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弓男子淡淡道:“再怎么,此人也是一县的县令,若非必要,我们也没必要和他撕破脸。主上曾经过,让我来辅佐会长控制这条要道,但并没有让我帮你同那黄县令争斗。”
“更何况……”背弓男子的声音忽然变的缥缈起来,“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左相黄文炳,惹了他,后果你来承担吗?”
老者虽然目中无人,从不把县令放在眼里,但也知道背弓男子的是实情,只是冷哼一声,他口气冷漠的问道:“你的伤势无碍吧?”
背弓男子躬身谢道:“有劳会长费心了,些许伤,不足挂齿。”
老者傲然道:“没事就好,我万某人从来不养闲人,你若是坚持不住,可以滚回你主人身边,让他换个得力的人过来监视老夫。哼!”
老者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从他身旁走过,随后怒吼道:“明日把这些狗东西的脑袋拿到县衙门口,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和老夫作对,这就是煽动劳工闹事的下场!”
商会的打手个个若寒蝉,此次围杀几个锦衣卫,这些护卫也是死伤惨重,但看这老者的模样,丝毫没有把他们】∫】∫】∫】∫,m.★.co≧m的伤亡放在眼里。
背弓男子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们最好还是把同伴的尸体清理一下,免得引起官府的注意。”
苏毅逃进城内,见商会的打手并没有跟上,这才放缓脚步,调整呼吸,他背上被刀划过一条伤口,而胸口更是中了那中年男子一拳,只觉得胸骨就要裂开,疼的他又吸了好几口冷气。
他谨慎的望着四周,活动一下背部肌肉,知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反倒是胸口这一击,令他受了重创。
辽东天寒地冻,尤其到了晚间,温度更低。苏毅受了伤,若一直流连城外,只怕熬不到第二天就要冻死。
还是先回客栈再吧,只是客栈也并非久留之地,这万家分会在城内只手遮天,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会在城内大肆搜索,首当其冲的就是城内的各个客栈。
苏毅匆匆回到客栈,推开店门,只有店二趴在柜台上,见有人进来,睡眼朦胧的看了过去,苏毅愣了一下,却不料那店二着实太困,百无聊赖的打个哈欠,便趴在柜台上沉沉的睡去。
苏毅松了口气,轻声上楼,进了房间以后,整个人差摊倒在地上,他咬着牙坚持坐下,简单的清理下后背的伤口。
窗外夜色如水,长街萧瑟,整条街空荡荡的看不到有什么行人,但苏毅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荆门县,接下来几天注定不会平静。
荆门县和博望郡相隔不过数十里,但此时有如一条鸿沟,无法跨越。
这辽东的局势果然不一般啊,苏毅深吸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他缓缓关上窗户,叹息一声。
第二天一早,窗外便传来阵阵哄闹声,苏毅并没有睡的很死,听到这些声音,他心的站起身来,微微活动一下肩膀,背部的疼痛又清了许多,只是他胸口已由昨日的乌青色变为深紫色。
看了眼床上带血的衣物,苏毅皱了皱眉,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些了,随意揉成一团扔到床下。
苏毅趁着天还没亮透,便走出客栈。
街道上,行人表情各异,但他们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而去,荆门县衙!走着走着,苏毅便发现情况不对,街道上多了一些四处张望的人马。
这时候,如果苏毅和那些百姓走的方向不同,那么便会引起这些人的怀疑。
于是他也跟着人群一直向县衙方向走去,同时留意着四周那些行动可疑的人来。
正当苏毅等人赶去县衙时,城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然,这件事大不大,也并不。万家的工头正带着一帮人围住一对孤儿寡母,被围在人群中的青年如同一头被困的野兽,双目赤红的盯着工头。
“周子。”那工头被青年盯得头皮发麻,怒道:“昨天我在城门口就看到你子鬼鬼祟祟的,没想到你这厮还真不是个好人。”
这青年正是周飞,他红着眼,心中满是屈辱,“你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那工头冷笑一声,随手接过手下递来的一锅鸡汤,忽然咆哮道:“凭你这种穷哈哈,也买的起这么大一只鸡,还爷的银子不是你偷的?”
“我没偷!”周飞被那工头吼的面红耳赤,他看到不少邻居都对他母子二人指指,忽然悲上心头道:“偷人东西,这种龌龊事我不屑去做。”
“哼!”工头不阴不阳的着:“你的好听!来,你看看这鸡汤。”完便将一锅鸡汤递到周飞面前,“闻闻,来,你来闻闻。”
周飞的眼睛变得有些疯狂,他死死的盯着工头,低沉的喝道:“把汤放下。”
工头见周飞脸上杀气顿现,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几步,他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冷笑道:“放下?好啊,你让我放下,那我便放下了。”完,工头端着汤锅的手忽然一番,整个汤锅落到地上,碎成一团,而浓郁的鸡汤也泼洒的满地都是。
周飞怔怔的盯着地上的碎片,眼神有些呆滞。
那是他从邻居刘婶那买来的鸡,为了给他母亲炖这锅鸡汤,他彻夜未眠。工头似乎还不解气,一脚踩在鸡肉上,不停的揉动起来,将整只鸡碾的粉碎。
“吃吃吃!我让你吃,你个贼骨头,我让你吃,哈哈哈!”工头看着洒满一地的鸡汤,忽然快意的大笑起来。
“这位爷!”周母一下跪倒在地,双腿挪动着膝行过去。
周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这位爷,我家飞儿不可能偷您银子的,求求您心心好,放过他吧,飞儿,还不快过来给这位爷跪下!”
“娘!”周飞一见老母跪下,顿时泪如雨下,赶紧过去扯起她,不料周母倔强,挣开周飞的手,死活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