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我看着下面一片跪在地上,银灰红边的防阁制服,扯打的七零八落的学军们,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就好象一个家长看到一群不争气的孩子一般。他们都是出自一个叫钢铁兄弟会的结社成员,
由于当初建立武学的特殊背景,由此也在军中形成了所谓通过门荫或选拔,科班出身的学院派士官,和军头出身再培训的实战成派,两大团体,大致相当于后世南黄浦,北保定的差别,并衍生了相关形形色色的军事组织和社团。
象学院派的最有名的就是战史研究会,成派的军略社。他们也是候补参军团,见习虞侯、学兵营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兄弟会,也是其中之一。顾名思义带有一些军国主义和神秘主义社色彩的结社。
本来对这种东西平素是宽容态度,就算有一些过激的言论,也只是申斥或警告了事,却没想到会惹出这种事端来。
兵科总监闻少名黑着脸道
“你们真是好大的气魄啊……争风吃醋,都打到京兆府去了”
仅仅是为了个女人,在剧院这样的公共场合,不忿的殴打当朝的命官,还是当着越王的面儿,执兵相挟,结果被人为的扩大化成袭击宗室的重罪,结果被扣起来拿问京兆府,半路又被一班冒充当值巡城营的同年抢回去,事情就闹大了,
才回来没多久就冒出这事,虽然背后未尝没有设局的人,其中也不是没有推波助澜的人,但我还是很生气,越王已经进宫去告状了,现在多少人在等看这个笑话和我的态度。
“看那个情形,是先打死了不论的……越王那边也有些旧日芥蒂的……
从中有小声开口辩解的。
“打死……到底是谁给你们报地信儿……”
一连串咆哮从陆少名地口中蹦出来。却是有些痛心疾地味道。
“为了同袍小义。你们就可以藐视国法军纪……擅离职守……冒充官人又是什么罪名”
“为什么不告上官。也不求助学府。擅自行动……
“她死了……她居然死了……”
而风暴中心地当事人。则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却是一句辩解都没有。
让我看的直皱眉头。这样下去纵下为乱,骄横不法,罔顾人命,之类的弹劾,恐怕明天就会出现在御史台的奏章中。
我收回眼神,转过头来,对那位报信地人道
“烦你回报,多谢你家王爷,算我欠他一个人情……你也前后奔走辛苦了”
“开府实在太客气了……
对方恭谦得体的回答道
“王爷吩咐过了……这些年多亏开府的帮衬。门下助益良多,才有如今的起色……都是是一起营生的宗亲,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最后他也不扭捏。拿了一张百缗的飞钱,笑嘻嘻的出去了。
我转过头来,对着温哲道。
“不就是姘居个商人妇么,怎么会搞出这么多是非来,还牵扯到越王……
“醉酒逼奸失手扼杀命妇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同乡招待上的侍宴小妾,变成了有诰命在身的女官……”
“还大庭广众,当众行凶殴打王府地属官……用鞭子抽瞎对方的眼睛”
“一个刚进京外乡的商人,怎么就变成越王地官属……
“你来说……”
温哲开口道。门外走进一个相貌普通的富家女子。
长安大戏院开始营业后,变成一个集观赏游乐饮食多元素的综合性娱乐场所,也带动了一个时尚风潮,现在长安城中模仿长安大戏院格局和设置的大小有十几所,虽然规模上不如,倒也各有背景和特色。
象生意外的这所梧蘅院,就是歧王门下的背景,又托人情借助了流民大营的建筑工艺,至少可以容纳上座千人的规模。
因此楼上的一些最好地包厢。常驻有宗室背景的常客。各个王府宗邸的家伎曲乐班子,有时候也会在这儿串串场,相互比较交流,由那些爱好声乐又清贵有闲的宗亲贵姓们品鉴指点,倒成了这里的一大特色。
她的任务,就是混在那些妇女中间,听她们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诸如那里米价又涨了,哪里又新开了特色的饮食。谁家又闹腾起请离来……然后把觉得有用的事物。记下来整理成册。这里,也是一个消息收集点。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据说前些日子。越王门人有人刻意亲近过……只是有些纠结”
妇人妊沈一礼说道。
武学这些士官生,一出来就是最基本地九品尉,其中那些权贵大户看好前程,结交的也有人在,难道是拉拢不成,恼羞成怒设的局。
“还有些人突然出手阔绰起来的……还是带着女人一起出入的。”
