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闹剧门内的人自是不知的,梵薇此时双目无神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露』珠几人侍弄着,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乌黑的墨发用一根碧玉的簪子在发顶挽成个发髻,脸颊两边垂下两缕碎发,额间一朵桃花开的正好,因还没有上妆,苍白的肤『色』和唇『色』显得梵薇有些疲惫。
侍墨梳完发髻,与『露』珠对视一眼,小心的开口:“小姐觉得如何?”
梵薇挤出一抹笑意,点头道:“左右待会也是要拆的,如此也好。”
从镜中看见『露』珠二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梵薇心里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般会让身边人忧心,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个人,那个曾经斩钉截铁许诺她一生,那个让她在睡梦时带着笑意的人,如今竟是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她还如何有心思同让人说笑……
『露』珠在一旁找了许久,这才道:“小姐先穿这个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正好衬侍墨找的那个簪子,待会回来我们再换上曲裾可好?”
“还要换曲裾?”梵薇问道。
『露』珠鼓着嘴摇摇头道:“昨日奴婢说了许久,小姐竟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侍墨忙拉了拉『露』珠的衣袖,『露』珠有些不高兴的道:“今日是小姐的大日子,就算是表少爷不在,小姐也该提起兴致来。”
“还不住嘴!”侍墨慌忙呵道,不住的冲『露』珠使着眼『色』。
梵薇自知『露』珠是为自己好,起身拍了拍侍墨,淡笑看着『露』珠:“好,我知道了。”
梵薇声音柔柔的,倒令『露』珠有些不好意思,『露』珠眨了眨眼睛,道:“这不过是个流程罢了,虽说出了阁的人多穿曲裾,但也不是铁规,只是前朝留下的规矩,小姐曲裾不多,那件大红『色』的还是夫人让人赶做出来的,应个景儿。”
梵薇听后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那我如今可还要上妆?”
『露』珠打量了一番梵薇,这才缓缓道:“先涂些口脂吧,待会拜完礼才是重头戏。”
“也好。”梵薇又坐回了梳妆镜前。
略微拾掇后,因不能误了吉时,梵薇带着『露』珠二人便去了正堂,正堂中,素日与靖国公府有交情的坐在左侧,泛泛之交的则坐在右侧,韩氏与梵景峥坐在上首,顾氏与梵忱天则坐在偏下一点,长公主是赞者,梵锦橖等人站在她身后。
梵忱天见梵薇款款而来,便道:“今日,小女行及笄之礼,在此多谢各位的到来,还望各位今日做个见证。”
梵薇方一进正堂,便有人将她引到韩氏面前,长公主见状忙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韩氏满眼含泪地摘下梵薇头上的玉簪,一头乌黑的墨发披散下来,梵薇忍回去了眸中的泪水,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孙女儿成人,在此拜过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
顾氏看着梵薇额上的红青,心疼极了,刚想上前两步,便被梵忱天拦住了,梵忱天冲她摇了摇头,顾氏也只得作罢。
韩氏『摸』着梵薇的墨发,哽咽着道:“我儿懂事,今日你及了笄,自此便也是个大姑娘了,日后可要顺遂家人,恪守『妇』德。”
“是”梵薇又盈盈拜下。
长公主在盥中洗过手后,接过韩氏手中的玉簪,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