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奕生辰宴,妃嫔们都鼓足了劲,打算一展风采,争奇斗艳。
因着兰霜现在是宫里最受宠的,她的宫装最漂亮最贵气,淡粉色襦裙衬得她面带春色,清丽可人,外罩织金镂空蝶恋花的纹样,更是添了几分仙气。
她戴上精致的金色流苏花冠,往人前一站,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样,好看吗?”
她转过身问知书和知礼。
知书满目惊艳,“好看,太好看了,娘娘若是穿这一身出席。陛下怕是都得看直了眼,整个后宫再找不出比娘娘更美的人了。”
知礼也道:“没人会不喜欢娘娘吧?奴婢一个女子瞧了都觉得心动。”
兰霜失笑,“哪有人能做到人人喜欢?”
她转身看向铜镜里的人,微微一笑,只要南宫奕喜欢就够了,他不就是喜欢萧非烟那样寡淡素净的美人吗?
不是把她当替身挡箭牌吗?
她非要撕碎他的妄想。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在梳妆台前坐下,“取极细的勾勒花纹的笔来。”
“是。”
知书取来笔和颜料,兰霜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片刻,她这张脸,比起楚楚可怜的妆容,更适合浓妆。
但这身衣服还是偏淡雅贵气的,要在其中找个平衡。
兰霜拿起笔,蘸了胭脂在眉心细细描画。
很快,一朵粉中带红的桃花在额间绽放,层层递进,艳而不俗。
配上她精致艳丽的眉眼,越发勾人心魂,可她看着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明天她可是给南宫奕准备了一出大戏,她要用最美的一面登台,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旁边的知书和知礼已经看呆了,“娘娘这样也太美了吧?不过会不会过分妖艳了?”
兰霜瞥了她们一眼,轻笑道:“我可是宠冠六宫的贵妃,不姚艳点对得起这个身份吗?”
知书两人一愣,好像也是。
知礼摸着下巴忽然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娘娘眼尾也可以晕开一点桃色吧?
兰霜一怔,脑中灵光一闪,“你说得对!”
她拿起笔蘸了红色和粉色的胭脂,画了个半截眼线,从眼尾稍稍延伸出去一些,如此一来,她一颦一笑的时候更是艳丽的让人无法直视。
简直像是桃花成精。
这回完美了,兰霜扔下画笔,抹了下眼尾的胭脂按在自己的唇上,嫣然一笑,“明日就这么画,你们两个都有赏。”
……
翌日傍晚,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众大臣和皇室宗亲早早到场,殿内人声鼎沸,美酒飘香。
镇国公一家坐在靠前面的地方,冷眼看着旁人的热闹,沉默不语。
因为兰霜的受宠,镇国公府权势如日中天,想巴结的人很多,但大部分是一些小官,而其他的高官家里也有女儿送入宫中,和兰霜是竞争关系,但又争不过,所以这些人看镇国公一家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善。
另一部分自诩清流,看不上兰霜这样的宠妃,只觉得她媚主惑上。
连带着觉得能教出这样女儿的镇国公也不是什么好饼。
所以其他人互相攀谈的时候,镇国公一家无人问津。
兰若嘲笑一声:“没劲,这群人心没针眼大,想得倒是比谁都多。”
兰容赞同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劝诫道:“小声些,在宫里须得谨言慎行。”
兰若撇撇嘴,“知道了。”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但又很快归于平静,有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到——”
其他的妃嫔一早就自己入座了,包括萧非烟。
她的位置靠后,十分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偏僻了,不留意都看不到她,但她却能纵观全场。
她听到“陛下”的时候,有些激动,然而在听到“贵妃娘娘”的时候,神色又冷了下去,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玉簪。
今日是何等盛大的日子?她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这一身也是她下了大功夫的,冰蓝色宫装银丝穿花,颜色低调,但很符合她的气质,发髻低挽,斜斜地插着玉簪和银步摇,愈显清丽脱俗。
她不觉得自己今天会输给那个病秧子。
南宫奕率先走进来,皇后与他比肩而行,兰霜落后一步,跟在后面。
群臣没来得及看他们,先跪拜行大礼。
一时间殿内山呼万岁。
等南宫奕在宝座上坐下,才一抬手道:“众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众人纷纷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才有空往上看,这一看便说不出话了。
萧非烟也愣住了。
南宫奕一身明黄龙袍威严英俊自是不必说,皇后凤袍加身,尊贵端庄,如此一来,更显得那一抹粉色格格不入。
像开在金殿上的一株桃花。
娇艳、美丽、生机勃勃。
在殿内通明的烛火下,她莞尔一笑,顾盼生辉,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艳色。
殿内因她安静了片刻,不知道是谁失手打翻了酒盏,“咚”的一声闷响,吸引了兰霜的注意,她看过去,掩唇轻笑,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小的银铃,响在众人心头。
这一刻,她真有几分祸国妖姬的风采了。
而就在这一瞬间,殿门口走来一道白色身影。
“臣来迟了,还望殿下恕罪。”
他这一声打破了殿内暧昧不明的气氛,群臣也终于回过神来。
萧非烟猛地攥紧了自己的手,长长的指甲嵌到掌心,痛的她面色微微扭曲。
她怎么敢,这般妖娆的装扮,不怕被百官参奏吗?
酸涩的味道在心尖弥漫开来,她害怕又控制不住的往南宫奕的方向看。
南宫奕在和国师说话,萧非烟只能看见他嘴唇开合,却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但她清楚地看见南宫奕转头对着兰霜笑了笑。
两人对视眼神里都是绵绵情意,那么热切,那么真挚,仿佛他们才是一对恩爱眷侣。
那她算什么?
她神情恍惚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却觉得这酒苦的厉害,还让她有些反胃。
南宫奕没有为难国师,毕竟他向来就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何况今天是他的生辰,他也不想给自己找晦气,摆摆手就让国师落座了。
至此,全员到齐,宴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