她继续道
“那位军爷,就是其中之一的……”
“等等,他是在编的防阁吧……”
我突然出声打断道
“正是,现在礼部孙堂官府上执事……”
现在这些武学士官生的社会实践,最多的是去做防阁。
防阁乃是职事官地福利之一,本朝官员地收入有禄米、职分田、俸料,禄米是以年为单位的实物工资,职分田是按照职务级别来供养官员地公田,但收入中最主要还是货币形式支付的俸料,包括月俸、食料、杂用,
在官员的月俸中,又包括防阁和庶仆、胥士等人员的支出,防阁就是朝廷为官员配属的警卫员,在其任期内保证服务对象的人身安全。有时候也等于官员仪仗和随从,区别于官员地家将、护院、跟班什么的,拥有相对**的人身自由,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配有防阁。庶仆则是类似保姆司机之类官派的勤杂人员,配给六品以下的官员。
一品至五品有防阁,一品防阁9品至九品有庶仆。六品有庶仆1士级别更低一些,基本没有什么地限制,,由朝廷按照品级人数定额出钱,由官员自聘人选,当然也可以不用胥士,而省下这笔钱……大多数囊中羞涩的穷京官都是这么做的。
按照传统,防阁所需人员。本来是由左右金吾卫中调遣外派的,但在我主持金吾卫后,把它变通成一种类似勤工俭学的实习制度。在这些官宦之家执役行走也是一种长见识和阅历的锻炼,有利于以后的人情事故,做的好的话,直接获得主家地好评和推荐,为将来的展埋下人脉。但也有相对的风险,比如与主家过于亲近而卷入政治纷争而被牵连,或无意接触不得了地私密和阴私,而被冷藏或封杀。
但对一些贫寒出身的学生来说,还是个不错的勤工俭学的机会。朝廷给防阁的薪水虽然不算高,但是作为主人家,也不至于太吝啬的,衣食住行不用操心,主人多少自己也会掏钱补贴一些,除了年节的赏赐分配,随官员出入一些场合,同样也有门包、礼钱之类的进项。
象来我家做防阁的,就有四十八人。全是武学三届中表现最优异地前十八名官学生,仅仅是半年一轮,就足够他们挣够数年的衣食所需。
“做防阁能阔绰到包养女人么……”
我嘴角挑了起来,果然还有下文啊
却再次想起交涉的情形。
越王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依稀有小白的影子,看起来相当的英郎,嘴角动不动就上翘,带着宗室特有的高傲骄倨。
当然他也有自持的资本,据说他与那位没有成年皇子的张惠妃关系密切。情同母子。老大太子小白和老三建宁王监军在外地时候,他就一直出入宫闱。侍汤奉药在肃宗膝下,颇有孝德的风评,从另一方面说他对那个位置未尝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因此位我对他的接触,也有限的很。
我带人进去的时候,两帮人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一群京兆府的人被打翻在旁,站在一边。还有一小群人从旁劝说,看起来象是场内的管事人员……
年轻地越王冷冷别了别嘴角,却没有说话,都是由他地属下在开口。
“庇护谋刺宗王的凶犯,当何罪……你们地胆子很肥啊”
“根据朝廷戡乱之制,军法在前,国法在后……请殿下见谅”
领头的学军,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
越王身边的人鼓噪起来。
“那我算不算东西……宗正寺,我好象还可以管的到吧……我突然排众开声道
“不知道宗室令里有哪一条说,宗王可以可以殴杀在职官人的……”
“不然让我们的手下打一场,让别人瞧瞧热闹,再到陛下那儿公断如何……
不管怎么说,最后越王还是退让了,这么轻易的,反而让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就是全部详情么……
我看着闻少名送来乱七八糟的口供,下了决定。
“全部执送京兆府……不可姑息……
“大人……这”
陆少名皱起眉头,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再派人贴身跟随……就说协助京兆府办案”
“是……”
没有人可以算计我不付出代价的,我自念道。
处理了这摊烂事,我怀着一肚子心思回家来。
却看见刚进门的马车,和永王家的那位,身后的侍女手中还提着空篮子盒子什么
“回来了筠卿”
说实话,我是在有了亲密关系后,才留心起她的名字
“嗯……”
素容无波的回答道
她刚刚去看望了被圈禁在宗正寺的永王,作为这一家拥有自由的最后的一点依靠,在她献身地前两天。她的几个兄弟,都确定将被配去了海南。
