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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委托了冯小楠帮他请假,毕竟现在看起来冯小楠还是他的领导呢,他现在可没空去张罗厂里当然事,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抓紧带着东西会爹妈那里,先把他们的气消了,然后去娄家把娄晓娥接回来,这要是去的晚了,他老丈人还不一定又会说他些什么呢。

第二天姜玉柱正常上班,刘光天从这个周期开始要上夜班,所以白天在家休息,但是毕竟是倒班第一天,白天暂时还不需要补觉,就跟他妈打了一个招呼出去了,说是去找同学玩,中午饭就不在家吃了。刘光天也确实去找同学玩了一会儿,一直到中午,快到饭点了,他才收拾离开,这个年头不是过命的交情,可没有朋友会留你吃饭。

中午饭,刘光天是去红星厂第三食堂吃的,第三食堂提供大规模堂食,刘海中作为工段长兼七级工,他是有第三食堂的饭票的,顺手给刘光天几张也不是什么大事,刘海中还是更喜欢让徒弟把饭打回去吃。刘光天围了一个大围脖,又带了一个帽子,至于衣服就是工装,找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面前打了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完了,离开食堂找了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确保没有人能看到他,一墙之隔能听见,但是想要看见得绕一圈,然后用粗劣的变声效果,开始模仿两个人对话,并且还不停的强调,好好看着点,别让人发现了。这样一来,那些偷听的,也就不会过来了,省的发现刘光天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也鸡贼,他说的全都是姜玉柱到了之后发生的事,什么许大茂被媳妇笑话是一分钟,银样镴枪头了,什么许大茂挨了媳妇耳光了,什么许大茂他媳妇想给他戴绿帽子了,等等。至于听谁说的,不知道,就是在三食堂听说的。围着的人不多,基本上行政岗的人,车间里的工人并不多,毕竟能来这里吃饭的,基本上都是高级工,大部分这些人都喜欢让徒弟带饭,更有甚者直接吃徒弟的,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时候刘光天模仿一个人说,快点走吧,宣传科新来的科长和许大茂可是一个院里的,惹不起。一群人也怕人家发现他们听墙脚,所以立马一哄而散了,刘光天也就借着这个机会跑了。回到家之后,刘光天还专门和不少人聊天,说他去了他同学家,想问问,有没有转正的机会,这个合同工,他已经干够了。其实就是告诉大家,他没有作案时间。由于这个消息是在行政厂办这边传开的,车间里面知道的很少,所以易中海并不知情,也就错过了第一时间挽救流言的机会。

上午许大茂极力安抚他妈,并没有任何效果,下午又去了一趟娄家,想要把媳妇接回来,但是结果并不好,娄晓娥并不愿意回来,他老岳父对他态度也不好,尤其是娄晓娥说许大茂要打她的时候,娄老板甚至要拿板凳打他,要不是许大茂从小练出来的跑的快,今天说不准就得挨一顿胖揍了。但是这个还没完,他昨天可是许出去八瓶酒,虽然他没有给易中海承诺,但是别人都给,你就不给易中海说的过去吗,所以也准备了两瓶。

到了商店,许大茂买了四瓶高粱大曲,两瓶正宗高粱大曲,两瓶西凤,毕竟承诺不一样,刘海中那边礼轻了,说不准会弄出什么事儿来,挨个送到,只有易中海推辞了一番,其他两个人都是直接收下。到了刘海中这里,你要告诉他,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比别人高一头,所以偷着乐就行,刘海中也确实吃这一套。

但是他刚出门,就被刘光天截住了,“大茂哥,你都给我爸送酒了,就是不知道我这边怎么说,这上夜班容易犯困,要是有根烟提提神,你说是不是。”许大茂没奈何,只能从家里拿了两盒经济递给了刘光天,许大茂平时也抽烟,但是工作时间不行,放映员工作时间抽烟,万一把胶片点了可就麻烦了,所以放映员工作期间抽烟,后果往往是开除,最差也是调岗。

“大茂哥,你放心,我嘴严实着呢,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刘光天再一次过来敲一笔,目的就是告诉许大茂我没乱说话,否则以大家对刘光天的看法,他是不敢过来敲一笔的。

