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你说的什么?无暇……无暇她怎么会去顶罪?怎么会啊……”
玉中寅感觉十分的难以接受,贺媛心已经晕了过去,而玉中寅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觉得脑门‘突突’的响,十分的难受。
玉自珩则是沉默不语,他在听到消息之后,便一下子想通了昨夜玉无瑕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原来,那时候玉无瑕就已经决定了,决定要将这件事的全部都自己来背负。
玉自珩紧紧的攥着拳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外面的狱卒听了圣旨,便即刻上前将牢房的门打开,前去将众人迎了出来。
常喜道:“老将军,咱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无暇夫人怎么就这么忽然呢。”
“那我姑姑现在怎么样了?”玉自珩急忙问道。
常喜皱眉道:“皇上已经下令将无暇夫人关押进死牢了,说是三日后就处斩。”
玉中寅皱着眉,忽然痛哭出声。
玉自珩急忙伸手过去扶着玉中寅,“爹,爹爹,您先别伤心,我这就去找皇上说个清楚,我们玉家没有人通敌叛国……”
常喜急忙道:“十三爷啊,这会儿您可不能再去找皇上说话了,这皇上现在发了好大的火,摔了一整个养心殿的东西,您现在去的话,岂不是火上浇油吗?”
玉自珩皱眉,道:“姑姑现在在死牢,我能不能去见一面她?”
“那可不行啊,十三爷,老奴奉劝您一句,这无暇夫人是触犯了皇上的底线了,皇上今儿可是发了老大的火气,在养心殿里把东西都摔了,现在谁还敢上去说什么话啊。”
玉自珩闻言,只是皱眉不语。
玉中寅看了看,左右瞧了瞧,然后低声道:“十三爷啊,现在这情势,估计是没什么戏了,只怪您们太松懈,落了这太子爷的圈套里去,要不然怎么能这样呢?”
玉中寅看着常喜,道:“喜公公,这前前后后也麻烦你了。”
常喜急忙摇手,弓着腰道:“外面的马车都备好了,您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啊。”
玉自珩点点头,道:“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玉中寅点头,几人便相继的出了牢门,坐上马车回了玉家去。
玉家,夏蝉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看着马车驶来,夏蝉才急忙迎了上去。
玉自珩下了马车,正跟玉中寅一起将贺媛心扶了下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十三!”
玉自珩一转身,便看见一个粉色的小身影飞快的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便抱了一个满怀。
夏蝉终于又靠近了他,两人贴的这样近,夏蝉的手臂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害怕他又会无端的消失一样。
玉自珩同样抱得她很紧,两人自从在那天夜里离开之后,只有昨夜见过一面,算起来,竟是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曾见面了。
这其中的相思之苦,只有此刻紧紧相拥的二人能够理解吧。
玉中寅跟贺媛心见了这画面,也不忍心上前去打断,而是默默的看着,然后又悄悄的离开了。
夏蝉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眼泪横流,现在在他的怀里,夏蝉也知道玉自珩不会嫌弃自己,所以哭的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玉自珩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别哭了,别哭了……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
夏蝉抽出了身子来,低着头擦着自己脸上的泪,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道:“我弄得你衣服上好脏啊……”
说着,伸手想去给他擦去衣服上的脏污。
玉自珩轻笑,道:“没事……”
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来,轻轻的抬起了她的脸,给她细心的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全部擦干净。
夏蝉看着如此这般温柔的玉自珩,心都要化掉了,看着玉自珩,轻声道:“我听说了姑姑的事情……”
玉自珩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给她擦着眼泪,道:“姑姑是为了我们!”
