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心里有鬼,刚才还说错话了,现在听路远这么一说,她马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大概是被我拒绝得心灰意冷了吧。”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正是何承坚又打来的,说来接她的人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她了。
顾念之忙说:“我马上就出来。”
她回头对路近和路远挥了挥手,“爸爸、路总,你们等我的电话。我到了何少那里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路远这时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念之,我陪你一起去吧。”
路近本来也想说这句话,但是路远一说,路近倒是觉得比他去还要好一些。
因为路远不仅没有身份问题,而且他身手非常好,跟那些苏联克格勃比也毫不逊色。
路近自己觉得他的脑子虽然比路远聪明,但是要打起来,他是万万不如的。
因此他忙点头说:“念之,让路老大陪你一起去吧。你去的是何家,又是因为何之初生病,我有些担心。”
还挤眉弄眼地对顾念之说:“念之,路总的身手可好了,比那个彼得都不遑多让哦!”
顾念之却对路远持保留态度,而且她挺怵路远那跟探照灯一样无孔不入的目光,好像她的一切心思都在他面前袒露无疑。
可是路近这么说了,顾念之也不好直接反驳,她眼珠一转,说:“这样不好吧?让何上将知道我跟路总住得近,爸你的身份迟早会被何上将发现,还是不要冒险了。”
她连连摆手,“路总,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现在秦瑶光和秦老爷子都被何上将抓起来了,秦家已经是群龙无首,暂时顾不上跟我作对,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再说是何上将亲自派人来接我,连电话都是他亲自打的,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顾念之要是讲起道理来,那是舌灿莲花,死得都能说活了。
拎着自己的爱马仕小红包,她在门口玄关处换鞋,一边又说:“路总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何上将有整个国家做后盾。如果想要对付我的人,连何上将都不能防范,路总去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说得好有道理,路远路近面面相觑,居然无言以对。
眼睁睁看着顾念之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对面的电梯里,路远苦笑着说:“路近,你女儿不得了,连我都怼。”
“她哪里怼你了?”路近美滋滋翘着二郎腿,“她那是正常发挥。要是真怼你,你这会儿说不定无地自容,正找根绳子准备上吊呢!”
“我并没有在夸她。”路远收起笑容,目光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在想要不要换个装扮出去跟着顾念之,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霍绍恒打来的,立刻掐灭了,然后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依然是一个问号“?”。
霍绍恒见路远没有接电话,知道他不太方便,因此也回复了一个问号“?”。
路远:“……”
他拿着手机,回头对路近说:“我回房了,你早点休息。”
“嗯,我很快就好了。”路近正紧张地编程当中。
秦瑶光和秦老爷子都被何上将抓走关押,秦氏私立医院集团肯定乱成一团。
这个时候,正是他这个黑客大显身手的时候。
这一阵子攻击秦氏私立医院集团的网络系统,肯定比之前要容易得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
路远忙回到对面自己的公寓,关上门,才给霍绍恒回了电话。
“你这几天都在干嘛?没有跟念之联系吗?”
霍绍恒的内脏在那次爆炸中受到剧烈的震荡冲击,虽然因为他体质强壮,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但是他到底是血肉之躯,在床上睡了一觉,第二天居然累得起不来了。
人体就是这样奇妙。
当你紧张的时候,再大的压力身体都能承受。
但是一歇下来,就像拉到极限的弹簧,一下子松懈了,反弹也特别严重。
霍绍恒这两天基本上就在沉睡当中,中间因为睡得太熟,还被同事叫来医生,确认他无事之后,给他吊葡萄糖谨防他在睡梦中脱水。
他这一次几乎睡了两天一夜,刚刚才醒过来。
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手臂上的吊针好笑。
拿起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看,发现只有路远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也没有内容,只有一个问号,而且是刚刚不久发的。
而顾念之,这两天别说电话,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这小没良心的……
霍绍恒微微勾起唇角,拿起手机就给路远打了过去,想问问顾念之怎样了。
这时路远挂了他的电话,又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霍绍恒这才觉得好像有事发生了。
他把吊针拔了,下了床,往浴室走去,一边接了路远的电话。
他说:“我这两天在休息,太累了,几乎完全是在睡觉。哪里都没去,什么都没做。”
路远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又问:“真的没有受伤?念之说你很厉害,不会受伤,我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
霍绍恒笑了一下,但很快又皱起眉头,说:“……她这么说?”
