬼修的主人了。”月色中一名金衣修士朗朗言道,而他的三名同伴,除了一名身穿玄色长袍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色金袍。
原承天发现,这四人的衣衫束腰竖领,和谷中其他修士的衣衫有很大的不同,而他们也显然并非雪神殿的修士。
难道这些人来自大陆东部?大陆东西两部服饰口音各异,也不是什么奇事,何况原承天对衣衫式样这种小事也从来未曾留意过。所以一时间,原承天也无法判断对方的来历。
“阁下是谁?”对方并非神秀宫的人,已让他大吃一惊,联想的到刚才见到的船型遁器,原承天内心里有些发毛。莫非这几名修士就是刚才船型遁器上的修士?
“在下的身份名字不值一提,在下等因见道友的侍将受人围攻,心中不平,故而将敌人驱散,为的不过是想能和道友交个朋友,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原承天微微一笑:“阁下等扣下在下的侍将也就罢了,而阁下本人左手灵力波动不已,那么阁下左手中不是一张灵符就是一张真诀了,而阁下右手的法器更是蓄势待发,在下虽远离阁下,也仍然能感受到阁下的强大灵压,至于阁下的三位朋友,也无一不是如临大敌之状,在下请问,莫非这就是阁下的待友之道吗?”
金袍修士打了个哈哈,笑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道友既能收有侍将,可见修为极是精深,在这玄焰谷的众多修士中,道友的修为恐怕算是数一数二了,而道友不过是一名四级灵修,这更让人吃惊不小,在下等也是为防万一而已。”
他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原天一时间反而不知该如何反驳。
原承天道:“猎风,你到我这里来。”他虽知猎风必被对方控制,却不妨一试对方的态度。
猎风叹了口气道:“主人有所不知,你这位尚未交到的朋友,先是将我的长刀击落,又将一件厉害的法器对准了我,我若敢稍动,只怕他立时就会祭出法器,这件法器对别人或是不打紧,对我却是极有效的。”
原承天眉毛微挑,冷笑道:“莫非是落魂钟,惊魂镯之类的摄人魂魄的法器?”
“主人高明。”
原承天冷眼望去,只见那名身穿玄色衣衫的修士,手里果然提着一个铜铃,铜铃中的铜珠正在轻轻晃动,原承天认得这叫摄魂铃,是针对鬼修的利器,只要这铜铃一经摇动,猎风的阴魂就无法凝聚起来,从而失去战斗之力。对方以此要挟,势必是要自己屈服了。
原承天对那首先开声的金袍修士道:“道友不妨解释一下,你们用如此手段对付我的侍将,又是哪门子的交友之道?”
金袍修士淡淡的道:“敝宗总管因正在用人之际,想必对道友会有些兴趣,道友若是识时务的,不妨跟我们走一遭,以道友的手段,或许能得到敝宗总管的赏识,而只要道友略立微功,总管一向大方,到时自然会有厚赏,说不定连玄焰赤果也能得到。”
原承天道:“原来阁下强扣我的侍将,威逼在下本人,却尽是一片为我着想之心,这样的好事,我又怎能拒绝?“他的手中早就暗扣犀珠,寒炎剑也处于一触即发之势,以防对方暴起伤人。
对方四名七级灵修,又有针对猎风的法器,实力无疑大大超过了自己,如今之事,不是自己答应对方的条件被逼入伙,就是要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但这两种选择,都不在原承天的考虑之列。
猎风身上已有自己的灵识残念,就算自己烈士断腕,弃猎风而去,对方也能通过猎风寻到自己,是以猎风弃与不弃其实后果都是一样,关键是自己如何能摆脱这个困局,只要能将猎风从对手的摄魂铃的威胁下解救出来,若论起逃亡的手段,自己倒还不敢落于人后。
不知从何时起,原承天肩头的白斗已经不见了,原承天的嘴角绽出一丝微笑,若白斗能不负所望,这场困局或许立刻就可解开。
“咦?道友的侍兽怎么不见了,莫非道友是想悄悄放出侍兽,救回你的侍将吗?道友施展这种手段,实令在下心寒,难道在下对道友还没有说滑楚吗?”
一番话说的原承天心惊肉跳,对手毕竟是七级灵修,灵识之强,实不在自己之下。在此之前,白斗就被自己用极隐密的手段悄悄放出,而对方应该不知白斗的存在,但还是被对方识破了自己的手段。
一道淡红的色光芒从对面的修士的掌中升起,见到这道光芒,原承天的瞳孔忽然紧缩,这把法剑上竟有霞光,这是件真修级法器!
“道友一身修为得来不易,何必强撑下去?若是在此处陨落,岂不是大大的可惜?道友或许不识这件法器,这叫做落灵剑,虽无多大威能,可对付灵修级修士,却是百试百灵,以道友之智,想必并不想尝试吧。”
原承天背后冷汗已出,目前之局,自已似乎已无第二项选择,但当真要屈身投靠?任由他人摆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