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薄凉如水。
席豫安睡前喝了一杯蜂蜜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睡的沉沉，许容睡在他身侧，透过月光打量他俊美面容，最后，轻轻把目光挪开，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拐角就是书房，她扭开了书房的门，电脑还在开着，许容轻点了鼠标，视频内容出现在眼前，她捂住嘴，无法动弹。
书房门此时被推开，不用抬头去看，她就知道是谁。
他低沉声音传来，像是穿越千年的时光，低低哑哑，听在许容耳朵里像是地狱的呼唤，“容容，你真是不听话。”
许容半响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说道，“原来你早就发现。偿”
说不出是悲哀还是尘埃落定。
席豫安揉揉眉心，颀长身躯定在她眼前，透出摄人气场，他靠在桌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根雪茄，但却没有点燃，他大概还考虑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轻轻笑，“是你太看得起你自己，还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你总不会以为，我这个‘大佬’位置坐的这么稳，会只是靠运气好而已吧？”
许容握紧自己睡裙的一角，“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席豫安听到这句话，竟然哧的一笑，他走到她身边，修长手指抚摸着她散落在肩头的凌乱长发，带出柔软的香味，让他如此痴迷沉醉，他轻声开口，“我舍得处置你么？把孩子安全生下来，我就放你走。”
许容忽然抬起头看他，“你……为什么？”
席豫安温柔的看着她，“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在我面前扮的乖巧温顺，不就是想要走？放心，你装的不累，我看的也累了——”
他顿住，看她柔美颊畔，控制自己不去抚摸，“这个孩子，是你欠我的，所以，等你生下他，想去哪里，绝不拦你。”
许容被他那句“是你欠我的”刺激的心头一拧，她抬起头直视他瞳孔，脱口而出的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欠你的？席豫安你搞错没有？从头到尾，我欠你什么？我为什么走，为什么会失去第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染上……毒瘾，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欠我的么？”
她说到最后，已不能强装镇定，是，所有一切都怪他，他树敌那么多，跟着他哪有好的生活，或许他已经过惯了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和“朝不保夕”的日子，可她的孩子呢？四年前的错误，难道还要再重演一次么？
她捂着嘴，明知孕妇不能太过情绪激动，可她却实在忍不住。
人世间情爱纷繁复杂，她留不住他的脚步，但至少也不要自己的命运被人随意摆布。
她向来受高等教育，女人，是社会弱势群体，她要给她的孩子，留一条康庄大道。
但或许她也曾经挣扎过，但到最后是被正义打败，她甚至想过，他如果是坐牢，她会等着他出来重新做人，不管多少年，她等得起，也愿意等。
可惜，他从来不懂，她也不懂，所以彼此要用最伤人的话语来刺进对方内心深处，然后，又要等到百年后才能复原。
是否所有不同轨迹的人都有同样过往，许容不能再想，因为，席豫安已经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他接近她，快要吻住她唇瓣时停下，他笑的很淡，又仿佛没有笑，对，就是这种似笑非笑，他最喜欢用这种表情来对待他的——敌人。
他话语很轻，很淡，“原来你一直在恨我？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我毁了你的父亲，你的哥哥，你是不是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遇见我，然后又为什么爱上我，最后甚至心甘情愿的嫁给了我？呵，许容你是不是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
“是！我后悔了！如果我要知道你是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那一类人，我不会嫁给你，就算是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也不会过上这种生活！”
她因为声音大而气喘吁吁，席豫安放开她，因为她的话有一些伤人，只是有一些吗？他闭着眼，嘴角勾着清冷笑容，他并没有开灯，月光照在彼此身上，寂静的有些可怕。
他开腔，“很好，终于说出心中所想，许容你知道我有多佩服你，或许连我自己也不信，你是唯一一个背叛了我，还站在我面前，理直气壮的告诉我，你后悔嫁给我，甚至——后悔爱上我。”
“你知道我席豫安向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惧天地，不畏鬼神，拜的是关二爷，天生反骨，谁也降不住我，所以那些背叛我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你要不要看看？”
他话音一转，他已经把她搂在怀里，带到电脑前，电脑蓝色屏幕呈现在眼前，视频被他轻轻点开，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从音响里传出，许容浑身颤抖，她看着里面内容，无一不是因为恐惧，而他却不知足，在她耳边简单叙述——
“看见没？这个人，就是四年前出卖我的人，就是因为他的出卖，导致你替我挡枪，导致你流产，导致我们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动我没有关系，但他偏偏想要动你。宝贝，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的女人被别人肖想，所以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他轻笑，点开了另外一段视频，“我把他扔进我亲自喂养的狼群中，活生生的人肉被一群狼四分五裂的撕扯，因为他的惨叫声太惨，所以我断了他的舌头，因为他想过你，所以我亲手弄断了他的命根子，因为他看过你，所以我挖了他的眼睛——”
“不要再说了！！席豫安你闭嘴！！你简直不是人……你不是人——”
许容捂着耳朵，拒绝他继续讲述的故事。
席豫安看着她动作，停下声音，露出洁白牙齿和微笑，许容却不停颤抖，小小一团，被他困在怀里，他抱着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抗拒，他笑着说，“是，我不是人，但我有你啊，我在走向地狱的路越来越深，所以才那样需要你。宝贝，别怕，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你是我妻子，就算你背叛我，那又怎么样呢？一张简单字据就能把我送进监狱么？宝贝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
许容猛的抬头看他，席豫安却把她的头按在怀里，用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说道，“你永远是我的，永远都是。”
那样的笃定让许容害怕，她在这茫茫天地间，进退两难。
*********
从梦里醒来，许容冷汗涔涔，她坐起身，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第二天上午十点，她洗漱好后下了楼，佣人们看到她走下来神色都变了变，最后都各自工作去了。
晚上八点，席豫安从外面回来，许容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他放下公文包，扯了扯领带，最后他走到她身边，吻了下她的侧脸，薄唇擦过她的耳垂，许容下意识的一躲，席豫安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许容丝毫没有在意，她看着他，然后放下碗筷，走上了二楼的卧室内。
主人家心情不好，遭殃的会是他们那些下人，于是佣人们都低着头，忍受着这很久没有出现的低气压。
许容洗了澡，盖上被子要睡觉时，席豫安掀开了她的被子钻了进去，许容浑身僵硬，席豫安却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身躯，带出一丝丝的战栗感，许容闭着眼，皱着眉，席豫安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宝贝，我要进去了。”
许容推着他的胸膛，“不行......医生说不可以的......”
席豫安吻着她的锁骨，呼吸声很重，“没关系，我尽量慢点，你乖乖的，嗯？”
他说完，完全不管许容的意愿，直直的插了进去。
“嗯.....”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喘息声，席豫安慢慢的律动着，许容在他身下堪堪承受着他的重量，她很敏感，席豫安才动了几十下，就被送上巅峰，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低叹息，“容容，你不乖......”
许容别开眼没看他炙热的眼神，她掐着他的腰间软肉，“能不能快点！小心孩子！”
席豫安勾起嘴角坏笑，“原来你喜欢快的？好，那我就快点。”
他说完，带着一室的春情与汗水，释放在柔软芬芳的里面。
***********
日子平静如流水，许容至今还记得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不是在香港，而是在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