一下午的时间,这个消息连厂办的各个部门都没有传开,但是冯小楠和冯湘君所在的宣传科,却都已经知道了,没办法,是个知道消息的人都会过来问问今天许大茂有没有来上班。按理说作为宣传科,宣传干事的冯湘君和副科长冯小楠,应该知道不少消息才对,可惜一下午两个人都没在办公室,冯湘君是去另一个部门适应工作去了,两口子都在宣传科不怎么符合规矩,所以最好就是冯湘君调走,但是冯湘君申请了去李主任的第二大基本盘劳资科。

可是在李主任眼里,冯湘君就是杨厂长的心腹爱将,来劳资科是没安好心,所以给了一个试用期的概念,想让她知难而退。但是冯湘君去劳资科就是奔着投靠李主任去的,她怎么可能退缩,在劳资科工作异常积极,甚至通过许愿得到了人力资源管理的技术,一时间把整个劳资科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有点想取代科长的意思。

那么新晋副科长冯小楠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呢,这就起源于今天早上的一份报纸了,这就是他平时投稿的某份三字报纸,由于报社的催更,他已经在这份报纸上连载了七篇文章了,因为见解新颖,又有深度,再加上他是基层工人,各个条件一叠加,好家伙,可了不得了,冯小楠这个名字已经是有点炽手可热的意思了。他的文章知名度也很高,甚至有很多人给他写信交朋友。但是最近他也觉得这件事不太对,所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投稿了,文章在他手里已经写好了快一个月了,主编都亲自过来催稿,都被他以没有准备好为由推了。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这份报纸上出现了一篇他署名的文章,主标题,心里的鬼还是舞台上的鬼,副标题,一个工人针对反对有鬼无害论的几点讨论。具体内容就是他是支持有鬼无害论的,老百姓做不到透过现象看本质,那么就应该想办法让大家做到这一点,而不是对所有的鬼戏一禁了之,这是懒政的表现,是不可取的。整篇文章言辞激烈,就差直接开骂了。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冯小楠从来没有写过这一篇文章,我才是最头大的地方,而且他也通过这篇文章的立场,迅速判断出了自己的立场,这下子完了,真让冯湘君猜中了,自己的屁股做歪了,当然也不一定是做歪了,十五年之后他的屁股就是正的,但是未来的十年,就是他的末路。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找报社问一下,怎么可以用他的名字乱写文章呢。

和平时,一听他来了,最少都得来个编辑接待不一样,这一次他不仅没有了可以直接进入编辑区的权力,反而让他和其他访客一样,在接待室里等着叫名。这一次,也让冯小楠真正体会到了权力的无情。等了得有两个小时,中午饭都没吃的冯小楠终于迎来了会面,这一次见面的人,冯小楠之前都没遇见过,一进门,对方就先声夺人,“冯副科长这次是为了这份报纸来的吧。”说着还晃了晃眼前的报纸。

冯小楠看到这一切,顿时火起,“你们……”

“冯副科长不要这么暴躁,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从你写那一系列文章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跟我们一条路走到黑,我们这边成功了,那么大家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万一要是失败了,咱们的对手顾念老战友老同志情分,也不会赶尽杀绝,而且咱们现在还占据优势,咱们有钱,有人给咱们提供大量的金钱,有权,咱们也有可以上达天听的人,有势,现在大批文化人都跟咱们一个阵营,咱们还掌握着宣传和文化这个重要的风口,咱们赢面是很大的。

至于你想回头,也来不及的,对面现在已经不可能接受你了,至于你以后再也不写文章了,我们也不怕,你的这个名号我们已经养大的,这篇文章你可以看看,无论是立论方式,辩驳逻辑,用词习惯,都和你已经非常接近了,你那几篇文章我们已经分析透了,你不写我们也可以按照我们的分析,照着你的标准继续写。你要是自己写呢,还能控制一下,你在写什么,但是我们写的话,可就没人可以保证了。”

冯小楠的文章透露着一种见识广博,言辞犀利,论点鲜明,论据充分,无论是赞扬和批评都能一针见血,直达要害,放到过去,这就是御用笔杆子的水平。那当然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冯小楠从人家的文章里面抄来的,那可是一大群人,一点一点的磨出来了的,成品质量绝对过关。但是,他们已经发现,冯小楠好像并不想跟着他们混了,可他们不想放弃冯小楠一个这么厉害的人,所以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下马威和威逼,包括这一次的文章,就是给冯小楠敲个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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