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系统空间的时候兰霜还有些恍惚,看着周围的电子屏幕,有种时空割裂的感觉。
她站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腿边多了个小可爱,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兰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走吧,下一个世界。”
小可爱888摇摇头:“宿主,下一个世界是你本次任务的最后一个世界了,如果成功,你的快穿任务到此为止,圆满结束。但若是失败,你就要继续穿梭时空,所以这最后一站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
兰霜疑惑地挑眉:“保持清醒?我平时就很清醒啊,你特意说这么一句,难道是有什么变数?”
888点点头,“嗯……你去了就知道了,你要是做好准备了,咱们现在就开始传送。”
“那就开始吧,我做好准备了,早点干完早点回去休息,这一次任务时间可真是够久的,太累了。”
兰霜边打哈欠边走向传送阵。
888看着她的背影,心情非常微妙,但还是按下了传送键。
在兰霜消失的瞬间,他低声说:“宿主,加油啊。”
……
“还没醒啊?太阳都晒山头了,这丫头是不是偷懒呢?”
“好像是昨晚回来晚了,有点着凉,你一会儿去找点药给她吃,可别病得严重了,家里的活都没人干。”
“药多贵啊,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
兰霜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按了按太阳穴,想坐起来,顿时天旋地转,她又躺了回去。
带起的风送来一股陈旧的味道,她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大红大绿,上面印着早期的那种什么大锦鲤,大荷花的图案,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被子里面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材料,棉花被压实了,又重又闷。
她踢开被子,那股味道顿时散了不少。
“小八八,你是给我传回了十年前吗?”
“宿主你怎么知道?按照现代的时间看,应该是十五年前,但这个世界和现代世界不是一个世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和现代出入挺大的。”
兰霜皱了皱眉,她抬眼扫了眼房间,很小,很旧,墙上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旧报纸,窗户大开着,是那种从里面拉开的玻璃窗,里面糊了一层纱窗,勉强挡住苍蝇蚊子。
“把这个世界的记忆传给我。”
888小声说:“宿主,这个世界没有记忆哦,要你自己去挖掘,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些基础信息。”
兰霜的疑惑更浓,“嗯?”
“你现在的这具身体也叫兰霜,十八岁,下面有两个弟弟,二弟兰威十六岁,三弟兰茂才五岁,你是家里的大姐,上面是你爸爸兰耀武,妈妈方依楠。”
“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兰家村,这里姓兰的人很多,一块瓦砸下去,十个里八个是你的亲戚。”
兰霜:“……”
那倒也不必。
她按了按眉心,“我怎么感觉他们对我这个大女儿不是很关心呢?吃片药都嫌贵,这是亲妈说出来的?”
888讪讪道:“这就是另一个不得不说的问题了,他们家重男轻女,而且很严重。”
兰霜扬了下眉,“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那原主的心愿是什么?”
888语气沉重地说:“原主的心愿是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出这座大山。”
“走出这座大山?”兰霜一怔,“是字面意思还是有什么深层含义?”
888:“就是字面意思,走出这座大山。”
“好,我明白——”
“砰——”
话还没说完,门忽然被推开了,从推门的力道可以看出来人心情很糟糕。
“麻烦,就吹个风也能着凉……哎,你醒了。”
方依楠走进来对上兰霜的视线,背后说坏话被人家听个正着,她尴尬又心虚,然后语气更不好了,看着被踢到一边的被子,开始借题发挥。
“你昨晚睡觉不知道关窗?山里晚上有多冷你不知道?你是傻子吗?生病了还不盖被子,你等着发烧?你知不知道镇上的诊所有多贵?去一趟要花多少钱?我养你这么大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
方依楠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兰霜,说着说着把自己感动了,还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兰霜静静地看着她演,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了妈。”
“你知道什么?把药吃了,吃完赶紧起来把柴劈了,劈完记得给你弟弟做午饭,我和你爸要下地,你看着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仔细你的皮!”
方依楠把破旧的药盒扔在炕上。
兰霜低头看了一眼,好家伙,还有一天这药就过期了。
真是会卡时间。
“888,这药能吃吗?里面没变质吧?”
888检测了一下,“能吃的宿主,放心。”
“那就好。”
然而说是让兰霜吃药,也没给她送杯温水来,她干咽吗?
沉默片刻,兰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短袖,看款式像是方依楠的。
裤子是黑色宽松的不知道什么料子,贴着腿凉飕飕的。
不过好在没让她衣不蔽体。
她起身下炕,地上摆了双两边开裂的深蓝色塑料拖鞋。
兰霜再次沉默。
她真是好久没经历过条件这么艰苦的世界了,哪怕在古代她穿的都比现在好。
推开根本关不严的木门,眼前的一切更让她震撼。
灶台上没刷的大铁锅里放着一堆没洗的碗,粘着褐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汤汁,地上没贴瓷砖,是用水泥抹的,时间长了水泥都呈现深黑色,乍一看像土地。
左一块右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兰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下脚。
888看着这一幕也沉默了,良久之后叹息一声,“宿主,你受苦了。”
兰霜:“……不辛苦,命苦。”
888不吱声了。
兰霜找了半天,终于在碗柜里找到了一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碗,然后问题来了,没有水。
她又到院子里的水井那儿压了半天,才压出一桶水,她打开煤气罐,用燃气烧了一壶水,等晾凉的功夫坐在桌边发呆。
不料对面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睡眼惺忪,头发和鸡窝似的男生,穿着大背心大裤衩子,趿拉着拖鞋,看到兰霜后,语气不善地问:“还没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