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柯克的直觉认为,这里应该有猫腻——
毕竟,莱拉也好,克里斯也罢,包括他们的女儿艾米莉,全部非常健康,从肢体语言到生活习惯再到日常用药都证明了这一点。
柯克在切斯家溜达闲逛的时候,注意到他们的医药箱,普通、正常,没有值得注意的异样。
而刚刚,翻阅资料的时候,柯克就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现在则因为瑞凡的话语而触动,直觉拉响警报。
“去年十月,克里斯的信用卡曾经给布鲁克医生支付了十一笔费用,你对比看看克里斯银行账户的流水。”
在柯克的指挥下,瑞凡也在一堆资料之中翻找起来。
瑞凡,“这儿,每隔几周就有一笔相同数目的资金,可能是薪水?”
柯克摇摇头,“不,小河,你忘记了,克里斯是检察官,他和你一样有医疗保险,他给医生现金,保险公司会给他寄报销支票。”
瑞凡又继续翻阅了一番,细细对比参照,但是……“银行流水里看不到他兑现支票的进账记录。”
猛地,瑞凡抬头看向柯克——
资金来源,出现了。
如此隐秘,又如此神秘,却还是一五一十地呈现在眼前。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瑞凡再次看向柯克的眼神,还是流露出一抹惊奇和钦佩。
柯克却显得非常淡定,“所以那些闹离婚的富豪们,他们怎么隐藏资金也逃不过搜索,我真应该去旧金山淘金的。”
瑞凡默默地无视柯克的冷笑话,抓起资料就起身离开,他们还有一个危险没有解除,耽误不起时间。
……
资料,一份一份呈现在奥利维亚的桌面上,尽管奥利维亚并不准备介入调查,但这起案件非同小可,他们还是需要小心处理——
否则,稍稍不注意,可能就要得罪检察官办公室了。
奥利维亚翻看资料的同时,瑞凡简单讲述情况,“保险公司给予确认,自两年前,切斯停止支票进账,而开始把支票兑现,他一直在偷偷地存小金库。”
“两年?”奥利维亚将资料放下,从柯克手里接过起司蛋糕,也开始品尝起来,不知不觉就被带坏了,“所以,现在积累的金额大约多少?”
瑞凡,“约莫两万五千美元。”
奥利维亚扬了扬眉尾。
瑞凡,“全部来自看医生,体检、小病小痛,没有什么严重的,但积少成多。他把自己的医疗保险变成战争基金来陷害自己的妻子。”
奥利维亚满脸困惑,“但是,为什么呢?”
此前,他们需要寻找莱拉的作案动机;现在也一样,他们需要寻找克里斯的作案动机。
瑞凡微微停顿一下,看向柯克,表情有些古怪——
也许,他也没有想清楚,无法确定,那就是作案动机。
柯克正在专心致志吃蛋糕,察觉到两道目光从不同方向汇聚过来,他举手示意了一下,将蛋糕吞咽下去。
“顺着时间线回溯调查一下就可以发现。”
“两年前,克里斯托弗-切斯赢了一个案子,控告保罗-拉米雷斯(paul-Ramirez)涉嫌粉末的交易,拉米雷斯被判二十年。”
“随后,保罗-拉米雷斯重新聘请了一位律师提起上诉,原本的判决被推翻,大部分的指控都被撤销,拉米雷斯被判一年。”
“一切,需要感谢他的新律师,莱拉-切斯。”
奥利维亚眨了眨眼,一句“什么”脱口而出,而后摇摇头,“伙计,这家伙是公诉人,他应该知道官司输赢就是这场游戏的一部分,每天每天都在发生,官司输赢的取决因素有很多,我们都清楚这一点。”
瑞凡也轻轻颌首表示赞同。
一下,柯克就落入被动,“一VS二”,但他并不着急。
“就好像离婚一样,往往不是一件事造成的,我们不能只看到结果,而应该梳理过程,一件小事一件小事积少成多,最后才演变为爆发。也许爆发就是因为每次回家袜子随意乱丢,但离婚不止是因为袜子。”
“看,我们应该梳理一下整个时间线。”
“两年前,莱拉-切斯前往全新律师事务所,成为合伙人;而克里斯托弗-切斯只是一个处理小打小闹案件的公诉人。”
“当时,关于莱拉出卖身体上位的传闻不绝于耳。”
“然后,这起案件发生了。”
“克里斯不仅仅是输掉一起案件,而且还输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在他的脑海里,应该想象所有人都在笑话他,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并且戴绿帽,结果自己的妻子轻而易举就在法庭上摧毁自己的成果。”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样,毁灭,也不是一天铸就的。”
奥利维亚示意了一下蛋糕,对着柯克点点头表示肯定,但言语上却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并没有妥协。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和自己的妻子同床共枕了两年,就策划了这样一个阴谋?”
“就这?”
“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如此。”
说完,奥利维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流露出一抹嘲讽。
柯克眼底同样流露出笑容,看向奥利维亚,“警督,你还是单身吧?”
奥利维亚但笑不语,抬起下颌看向柯克。
柯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警督,我没有准备刺探隐私,你的镭射眼可以收一收,否则我会消化不良。”
奥利维亚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柯克。
“行行行,我知道了,这眼神。”柯克嘴里嘟囔着,但终究没有再继续抱怨下去,回到正题,抓住重点。
“我想说的是,婚姻是非常复杂的一段关系,撇开长年累月面对同一个人将彼此之间的激情火花全部磨灭不说,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生活方方面面都需要磨合,小到挤牙膏的方式,大到人生的规划。”
“一切,都是如此。”
“如同滴水穿石一般,那些摩擦、那些愤怒、那些怨恨、那些痛苦、那些折磨,一点一点地慢慢累积。”
“相信我,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和慢性病一般,没有办法治愈,却日日夜夜让你无法安心入眠。”
这下,不仅是奥利维亚,就连瑞凡也看向柯克,没有忍住,“老实说,你离过几次婚?”
难得一见地,柯克被噎了一下。
但柯克也没有慌乱,对着瑞凡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说好的没有职场歧视呢?”
瑞凡:???
柯克却已经没有理会瑞凡,又继续往下。
“而且,婚姻的伤害,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要说丈夫和妻子了,很多时候,对双方的父母以及孩子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影响。”
“但区别在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也有自己的表达方式,自然而然,宣泄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是典型的被动攻击性人格障碍。”
“恰恰也是最可怕的一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