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巧克力味和草莓味一样都太甜了。”
“啧啧,美国人对甜品到底是有什么误解,并不是甜品就必须疯狂撒糖的,好吗?”
“当年马可-波罗(marco-polo)从华夏将冰淇淋传入意大利的时候,配方也没有进行大幅度的调整呀,意式冰淇淋(Gelato)就不腻;但后面法国人到底对配方做了什么残忍的酷刑,怎么横跨大西洋以后就演变成这样子了呢?”
吧唧吧唧。
一日繁忙的工作结束,柯克迫切需要补充糖分,用一个冰淇淋犒劳自己辛苦一整天的身体并不奢侈。
嘴巴上表示嫌弃,但手里那个冰淇淋还是一点一点消失在嘴巴里。
对此,柯克认为,浪费食物可耻,对吧?
“下次应该试试香草味或者酸奶味。”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以后干脆还是到小意大利吧,开心果味的意式冰淇淋永远不会踩雷。”
“啊,突然就想吃了。”
脑海里一个念头冒出来,手里的冰淇淋顿时就不香了,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柯克朝着南侧望过去——
小意大利,就在不远处,步行前往也就是十分钟不到的距离。
柯克心动了。
问题在于,今天一整天着实太疲倦,结束两个小案子的调查后,柯克又在侦探社办公室忙碌了一个下午,视线重新回到“流浪汉案”之上,从身体到精神,里里外外都困顿不堪,而且,这还不是结束。
晚上,还要继续。
车子停靠在侦探社,一路晃晃悠悠地散步回家,就是尽可能让大脑放松舒缓一些,短暂地放弃思考。
然而现在,一个更加诱人的想法开始慢慢占据大脑。
沙发,还是冰淇淋?
“等等,南边是哪个方向来着?”
微微一愣,柯克就转头看向身后,难道后面才是南边?不对,他现在所在的街道是东西走向还是南北走向来着?
等等,这条街道为什么那么陌生,似乎好像大概也许可能仿佛……不是他家来着。
所以,他现在在哪儿?
吧唧吧唧。
柯克又咬了一口冰淇淋,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周围街道,但是……眼睛里一片茫然,为什么所有建筑看起来都一个模样?
他应该拨打911吗?
吧唧吧唧。
——其实,适应之后,巧克力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至少不像草莓味那么腻,也许他应该再给巧克力一次机会。
嗖!
一辆黑色悍马从眼前经过,轰轰的引擎声响在空气里微微震动着,柯克下意识地就抬头瞥了一眼。
“嗯?”
在电光火石的一瞥里,柯克捕捉到副驾驶座里的一张侧脸,快速捕捉到细节,脑海自动反应过来。
内特?
他们那辆并不崭新也不特别的福特呢?
为什么内特会出现在一辆悍马里?
而且还是副驾驶座?不是驾驶座就算了,但也不是后排座?
有情况!
在大脑做出进一步判断和抉择前,身体的条件反射就已经抢先一拍跟着那辆悍马冲了出去,沿着街道的反方向拐过一个弯,下一秒街道的景象就“熟悉”起来,但也没有时间打量,就看到悍马靠边停车。
——原来,他们的公寓在这条街上呀。
柯克已经顾不上感叹,视线里就可以看到那辆悍马停靠下来,他连忙踮起脚尖,贴着法国梧桐一路前行,没有故意隐藏身影避免鬼鬼祟祟的模样反而引起注意,却也避免特别的大动作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踏踏,哒哒……
一连串脚步的移动,柯克就已经走过小半条街,而后就看到从副驾驶座走出来的内特,还有司机。
一头金色卷发如同瀑布一般垂坠在肩头,浅灰色的套装打破深色的束缚却又不至于太过轻浮张扬,仅仅一个侧影就能够看出剪裁得体的套装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那双宝蓝色的恨天高着实有些抢眼。
而且,如此造型却搭配一辆悍马,这又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金刚芭比一般。
但重点在于——
女人!
柯克脚步一错,身影就已经隐藏在一棵梧桐树的背后,悄悄地从另一侧探出头,远远地打量两个人。
金发女人和内特落落大方地站在街边,低声交谈了两句,却没有持续太久;而后,金发女人就拍了拍内特的肩膀,神情也跟着舒展开来,转身就准备上车。
但内特又扬声呼唤住了金发女人,再说了两句。
金发女人似乎有些迟疑,思考片刻,又和内特说了两句,最后沉吟些许,还是点了点头。
却见,金发女人从副驾驶座的窗户探进去,尽管样子有些狼狈,她却显得不太在意,在里面摸索片刻,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牛皮纸袋,转身交给了内特。
内特试图接过来,金发女人却没有松手,而是再次慎重地交代了两句,目不转睛地注视内特传递态度。
而后,才松手。
事情,有些奇怪。
所以,那个金发女人是内特的约会对象?
从略显凝重的脸色来看,难道两个人准备友好结束关系吗?那个牛皮纸袋就是最后切割关系的定情信物?
但是,细细想来,却又不像。
从氛围来看,总觉得那个金发女人在发号施令;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内特就喜欢这一款呢?
总而言之,间隔距离着实太远,不要说细细打量表情了,就连金发女人的样貌和身材也看不清楚,柯克还是难以判断。
嗡。
嗡嗡嗡。
悍马再次启动,柯克连忙缩起肩膀,将身影隐藏在梧桐后面,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冰淇淋——
还好,没有融化。
那厢,内特目送悍马离开,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转身朝着公寓方向迈开脚步。
但脚步才刚刚走出去两步,又再次迟疑地停了下来,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挣扎,似乎天使与恶魔正在拔河。
微微侧头往身后方向瞥了一眼,犹豫拉扯的最后——
呼。
内特轻轻吐出一口气,重新转身,朝着公寓的反方向迈步,走了十多米,在一棵梧桐树旁边停下来。
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刚刚瞥到一个鼹鼠脑袋在探头探脑,但有些模糊,很难确定是不是错觉;重点在于,那道灼热的视线着实太熟悉,落在肩膀上,带着打量和探究,直觉的警铃也就拉响。
果然——
现在就看到了。
看着背靠梧桐树缩着肩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正在认认真真吃冰淇淋的那个家伙,就好像冰淇淋才是全世界唯一重要的事情一般,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内特也不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受。
叩叩。
以敲门的方式敲了敲树干,内特面无表情地吐槽到。
“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