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得家来,洗漱完毕,坐在前厅喝茶,正想叫初晴过来探讨一些人体的奥秘,那府长史温哲那张笑的而已朵花似的的老脸便适时出现,凑了过来,象个老妈子一般细说起最近来的门下的一些见闻和处理结果。
其中的大事,无非就是成都四小公子的某某,最近霉星高照,又被小丫头逮着了吃一顿苦头,连累他老爹又割了一大笔的捐献出来……
又如自从吐突北上走了以后,汉中王家的老二接替他未尽的事业,继续成为趴墙登树流的中坚力量,将**同好会事业扬光大到普通民家,籍以品评美女居然搞出了些风流名声。
皇甫他们代表的关中学派与本地的蜀学派的再起风波,据说是因为涉及那位沦陷敌后的大家人物,关中士林北斗泰山一般的王吉摩的立场,又在几家文抄上引章据典的咬起来了,并有升级到考证对方祖先和宗师的身心健康和道德人品的趋势。
这文人的笔头,某些方面可比刀枪厉害多了,可以将小小的一点事情引经据典的升级到国家民族大义的方向去,乃至传唱四方轰动一时,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这些人别的都好,就是有点魏晋名士的遗风,有点喜欢清谈的毛病,为了减少我的私生活,也成为别人八卦的素材地风险所以我偶尔也会使人出个好些个历史上很有争议的难题。让他们消耗一些过剩的精力和口水,相互咬去。
说到这几日文抄的内容,温蛰便是眉飞色舞的。
“大人这一手真是……神来妙笔啊,将来地方上要是还有什么针对大人的物议,也多半会为人牵扯到巴蜀和关拢的学流之争去”
“是么”看他一脸殷切和自得的表情,这倒是我没想到地,当初只是想找个东西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而已。
看我淡然不放在心上,似乎更坐实了他的想法。面上欲的恭敬和得意。
又说起一条。
似乎是那次夜唱事件引出的后遗症,临窗夜唱居然为地方少年引为风尚,虽然因为始作俑者的身份太麻烦,一个是北军大将,一个是相府公子,不敢直接质地。
便在文抄上指桑骂槐地说什么。自从天下大乱,如今世风败坏,礼统沦丧,成都有无良少年,好捉墙而歌,滋扰民家纭纭……
结果惹上了我家门下也有一班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也引经据典的拿〈国风〉〈北府〉典章的驳论起来。说鼓慕少艾,通情达意,乃古风盎然,圣贤所倡之清平世景。所见不忿,为庸人食古不化纭纭。加上搅混水的。拉偏架的,你来我往的口水相交。也煞是的热闹。
“阿笑”细细脆脆的声音,小丫头自门外蹦达进来,旁若无人的一把扑上我地膝盖,压的我一阵不由呻吟“阿月啊,我家小猪又重了不少”,
昨天放舟漂流疯了一天地到现在心情都很好,小脸笑兮稀的拿粉嫩地胳膊挂着我的脖子,很是磨蹭了一会。才放过我。
不过在呵痒逗乐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些个关键好象是长了点分量。难道是拔苗助长的春天来了。
“看看”
小丫头塞一叠纸过来,却是我没事逗乐时,教她炭笔简单素描的涂鸦。
最显眼的,便是一个个灯泡似的不规则球体。
“阿月你蔬菜瓜果画的不错啊”
“这是香瓜?”摇头
又翻一张
“萝卜球”拼命摇头
再翻一张”蒲桃“拨浪鼓式地摇头
“难道是甘薯”
小丫头嘴巴一扁,大眼水汪汪的眼见要阴转雨地。赶紧采取防洪措施之后。
“画故事里的天使”我一楞,“那为什么个个都是光头,还有那个……实话,我还以为这东西是藤蔓和叶子呢,这古时个小丫头也有现实主义印象派大师的潜质啊。
小丫头老大不高兴的嘟嘴说
“他们说的西方接引使者都是这样啊”
我嘿嘿然笑了起来,给她说故事多,倒是忘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了。
“错了,其实泰西的天使,都是一群张翅膀的鸟人”我手把手的教了起来“应该先一对毛茸茸的翅膀”,
个,就象内苑里养的天鹅”……
“早岁哪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一封《题勉高军府做》
站在蓝田的关寨上的高适,轻轻一笑,这位大人果然其志啊,心底那一丝尝有效诸葛为毕生志的心思,再次被撩拨火热起来。能有这么位士贵相知,付死以报的上官,也算是投身哥舒元帅之后,的再度幸遇。
“军侯,已经陈办妥当了”随帐的参军恭声陈秉道。
高达夫轻轻掂着那一小撮的胡子,盯着眼前纤毫必现的小型沙盘模型,再度生出些感触来,本以为那为大人所创的见习参军之制,不过是送些承荫袭爵的少爷兵来混点资历,过阵镀金回去,只叫人看顾着不出乱子就行。
时间长了,才晓得其中的意用深远的,这些科班成的学军,虽然临敌战阵的经历少的可怜,但胜在学识,操办起军中的一些佐理事物,勘画地势,制作沙盘,整顿内务,规划营盘、明律禁行这些,条陈规正的,有板有眼的,不愧是从士官学堂里出来,有些甚至据说是那位大人一手调教**的,其潜质,也不是那些沙场拼杀起来的粗旷汉子,可以比拟的。再想到外军军将轮换进修之制,就越的佩服那位思虑长远周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