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霍绍恒说了自己要去问,阴世雄当然就不多事了。
他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说:“霍少,那这件事您就多上点心,反正也是为了念之,她会明白您的。”
霍绍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转到电脑上,这个举动表示谈话结束,阴世雄可以出去了。
阴世雄走出霍绍恒的办公室,顺手帮他把门给带上。
门一关,霍绍恒的视线就回到办公桌上,他盯着桌上的一个咖啡杯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绘着一只红色的兔子,书名叫《The-Miraculous-Journey-of-Edward-Tulane》。
翻开书,在书的夹层里有一张照片。
霍绍恒将那张照片拿了出来,仔细端详。
照片上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小公主蓬蓬裙,头发长长的披在脑后,乌黑的齐眉刘海,圆圆的脸蛋胖嘟嘟的,眼睛并不大,眼眸狭长,眼尾斜斜往上飞起,笑得时候眯成一弯上弦月。
要不是这些年来亲眼所见,打死霍绍恒也不相信照片上那小姑娘狭长的眼眸,会长成顾念之如今这样漫画美少女般的大眼睛。
一个胖嘟嘟甚至有些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渡过青春期之后,五官居然长开了,然后像一朵玫瑰,从含苞待放的生涩,到花期正盛的旖旎,开始展现她的楚楚风姿。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看照片的话,谁也认不出照片上的这个小姑娘,就是如今的顾念之。
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顾念之的家人跟她对面相逢不相识呢?
霍绍恒手里捻着那张照片反反复复地看,似乎要从那照片里看出造物主的神奇。
照片上的小姑娘就是他第一次见到顾念之的样子,照片背后写着一句话:“顾念之十一岁生日纪念”,下面有日期,是一年前的日期。
他们就是根据这张照片确定了顾念之的姓名和生日。
霍绍恒看了半天,将照片又放回书页的夹层里,然后锁上抽屉,开始工作。
每天都有从全世界汇集来的消息送到霍绍恒案头,当然这些消息已经是被筛选过的,不重要的已经由下面的人解决了,重要的五星级以上的消息,才会由霍绍恒亲自处理。
他一工作起来就特别聚精会神,心无旁骛,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坚韧的心神。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阴世雄往霍绍恒的办公室探头探脑好几次,见他都在一丝不苟地批阅机密文件,就没有打扰他了。
“小泽,我回官邸了,今天你值班?”阴世雄穿上短大衣,“今天好累,想回去喝碗汤。”
“霍少厨房的厨子可以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做大厨了,还喂不饱你?”赵良泽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你看看都胖了一圈了。”
“哪有哪有!”阴世雄急了,他也听不得别人说他胖。
其实他不胖,只是身材高大,骨架宽,看上去比一般男人要强壮。
赵良泽虽然也不瘦,但他骨架小,身形颀长,站起来玉树临风,阴世雄在他旁边就显得跟保镖似的,因此常常被赵良泽嘲笑。
“算了,今天不吃饭了。”阴世雄嘟嘟囔囔抱怨着,抓着自己的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大楼。
回到霍绍恒的官邸,阴世雄先去自己的套房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才下楼去餐厅看了看,一时想起顾念之一个人孤零零在房间里挺可怜的,就吩咐勤务兵:“把我的饭菜和顾小姐都送到她房里去,我去陪她吃饭。”
勤务兵应了声是,拿了托盘把饭菜和汤水都送到顾念之套房的外间起居室,放到小咖啡桌上。
“劳驾了。”阴世雄朝勤务兵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勤务兵笑着忙说:“阴中校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走了之后,非常体贴地帮阴世雄把房门带上。
阴世雄看了看小咖啡桌上的饭菜,朝里面卧室叫了一声:“念之,晚饭准备好了,你能自己吃吗?”
顾念之早听见阴世雄和勤务兵的声音,只是勤务兵在的时候,她不敢吱声,只等勤务兵走了,她才从床上起来,穿着家居服在门口探头探脑看了一眼,朝阴世雄招招手:“大雄哥,把饭菜给我端进来好吗?”
闻到饭菜的香味,顾念之自动分泌口水,她是真的饿了。
阴世雄笑着点点头,拿托盘再把饭菜放到里面,送到顾念之的卧室。
她的卧室靠墙的地方有一张小小的长条桌,本来是放玉屏山水和古董摆设的,她把桌上的小玉石屏风和一幅猫戏蝶的双面绣插屏挪到多宝阁里。
阴世雄将饭菜放到长条桌上,两人各坐一边,开始埋头吃起来。
顾念之先喝了一碗汤,再吃了两个金银小馒头,又吃了一些青椒牛肉丝和海鲜什锦拼盘,才放下筷子,满足地笑道:“哎呀,我真是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幸亏今天有牛肉丝,不然真是馋死了。”
“啧啧,你那猫儿食,才吃了几口,在我面前夸口。”阴世雄啧啧有声地摇摇头,大口大口吃着饭菜。
不夸张的说,他吃一顿的饭量,顾念之可以吃两天。
当然,顾念之早就习惯霍绍恒他们吃饭的模样,不以为奇,坐在一旁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地喝,不时直直后背。
在床上躺得时间太长,也很累的。
阴世雄吃完饭,也泡了一杯茶捧在手里,跟顾念之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
聊了一会儿,阴世雄自然而然问起了何之初的事。
“念之,你们何教授对你真是不错,而且你觉不觉得,你们何教授好像对你特别熟悉?”阴世雄低下头饮了一口茶,不去看顾念之的神情。
顾念之微微一怔,说:“大雄哥,你这么觉得?”
“嗯,说来也巧……”阴世雄不知不觉间,将何之初的情况说了出来,“你看,你读大学那年,何之初就去做了哈佛大学法学院的副教授,然后两年就升成终身教授。”
“……是这样吗?何教授……本来就是耶鲁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早就是美国最大律所的合伙人了。”顾念之偏着头,好像对阴世雄说的这个理由不太信服。
“对,没错,他是有这个能力。既然这么厉害,留在美国做他的哈佛法学院教授不是很好吗?但是你看,他去年接受了B大法学院的邀请,来这里做博士生导师,而就在你毕业那一年,他突然决定要招一个硕士研究生。”
阴世雄说完,一动不动地看着顾念之,“你觉得还是巧合吗?”
顾念之垂下眼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是巧合,但大雄哥你这样说出来,肯定觉得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那就是刻意了。
要是在以前,顾念之肯定会大力反驳,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得到这些机会,是因为何之初给她开后门的关系。
她希望是以自己的能力得到这一切。
但是经过最近的事,还有何之初对她脚踝伤势的先见之明,都让她无法再用“巧合”来说服自己。
可这些想法一时又无法跟阴世雄细说,都只是她自己的揣测而已。
“你知道不是巧合就好。”阴世雄站了起来,笑着朝她眨眨眼,“反正我只是提醒提醒你,霍少有机会也会问你的。”
他大步走了出去,在起居室收拾了碗筷带走,只留下困惑的顾念之一个人在卧室发呆。
……
霍绍恒忙完所有公事,离开办公楼回到自己官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习惯性地先去顾念之房里看一看。
屋里黑着灯,霍绍恒推门进来的时候,径直从起居室的走向卧室。
来到卧室,却发现床上没有人。
他微微一愣,很快听见顾念之的声音从卧室另一边传来。
“霍少?是你吗?”
霍绍恒回头,他的眼睛现在习惯了黑暗,看见了从墙边长条桌旁站起来的顾念之。
原来她没有在床上睡觉,而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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