夏蝉点点头。
玉自珩将手帕随手扔了,然后道:“走吧,先进去再说。”
两人相携进了玉家,贺媛心已经被送回了屋子去休息了,玉中寅看着两人进来,道:“坐吧。”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来。
玉中寅道:“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想来你姑姑定是说了什么话,才能让皇上相信你姑姑认罪的话。”
玉自珩点头,“昨天夜里,我曾经与姑姑商量,想要谋反,然而姑姑却劝我让我等待一下,没想到,今天早上,姑姑就自己去顶罪……”
玉中寅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在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现在皇上已经下了决心要处死你姑姑,而现在我们玉家的处境也是很危险,一步走错,便会再度陷入那万丈深渊中,万劫不复啊。”
夏蝉听着两人的对话,也知道如今的局势紧张,夏蝉想了想,道:“伯父,十三,我昨天已经让人去问了道长,我想,道长一定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的,最晚今天夜里,我派去的人便会报信回来,到时候我们便可以知道怎么回事了。”
玉中寅通过玉自珩,知道了夏蝉身边有那么一位道行高深的道长,听夏蝉这么说,玉中寅也是只能点点头,道:“现在这样,或许只能这样做了。”
玉中寅说完,道:“现在十三是逃不掉的,只剩下十二了,现在这个野丫头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不过也好,以前总埋怨这个野丫头到处乱跑,现在看来,跑的远远的倒也好。”
夏蝉闻言,也不语,毕竟这十二姐,自己是只闻其人不见其真身,也不好插嘴了。
玉中寅说了几句话,便是面露疲惫之色,夏蝉见了,道:“伯父,您在牢中也是累了,还是先进屋休息一下吧,不管怎么说,先将身体休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啊。”
玉中寅点点头,道:“蝉儿,最近的事儿麻烦你了,你在外奔波,也累坏了,也好好休息吧。”
夏蝉笑着点点头,“多谢伯父关心。”
玉自珩送玉中寅回屋去休息了,夏蝉便起身去了邀月阁,打了水来将阁中收拾整齐,十三也累了,她想让十三好好休息一下。
弄完了邀月阁里的卫生,夏蝉又下了楼去,到厨房里去溜达了一圈。
找了食材,夏蝉切了胡萝卜丁,韭菜切小段,细细的一点,然后弄了一点盐打了鸡蛋,摊了几张鸡蛋饼出来。
瞧见一旁还有鸡肉,夏蝉看的心里痒痒,许久不曾下厨了,两人要么然是在外面吃饭,要么然就是吃别人的东西,夏蝉忽然想到,之前玉自珩最喜欢吃自己做的饭的,自己这么多日子,竟是一直没有再好好下厨了。
夏蝉想了想,等到解决完了这里的事儿,就回家吧,回家好好做饭吧,她不想再掺和这些破事儿了。
夏蝉一边切着肉丁,一边想着,一个没注意,就切到了手指头。
“啊——”夏蝉急忙抬起了手指来,殷红的血从指间溢出来,一个身影大步上前来,抓住她的手就走到一旁的铜盆旁边,拿着水给她冲洗,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活儿让丫头来做就行了……”
夏蝉侧脸,看着玉自珩紧张的神色,心里却有点窃喜,道:“十三,我想给你煮饭吃。”
玉自珩一愣,伸手拿着毛巾给她擦干净手,然后放在嘴里轻轻的吮吸。
眼神酥酥麻麻的看着她,深情又温柔。
“那怎么不叫我来给你打下手?”
夏蝉轻笑,“不是没逮到你吗?我想着你肯定很累了,就先把邀月楼收拾了出来,你先上去睡一下吧,我很快就好了。”
夏蝉说着,伸手将玉自珩往外推。
玉自珩转身道:“不用睡,知道你在楼下,我怎么能一个人在楼上待得住?”