如果不是老皇帝这点因素在,或许早就无声无息的暴毙了,但作为一个有谋反前科,不可能再有起伏机会的废王,底下人是断然不会刻意去精心安排照料的。于是我的存在,就相当重要了……
这也成为促成她下定决心地契机。
“你家那位怎么样……
“父王还好,寝食具安,只是白又多了些……
虽然有了亲密关系,但她美丽的脸蛋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些什么让人无法探究的东西,总觉得近在咫尺,又在很远的地方。
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和她多寒暄,回到书房。签押房送来两叠东西,一叠是领地的陈条,一叠是河北等地的官抄邸文。抓几份看下来。心情也慢慢好转了一些。
海南义丛,通过出兵出船帮助林邑国上位不久的环王,平息国内豪强、氏族的夺宫之乱,巩固了诸葛氏王族的政权,而获得一块沿海突出地赠地,备为水泊中转,请求官方赐名。
海南团练,又助占城国,打败沿海为患的蛮林部。获得自由行商、开矿、经营盐铁之权。
水真腊、陆真腊战火绵年,诸番不堪其苦,乃请南海府调停,遂宰牲盟于摩棵城,相约以其地驻唐义丛巡司一所,堪分两国界,以定干戈。
同年,籍世代强敌南沼内乱。御驾亲征收复了被南沼占领的悉利移城、道林王城等,北国诸镇地骠国王困摩惹,于近海的恒尸罗城、罗海城、尸退城,相继增开唐舶市,以易天南物产,凡唐客十家以上所居之地,悉以自管,且用其法。遂珍木、玉石、珠宝、赤金斥之于市,舟舶往来连云。所贸极丰。
又以国相摩思那前来广州朝贡。同行的还有小王茫悉越与大王王思利泊婆多珊那。以及十八属国、九镇城、二百九十八部落中的三十二大部领。希望能够从海南得到更多的兵备援助。
这算不算最早的殖民地,我嘴角刚露出一丝笑意。想了想
又拿起右边最厚的一册朝廷的邸文,一目十行的略略看起来。
“布谷,布谷,扒骨,入土,走了梁扒皮,又来李破户”
这是流行在河北地方上地一句童谣,就是说的是李泌现在河北所做的事情。
李泌河北改制,还有一个解决军费自供的问题,也就是朝廷要收回河北、河南、河东的大部分地方税赋。
当初安史乱起,中央一方面调集边地军队入援,一方面又令“诸郡当贼冲,始置防御使”,同时还先后派人到东都、泽潞等地组织军队,抗击叛军的南下。在东都陷落以前,中央曾分别派人到东都和泽潞召募兵马,其军粮供给仍由中央政府控制。东都失守,双方对峙潼关期间,河南道的抵抗已类于河北道,但守卫潼关的军费由中央供给。
潼关决战,官军一战而败,玄宗被迫西走,京师失陷。在此危急时刻,又生了马嵬之变,中央对形势处于失控状态,地方对中央情况也一无所知。直到玄宗到普安下达制书并传达到各地,各地才得知中央情况。
也就是在这道诏书中,玄宗在已有的节度使之上,把全国分成几个更大地军事统领区域提到了军费的供给办法和节度都使的职权范围:“应须士马、甲仗、器械、粮赐等,并于本路自供。其诸路本节度御等使虢王等,并依前充使。”明确说明各路军需自供。
这是中央在当时对形势半失控状态下的不得已的权宜之策。根据当时事实,无论是在剑南的唐玄宗,还是刚刚在平凉即位称帝的唐肃宗,都无力像原来那样,由中央负责供给各地军队的军需,而只能由军队自谋供给;即使不颁布这道诏书,军队也只能是自供。
所谓自供,幸运,可以就地开仓取资,如颜真卿取号称天下北库地清河仓,不但资用自己,还扶持起了来滇、贺兰进明、虢王李巨等三大势力;而张巡、许远守雍丘、睢阳,鲁炅守水、南阳等,便没有如此幸运。其中,只有在朔方地军队,其供给是由中央来筹措的。李光弼分兵守太原后,军队再次扩充,令其河东就食,又分仆固怀恩后,令其云中、井径就食,此后有新设之镇,都基本按此办理。
这种权宜之策时间长了,就造成一个即成事实,就是河北诸道地财政收支上,实行上供、送使、留州的“财政三分制”。即以州为单位,先确定州的财政总收入,根据州的支出,确定其中“留州”的部分;再根据节度使的支出,确定“送使”的部分;余下,便全部“上贡”,即上缴中央。但实际上,因为道路阻隔战乱流动等因素,能给朝廷上贡的寥寥无几,事实上,连十一家节度使几十万大军围邺城的时候,离开本镇防区作战的钱粮,都是朝廷筹措供给的。
但大家都是自己从地方上解决,象龙武军这样经营有方,不但扩军练兵还兼带解决流民问题,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回报社会的,也就独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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