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顾氏欣喜坏了,她如今在府里一想到女儿一个人在宫里又怀了孕,日日都担心的不得了,唯恐哪里出现纰漏,这若是能让自己陪着女儿待产,自然是天大的福分,只是……
“可原先从未有过这般的先例……”顾氏有些担忧,自家还好,只怕那起子酸人会在背后暗戳薇薇。
梵薇一瞧顾氏的反应竟跟自己当初一般模样,不由得乐了,笑道:“太皇太妃说我这是宫里头一个孩子,自然是该小心些,何况皇上都答应了,其他人敢说什么!”
“那便好!那便好!”顾氏心头大石落下,不由得又想着到时该准备些什么,这食谱得给孩子改改,这八个月后既不能吃的多了,也不能吃的没有营养,伺候薇薇的宫人虽好,但到底是没有经历过生养的,这些子事还是得由自己亲自把关。
梵薇估摸着时辰,留了顾氏几人在蓬莱阁用了午膳,这才将几人送走,又看了看日头,觉得身上有些倦了,于是躺在床榻上又睡了一会子。
猗兰轩中,何素婉才将一切都打点妥当,便忙忙起身准备去秦郡公的寝殿中,秦郡公一家同猗兰轩就隔了一小片竹林,很是近便。
突然,猗兰轩外的竹林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何素婉心中一动,循声望去,只见墙院外几处竹影斑驳,那笛声不断,幽幽戚戚,似乎吹笛的人在等着另一个人。
“主子,这就走吧。”诗柳拿来一件不算厚的大氅披在何素婉身上,边系大氅边笑道:“这定是哪家哥儿或者姐儿无事来竹林里吹笛散心。”
“嗯……”何素婉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随后一直低头沉默不语。
诗柳系好了大氅,拿着何素婉准备的点心盒子候在一旁,只等何素婉开口说出发。
谁知何素婉默了一会,却突然道:“今儿便不去外祖父那里了,你且让小厨房给我做些吃食端上来,我出去走走。”说罢便转头往外走。
“小主!”何素婉的反常让诗柳有些摸不着头脑,瞧着小主一个人往外走,诗柳不由急了,连忙唤来在一旁抄手游廊下站着的夏柳:“快去追上小主啊!”
“谁也不许跟着!”何素婉头也不回的道:“我想一个人待会!”
“诗柳姐姐……”夏柳哭丧着脸望向诗柳,不知该如何是好。
诗柳急红了脸,可想到小主素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一时就像个被扎破了的气球,恹恹道:“罢了,左右这皇家园林有重兵把守,小主是后宫嫔妃,谁还能对小主不利,便让小主一个人走走吧。”说罢又听到竹林里的笛声不断,不由气愤道:“定是这笛声勾起了小主的伤心事,真真是该死!”
何素婉一路随着笛声寻到了竹林的深处,果然见一棵竹子下站着一个红衣少年,那人似乎像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手下一顿,缓缓的将竹笛从唇边拿开,转过身来,见果然是何素婉,不由笑道:“婉妹妹,你来了。”
这人生的妖艳,一笑更是赛过了万千美人,活生生就是个诱人心魂的妖孽,不过何素婉却似乎并没有被这人的美色诱惑,淡淡道:“锦思哥哥。”
梵锦思瞧见何素婉一副冷淡模样心下难受,手里紧紧的捏着笛子上前几步,却不敢离她太近,看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梵锦思柔下声音:“你过得还好吗?”
何素婉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后点头:“挺好。”
梵锦思一时低头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可又不想离开,于是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锦思哥哥有事吗?”何素婉瞧着此处虽说隐蔽,可是巡逻的侍卫一拨接着一拨,若是被人撞见了,只怕自己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梵锦思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叹气道:“无、无事……”
“既然无事,那我也不打扰锦思哥哥的雅兴,便先走了。”何素婉颔首,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