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柔软的声音响起,兰霜抬眸看去,就见大公主穿着一身藕色圆领裙站在床边,脖颈处还缝了一圈兔毛,暖呼呼的扫在她的下颌上,模糊了她下颌的边界,中和了她过分明显的轮廓线条。
因着掀开床帐的动作,她稍稍俯身,垂着眸子与她对视,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侵略性。
兰霜轻咳一声,“多谢公主收留。”
说着她就要坐起来,然而眼前人却没打算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手轻轻一推,就把兰霜又推回了柔软的被褥间。
兰霜茫然的看着她,“大公主?”
江慕不说话,慢条斯理的在床边坐下,手随意的搭在锦被上,却刚刚好让兰霜无法起身,兰霜后知后觉感到了危险。
她眸光微沉,定定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大公主江慕二十出头,正是最好的年纪,整个人像朵开到浓时的花,明艳大气,傲气天成,让人一看便知其身份不凡。
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那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欲语还休,眼下一颗小泪痣,恰到好处,勾人无限遐思。
除此之外,她的轮廓倒是十分利落,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美,整个人有种美艳又英气的杂糅气质,独一无二。
是以明知道她名声不好,喜怒无常,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自荐枕席,求公主垂怜。
但他们怕是不知道,这大美人裙子下面的东西,掏出来可能让他们自惭形秽。
“在我面前还能走神,怎么,是我不够好看吗?”
温热的呼吸陡然逼近,兰霜回神,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她稍稍一偏头,就要亲到一起了。
她抿抿唇,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可她现在在床上,空间就那么大,退也退不到哪儿去。
“大公主自然是极美,但金枝玉叶不可高攀,臣不敢随便乱看。”
江慕轻笑,“是吗?”
她带着淡淡香味的指腹落在兰霜的鼻尖上,顺着一点点往下移,所过之处皆带起一阵酥麻。
兰霜忍不住抖了一下,抬手想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却反被钳住手腕,按到了床头。
江慕再次俯身,与她面对面,声音微沉:“酒量不好,还敢去那种地方,不知道那里的东西都加了料吗?九千岁是真的不怕,还是……另有后招?”
兰霜挑眉,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总觉得这个大公主在撩她?
虽然她的最终目标确实是她,但是……是不是哪里不对?
“小八八,这大公主是重生了吗?”
除了这个可能,兰霜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原因了。
“我查一下哦。”888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看着进度条走完,屏幕显示:暂未发现异常。
“宿主,不是哦,她就是江慕,没有重生,也没有其他问题。”
“是吗?”兰霜狐疑的看着眼前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江慕手指堪堪停在她的唇珠上,轻轻的按了下,“算了,你想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但……下不为例。”
“那若是我明知故犯呢?”兰霜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随后就见江慕低低的笑了起来,眸光荡漾,“那就把你关起来呗。”
兰霜:“……”
你告诉我这叫没问题?
原剧情里也没说她是个病娇啊?难不成是藏的太好?
兰霜仔细想了想,前世原主死的早,那个时候大公主还没崭露头角,是在原主死后,大公主才彻底暴露出来。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背地里是什么性格好像都不奇怪。
兰霜沉默着挣扎,这次江慕没再按着她,施施然起身,略一拂袖说:“你中的药我已经让人解了,但后续可能会有些无力,反正今日休沐,东厂和锦衣卫那边缺你一个也不会乱,在这儿吃了饭再走?”
话好像是在询问,但语气却是下了定论。
“那就叨扰公主了。”
兰霜坐起来,整了整衣襟。
“嗯,衣服给你放衣架上了,自己穿还是我帮你?”江慕说着视线在她露出来的一点脖颈上扫过。
兰霜反手捂住,轻声道:“我自己来。”
江慕也没再多纠缠,转身出去了。
兰霜边穿外衣边盯着屏风发呆,她还是觉得不对,江慕对她的态度简直是莫名其妙。
亲昵中带着一丝陌生,轻佻却又不过分。
就像一个在火堆边疯狂扑棱膀子的飞蛾。
……
江慕出门之后对左右侍女吩咐道:“传膳吧。”
“是。”
侍女们纷纷离开,幽深曲折的回廊上闲庭信步走来一人,淡蓝色广袖长袍,看起来飘逸灵动,外罩白色狐裘,精致贵气。
见到江慕之后,他微微一笑,霎时如云开月现。
而江慕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再开屏,我就扒了你的孔雀毛扔出去。”
来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大火气?不是说你带回来了个新欢吗?藏着掖着的不让人看,我实在好奇,多美的人啊,能让你这么上心?”
说着他就想往卧房里走。
江慕抬手冷淡的拦下他,警告道:“徐云洲,再往前一步,剁了你的脚喂狗。”
徐云洲立刻缩回来,站在原地狐疑的看着江慕。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奇怪,为何徐云洲这个大男人与大公主站在一起反而矮了几分?
徐云洲却已习惯了,他僵持片刻,一耸肩,“行吧,我不看就是了,深宫后院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江慕嗤笑一声,收回手站在廊下,眺望着远处的宫墙,“我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谈到正事,徐云洲收敛了轻浮表情,转头瞥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挑挑眉,“你……”
“不是外人。”江慕没有多说的意思。
徐云洲见此,眯了下眼,倒也没多问,江慕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他的考量。
于是他没遮掩,直接道:“朝中的大臣我都试着联系过了,目前能为我们所用的,倒也不少,只是缺了一个能真正镇得住众人的,太年轻的不行,须得德高望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