玉自珩说着,伸手一把将夏蝉抱进了怀里,埋首在她的发间,轻声道:“对不起,小知了,对不起,是我没用……”
夏蝉笑笑,“不是的,我觉得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英雄。”
是啊,在她的心里,玉自珩永远是那个,随时随时可以帮助自己,鼓励自己,开导自己的英雄。
玉自珩轻笑,低头看着她,“你真这么想?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才没有,我说的是心里话。”夏蝉说着,唇角微微的上扬,形成了一股动人的春色。
玉自珩看着她的笑容,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伸手捧起了她的脸来,轻轻的凑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窗子外的一缕暖阳洒落两人的青涩的面颊,夏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伸手绕住他的脖颈。
唇瓣缠绵,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情,夏蝉觉得自己的脸上烫的很,等到被玉自珩松开的时候,夏蝉发现他的脸颊也是红红的一片。
“你好甜……”玉自珩唇角微微的勾起来,一抹标志性的坏笑在脸上,夏蝉瞧了一眼,眼神忍不住迷茫起来。
这样的场景,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曾经,那时候,自己刚刚知道了玉自珩是个男儿身,所以一时间十分的不爽他,夜里他来看自己,跟自己坐在一根板凳上,自己给他吃了点心,他却在月色下夺走了自己的初吻。
夏蝉想到这,又想起那个夜里,她在门板的这边,玉自珩在门外的那边,她偷偷地从门缝里看他,却正好看到他也在从门缝里看自己。
那抹坏笑,勾魂,摄魄,夏蝉被那个没有酒的酒窝给迷住了,竟然是一直醉到了现在。
玉自珩看着她低头傻笑,道:“你笑的什么呢?是不是刚才很开心?放心……我们晚上还有更开心的……”
玉自珩说着,伸手摸摸她的脸。
夏蝉抬头,瞧着他的笑容,伸手去戳戳他脸颊旁的酒窝,神色无比认真的问道:“十三,你的酒窝明明没有酒,为何我却醉的像条狗啊?”
玉自珩一愣,随即板起脸来,“什么像狗?不许这么说自己!”
夏蝉吐吐舌头,拉着他道:“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来,给我打下手吧,咱们多做一些,一会儿说不定伯父伯母也醒了,可以一起吃,今儿是咱们回家的第一天,吃顿好的,然后沐浴,洗去所有的霉运。”
玉自珩笑着点点头。
两人搭配,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中甜蜜平淡的小生活中。
夏蝉摊了蛋饼出来,然后急忙盛到了盘子里去,放在了笼屉上热着,免得一会儿该凉了。
做完了这个,夏蝉又将腌好了的肉丁下油锅,炸成了金黄酥脆的鸡米花。
主食是米饭,可也得再做点容易消化的小菜才行。
夏蝉于是拿了几个萝卜来弄成丝,然后就这样清炒了一盘,看起来神清气爽,十分的去油。
剩下的萝卜丝,夏蝉则玩心大起,剁了一点肉泥来,捏成了小丸子,然后上了大锅蒸了一盘。
只做了这几个,似乎还不够,夏蝉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的中间,抱着双臂左看右看的,玉自珩坐在灶膛前,挽着袖子,穿着夏蝉给他临时做好的围裙,道:“想的什么?这不都已经四个菜了?够了吧!”
“不行,咱们四个人呢,不能够的,我要做丰盛一点。”
夏蝉想了想,又去前面看了看,从盆里捞了两块豆腐出来,笑着道:“来一个珍珠翡翠白玉汤!”
