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从梵锦思怀里接过阿笙,心疼道:“这是要作甚,你这当哥哥的愈发不稳重了,还不快些去用膳!”
梵薇看着梵忱天,问道:“爹爹向来事务繁忙,今日怎的得空回府用晚膳?”
梵忱天是正三品吏部侍郎,整日管着官员升降调动,因此每日都回府极晚。
梵忱天『摸』着胡子笑道:“这几日清闲,爹回来的早,你整日窝在院子里,自是不知的。”
梵薇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自己本身就宅,有吃有喝便哪里都不想去。
顾氏瞧着一家人都在,心里高兴,给几个孩子夹了几筷子菜后,笑道:“都多吃些,锦橖这两日差事忙,都瘦了许多。”
梵锦橖笑着点了点头,片刻后道:“这两日忙惫些也无甚,左右快要休沐了。”
顾氏点点头:“也是,这两日也该备着些了,彩礼可是一点儿都不能疏忽。”
梵锦橖喝了一口茶,一向板着的脸上也罕见的浮起一丝笑意。
皖花斋,梵薇遣走了屋里伺候的人,又翻出那一塌信件儿,摩挲了良久,微微叹了口气,从及笄之后自己也写了不少的信,可辰哥哥始终没有回过,也不知道他如今是怎样的境地儿……
梵薇在梳妆镜前坐了会子,将信又放了回去,这才道:“『露』珠?『露』珠?”
“小姐何事?”『露』珠推门问道。
梵薇坐在软榻上,问道:“三哥成婚倒没什么,只是这二姐姐出嫁,我可是要备些什么?”
『露』珠眨了眨眼睛,想了会儿,这才道:“奴婢前两日好像听张嬷嬷说起过,如今府里只有小姐和二小姐两个姑娘,二小姐出嫁,娘家姐妹自然是要备些东西的,只是这要备什么,奴婢却是不知的。”
梵薇咬唇想了会儿,拿起手边的绣线箩筐,犹豫道:“只怕是要亲手做些物件儿,你说我缝个荷包如何?会不会有些轻贱?”
“小姐缝的精美些,再给里面放上些贵重的小物件儿,想来也好。”『露』珠提议道。
梵薇又想了想,蓦然笑道:“你去将我那副金镶东珠耳坠拿来,这还是五哥替我寻来的,崭新的耳坠倒也不失身份。”
『露』珠端上一杯茶,笑着道:“奴婢这就去找,只是小姐现下还是去睡吧,左右二小姐出嫁还有一个多月的时日,小姐这荷包还是能做的完的,现在天『色』暗了,仔细伤了眼睛。”
梵薇点头,起身道:“你先替我将耳坠收好罢。”
“是”『露』珠福了下身子,慢慢退出里屋。
腊月初五,靖国公府的彩礼从靖国公府抬出,几百个大红箱子绕着大半个上京走了一圈,惊煞路边的人。
“不是说这靖国公府压根儿不想娶左相府的小姐吗,怎的我看这彩礼竟是比起娶公主的份例也不少呢?”路边吃馄饨的一个汉子看着抬彩礼的队伍经过,心里疑『惑』,问着旁边的人。
“切,那不过是些坏了心的人浑说的,左相府小姐虽不像寻常小姐般,然长得却是绝『色』,虽整日在上京驾马玩耍,却也不曾真正伤过什么人,与那些人口中说的根本不一样。”旁边一个人咽下口中的馄饨道。
先前那汉子了然的点点头,又低头吃起了馄饨,良久,才叹道:“这有钱人家果然不一样,这彩礼就绕了大半个街市,可是我们这些人比不起的。”
旁边的人也叹道:“只是还不知明日这左相府的嫁妆有何阵势,方才我隐隐的看见前面几个箱子里金光闪闪,只怕装的都是好东西!”
小摊上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暗自心惊,然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他们虽无权无钱,但吃完饭去做做活倒也是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