难道这就是她不给他打电话的理由?
这姑娘的主意也真够大的,一旦认定他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立刻保持距离,简直一点机会都没有。
霍绍恒自问如果他不是那边的霍绍恒,而是这边的对应体,以顾念之对他的那幅态度,他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缠烂打的。
但正因为如此,霍绍恒又有种微妙的愉悦。
只是这种心情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
他已经来到浴室打开淋浴,打算要洗澡。
路远在那边听到淋浴的水声,说:“你要洗澡?是刚醒吗?”
霍绍恒“嗯”了一声,“您有什么事,先说吧。”
路远就迅速把何之初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念之已经出去了,何承坚派人来接她的。她要去何家看何少的状况。”
霍绍恒听完,一下子僵住了。
良久,他一拳重重砸在盥洗台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何承坚这只老狐狸!”
“怎么了?”路远皱起眉头,“何承坚有什么问题吗?你放心,他不会对念之怎样的。”
“你确定?”霍绍恒眉眼凛冽肃杀,“他这是要把念之圈在他家,万一何之初有需要念之的地方,不管是旧病复发,还是染上新病,念之就是他现成的药!”
路远大吃一惊,“你是说,何承坚事实上打着这个主意?!”
“难道还有别的主意?”霍绍恒断然反问,狠狠将手里的浴巾扔在地上:“他让念之给他去做代理律师,完全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缓兵之计。你真的以为,以何承坚的地位,他还需要跟秦家面对面打官司?!秦家不惹到他还好,现在惹到他,只要他想,他分分钟可以灭了秦家!捏死温守忆,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路远默然良久,纳闷说:“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在这里十几年了,我怎么不觉得……”
“路总,你这些年跟何承坚其实没有多少了解,因为你们的圈子没有多少交集。可是我不一样,我在那边的时候,已经跟他交过手了。”
霍绍恒毫不客气地说,他想起了何承坚那狂妄的手笔。
隔着一个世界的界壁,都能制造飓风这种气象武器,遥控日和市的地对空导弹对着主席台,派特种兵掳劫顾念之,对肖夜连开十枪,彻底断送了她的军旅之路。
他过来的时候,肖夜还在医院里养伤。
而后当他在这边以苏联克格勃的形象出现之后,对他一开始就百般试探,后来更是“宁愿杀错,不能放过”,安排了那一场几乎要了顾念之性命的狙杀。
这样的狠人,霍绍恒完全不认为他对付秦家还会跟普通人一样,走法律程序。
他烦躁地在浴室里走动,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盥洗台上,连睡衣都忘了脱,就站到了淋浴底下。
全身的衣服被浇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彪悍有力的八块腹肌的形状。
长腿笔直精壮,蕴涵着无限的爆发力。
他一手撑在淋浴间的马赛克上,任凭冷水浇着自己的头脑,让自己冷静下来,紧张地思考着他该怎么做,才能将顾念之从何承坚的“圈禁”下救出来。
路远在那边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霍绍恒洗完了,关上淋浴喷头,就听见手机里传来路远的声音。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去找念之。不过,我还是认为关键是在何少。只要何少没事,念之就没事。”
霍绍恒冷笑,“对,只要何之初没事,念之就没事。可是你说的,何之初现在晕迷不醒,谁知道他在那间病房里经历了什么?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路远深吸一口气,“是我的错,我该拦着念之,不让她去。”
路远这么说,霍绍恒又过意不去了。
他拿干净的白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说:“您也没错,何承坚想让她去,谁能拦得住?您还想着打电话给我,已经够警惕了。况且这件事的起因是有人做局,现在可能又有局中局。我得好好想想。对了,路伯父呢?他知道念之现在情况不妙吗?”
“他不知道。”路远继续苦笑,“他还在忙着编程呢。”
霍绍恒并不意外,找出蓝牙耳麦戴上,换了身衣服,对路远说:“我去何家找念之,您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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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665章《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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