玉自珩点头,道:“这名儿听起来挺靠谱的。”
夏蝉笑着,一边去切豆腐,一边切了白菜的嫩嫩的芯,用了高汤来煨这道汤。
四菜一汤,夏蝉还切了一点可以生吃的小萝卜片来,这顿饭也算是特别的丰盛了。
等到准备上桌的时候,夏蝉让一个小丫头去看了看玉中寅和贺媛心醒来了没有,若是醒来,便一起吃饭,若是没醒来,便留下一点给他们。
果然,他们两人都醒来了。
夏蝉欣喜无比,端着饭去开饭了。
贺媛心坐在椅子上,看着夏蝉忙前忙后的端菜盛饭,心中十分的感动。
“蝉儿,你也歇歇吧,听十三说,这些菜都是你自己折腾的,真是难为你了。”
夏蝉笑着坐下,道:“哎……伯母您这么说可就真的见外了,我也就会这点儿了,其实,我是心疼十三的,好久没为他下厨,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今儿个正好有机会。”
夏蝉说着,察觉到玉自珩一直在看着自己,脸就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
夏蝉拿着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神色有些害羞的低头,贺媛心掩嘴笑,转头看看玉中寅,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无声的笑了。
玉自珩是没想到夏蝉会在自己的爹娘面前说这样的话,心中开心之余,也更加的感动,而看到夏蝉这般害羞的样子,玉自珩更是觉得心中温柔如水。
恨不得此刻,将小娇妻抱进怀里来,永远也不松手。
玉中寅咳了几声,道:“吃饭吧。”
夏蝉拿着筷子给几人布菜,一边布菜一边介绍着,听着夏蝉一点点的说着这些菜的来历和可爱的趣事儿,几人都是吃的很欢乐,贺媛心也是例外的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丫头送上了香茶,玉中寅道:“十三,这眼看着就到了年根了,明年一开春,你们便将婚事办了吧,也不好再拖了,皇上那边,爹去帮你问问。”
玉自珩点头,“一切全凭爹爹做主。”
夏蝉也轻声的笑,不语。
夜里的时候,容长青果然回来了。
夜凉如水,夏蝉跟玉自珩正在屋子里相对的坐着说话,就听见外面又丫头禀报,容长青找来了。
夏蝉闻言面色一喜,急忙下了床去,鞋子都顾不得穿,开了门。
容长青风尘仆仆的进门,身后还跟着一脸兴奋的杜星莹。
“蝉儿表妹,十三表妹夫!”
杜星莹喊得十分的顺嘴。
玉自珩轻笑,“你这称呼倒是不绕口。”
杜星莹笑着在椅子上坐下,得意道:“那是!”
夏蝉顾不得去理会杜星莹,转头看着容长青,道:“容娘娘,怎么样?道长怎么说的?”
容长青灌了一口茶,道:“道长说,此番劫难须得舍去一人,但是中间可以用一计,我本来还稀里糊涂的呢,这刚来了京城,就听到了玉家被放出来,无瑕夫人自己承认的事情,我这才明白道长说的那一计,到底是什么了!”
“什么啊,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夏蝉急的不行,伸手拉着容长青的衣摆是上蹿下跳的。
容长青面色认真的道:“偷天换日!”
夏蝉一愣,“偷天换日?”
玉自珩却随即便明白了过来,道:“道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死牢中将姑姑救出来,然后再塞一个死囚进去?这样就可以救下姑姑了。”
容长青看着玉自珩点点头。
夏蝉摸了摸下巴,道:“这真的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现在想着为玉家洗刷冤屈,实在是太难了,百里胤已经捏死了证据,再加上前面大军被煽动,前来为玉家求情的事情,皇上心中的芥蒂已经根深蒂固了,不可能消除的,现在如果我们可以偷天换日,那姑姑也能有救,皇上之后说不定也会渐渐的对玉家消去戒心。”
玉自珩皱眉,“话是这样说,可是死牢之中,未免太过冒险,万一救不出来,会惊动皇上的,到时候更是无路可走了。”
夏蝉闻言,也是皱眉,知道了这事儿的困难性。
容长青道:“不怕,道长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妙招。”
说着,道:“你们不是有个人,一直在皇上的身边吗?”
夏蝉一愣,想了想,忽然惊喜道:“你说阿材?”
容长青点头,“道长说,薛材是他唯一的徒弟,历练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露露脸了。”
夏蝉轻笑,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转头看着玉自珩,拉着他的手上蹿下跳,“太好了太好了,十三,你听到吗?姑姑有救了,姑姑有救了……”
玉自珩看着她脸上雀跃的表情,心里却有些心疼。
他不知道,为何夏蝉会这样开心,他看在眼里,夏蝉最近瘦了很多,为了自己家里的这一堆破事儿,夏蝉来回的奔波,玉自珩心疼,也感动。
杜星莹站起了身子来,道:“夜深了,我们汇报完消息也要回去啦,明儿个再看消息吧。”
说着,起身往外走。
走到了门口,杜星莹又转头回来看着容长青。
“喂,你不走啊?”
容长青指了指自己,“我?我去哪儿啊?我就在这儿找个房间睡下吧。”
杜星莹皱眉,上前来抓着容长青的手小声道:“你真是给人家添麻烦,人家刚回来,家里乱的很,再者说了,蝉儿表妹跟十三妹夫刚见面,你就别留下来打扰人家了,走,去杜家睡吧。”
说着,拉着容长青就走了出去。
夏蝉轻笑,“明儿见。”
杜星莹点头,“哎,明儿见!”
杜星莹拉着容长青出了门,容长青才一把甩开了杜星莹的手,道:“喂,你为何要我去你家啊?你一个女人,往家里带男人,这像什么话啊?”
“怎么了?你可别想歪啊,我很纯洁的,我们就是朋友!”
杜星莹说着,却眼神闪躲了起来,耳根不由得红了。
容长青无语,“我呸!还我想歪了?我那是多缺心眼儿才能想歪了?”
说着,便大步的往前走去,道:“走吧,去你家。”
杜星莹也不恼,忘了跟容长青顶嘴,急急忙忙的走了上去。
两人回了杜家,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杜家还在吃晚饭,便听得杜星莹回来了,还带了个朋友来。
杜家人走了出来,一看这跟在杜星莹身边的人,竟然是个男人,大家都是惊呆了。
不过呆过之后,便都是一副欣喜的样子。
“杜大人杜夫人好,小生容长青,多有打扰了……”
容长青急忙鞠躬行礼。
杜岩江看着,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还是我们阿星第一次往家里带……朋友!很好,很好。小伙子啊,家是哪里人,怎么会来京城啊?”
容长青一愣,不知道为何杜岩江会问起了这个来。
杜星莹看出了容长青的疑惑和尴尬,急忙上前道:“爹爹,你这是干嘛啊?”
说着,杜星莹道:“长青是蝉儿表妹的朋友啊,也是十三表妹夫的朋友,今儿玉家不是不方便嘛,所以才来我们家住一晚,你们可别想多了,长青是个很好的人的。”
容长青大惊,嘴巴张的老大,看着身边的杜星莹,以及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这丫头,是吃了傻子药了吗?
叫自己什么来着?长青?还说自己是个好人?
容长青一脸的惊讶,看着对面杜家人一脸的笑意,中间含着几分的深刻。
夜里,杜母端着甜汤来给杜星莹,进了门,却发现杜星莹正在梳妆台前发脾气。
“你们这群臭丫头,这些东西到底怎么用嘛,我怎么老是记不住!”
杜母看着,笑笑道:“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丫头像是得了天大的救星一般,急忙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杜星莹看着杜母,道:“娘,你怎么把她们都弄走了,我还没学会呢……”
杜母笑着放下托盘,上前道:“我的阿星,是不是长大了,知道该打扮了?”
杜星莹轻笑,“娘,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杜母笑着点头,“当然好看,我的女儿,最好看了。”
“那娘,你说……长青他,你觉得他怎么样?”
杜星莹红着脸问着。
杜母笑着道:“娘就看出来了,你肯定是对这个容长青有意思,你看他的眼神就两样,绝对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杜星莹轻笑,不过又沉下脸来,道:“可是,他身边有个妻子,也不算妻子啦,只是还没成亲的那种,听说是为了长青,她得了病,一直昏迷,长青说,会一直照顾她。”
杜星莹说着,忍不住眼眶发酸,“娘,怎么办啊?我也想变成那个昏迷的人,要是能被他一直照顾就好了。”
杜母笑着道,“阿星,如果长青他真的抛弃了那个姑娘,然后跟你在一起,你会开心吗?”
杜星莹一愣,急忙摇摇头,“不会。”
“阿星乖了,娘相信,你不是个看人表面的人,你看重了他,肯定是看重他这个人的品质,正所谓他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这位姑娘,所以你才会喜欢他,阿星,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娘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你觉得幸福,娘跟爹都会支持你的。”
杜星莹一愣,抬头看着杜母,“娘,你真好……”
说着,便扑进了杜母的怀里。
“傻孩子,你能幸福,就是娘最开心的事情了。”
这一夜,容长青没心没肺的睡得很香,杜星莹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临早上的时候,杜星莹便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早上起床,天还是蒙蒙亮的,杜星莹悄悄的去了容长青的屋子里。
容长青还在床上睡着,杜星莹轻手轻脚的上前去,托腮看着睡着的容长青,歪着头笑了。
容长青似乎是察觉了床前有人,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
一看到床前真的有人,容长青吓得浑身汗毛竖立起来,“啊——”
“你小点声儿!”杜星莹急忙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容长青被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杜星莹捂着他的嘴,神色十分的认真,道:“容长青,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很认真的,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你了,我说真的啊,虽然我也很不愿意承认,可是真的就是喜欢你……”
容长青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惊悚,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杜星莹。
“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说真的!”
杜星莹白了他一眼,道:“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上次去看见了,柚青姐姐告诉我的,她叫小妆对吗?我知道,小妆是为了你而生病的,我很佩服她,虽然,如果是我,我都愿意为你去死,可是,我还是很佩服她!”
杜星莹说着,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容长青看着她,心里的震惊是一波接着一波。
“我就是想告诉你,容长青,你要照顾小妆,我也可以,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小妆的,我没有想要你对我怎么样的,我只想,我喜欢你,就想跟着你,你要不要我无所谓,反正你让我跟着你就行,我可以帮你打人,打那些欺负你的人……”
容长青听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杜星莹一愣,急忙道:“我说的是认真的。”
容长青拍拍手,“得了啊,这大早上的,你也不怕给我吓死了。”
杜星莹看着容长青优哉游哉的样子,气得跺脚,“容长青,你混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你知道吗我昨晚上都没睡好,想了一夜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来说这些话,你竟然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好,开玩笑,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杜星莹说着,便一转身,走了出去。
容长青看着杜星莹走了,一下子也愣住了,这丫头,刚才是哭了吗?
容长青想到这,急忙起身穿好了衣服,出了门去。
这边玉自珩跟夏蝉起床之后,刚吃了早饭,便有人来通报,薛材来了。
薛材自瘟疫水源之事之后,便成为了百里龙耀心中的神棍,或者是,大师!
而薛材的功课又是十分的出类拔萃,加之凌久扬在其中举荐的作用,百里龙耀也在‘无意中’,遇见了很多次展现才华的薛材,薛材深得毕方的真传,帮着百里龙耀解决了很多麻烦的事儿,最后,也不负众望的一步登天,上了百里龙耀的身边,成为了一代宠臣。
薛材进来的时候,先是恭敬的朝着夏蝉行了一礼,“夏姐姐。”
夏蝉轻笑,“快些不要这样,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样真是生疏了。”
夏蝉说着,上前拉过了薛材的手臂来到身前,道:“长高了,却还是瘦,怎么?皇宫里的伙食不好吗?是不是没有夏姐姐做的好吃?”
薛材抿唇羞涩的笑笑,“那是自然,皇宫里的菜,也比不上夏姐姐的菜好吃。”
夏蝉轻笑,道:“坐吧。”
薛材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夏蝉无意中看了看薛材的鞋子,却发现他穿的,还是之前葛氏给他做的鞋子,可见主人对鞋子的爱护,鞋子完整没有破损,只是有点旧了。
夏蝉心疼,她知道薛材是个好孩子,即使是登上了如今的地位,却一直兢兢业业,恪守勤俭。
“阿材,你这鞋子旧了,过几天再出来一趟,我给你做几双你带着。”
“不用了夏姐姐,我觉得这鞋子还能穿很久的,没破就可以穿,夏姐姐不用麻烦。”
夏蝉见薛材这样执着,也不再强求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家常话,便说到了玉无瑕的事儿上来。
薛材道:“将军,阿材今天回宫,会告诉皇上,最近天象异变,要在宫中举办一场法事祭天,才能保得楚国的周全,而这场法事,需要召集全皇宫的禁卫军,这场法事预计会有半个时辰左右,所以,将军一定要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将人掉包。”
薛材说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法事在明日晚上酉时一刻,将军切记。”
玉自珩点头,“多谢。”
薛材笑着起身,样子还是有些腼腆,“没事的,这都是应该的,只希望将军一切顺利。”
送走了薛材,夏蝉才紧张道:“十三,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该准备点什么?”
玉自珩想了想,道:“我有办法,你现在家中等我,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
夏蝉点点头,“好,那你小心点啊。”
玉自珩笑笑,点点头。
死牢中,玉无瑕面色淡然的坐在干草堆上,牢中四周都是石壁,只有旁边开了一扇很小的门,也是石门,被锁的死死的。
最高的石壁上开了一扇小窗子,阳光从窗子洒下来,让这牢房中有了一点生机。
一阵脚步声传来。
玉无瑕皱眉,睁开了眼睛。
那石门被缓缓的打开,走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凌司。
“无暇,你果真在这里!”
凌司上前几步,站在了玉无瑕的身前。
玉无瑕又将眼睛闭上,道:“我倒真的是低估了你的实力,竟然连死牢都能闯的进来。”
凌司上前一步,蹲在了玉无瑕的身前,“无暇,你到现在还是不肯低头吗?正是你所看到的,我现在有能力将你救出去,只要你能服软,只要你能答应我,以后跟着我。”
“凌司,你休想!”
玉无瑕皱眉看着凌司,“我是什么样的人,想来你最了解了,你越是逼我,我越是不会屈服的,我现在连这死牢都进的来,那就是说明我已经做好了随时要去死的准备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走吧。”
听着玉无瑕如此决绝的话,凌司气得直接站起了身子来转身就往外走,走到了门口,凌司却停下了脚步。
“无暇,我给你最后一晚上的考虑时间,只要你想通了,明儿一早送来的饭菜内,你就将筷子留下,我就知道了。”
玉无瑕轻笑,“凌司,你的势力真的这么大,看来真是了不得。”
凌司看了玉无瑕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走了出去。
玉无瑕看着凌司走了,眼角才滚落了一行清泪。
这边,玉自珩出门,正好看到了走在街上的凌司。
玉自珩皱眉,上前几步,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凌司大惊,以自己的功力,竟然没能察觉身后有人。
转头看着玉自珩,凌司一愣,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
玉自珩冷笑一声,伸手一滑,便从他的肩膀处下到了手腕的命门上掐住,“跟我走!”
凌司大惊,这是一瞬间的事儿,面前的男子看起来这样年轻,竟是武功如此之高!
凌司跟着玉自珩去了小巷中。
玉自珩没等他站稳,一拳就挥了上去。
“唔——”凌司冷不丁的被打了一拳,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都麻木了。
“王八羔子,你还有脸来?”
说着,又是一拳,猛地挥在了凌司的脸上。
凌司被玉自珩接连打了好几拳,浑身无力,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
“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根本不认识你……”
凌司靠着墙,已经满脸的鲜血。
玉自珩冷笑一声,道:“我是玉自珩,你认识么?”
玉自珩?!
凌司大惊,“你……你是玉家的……老十三?”
玉自珩轻笑,“正是,我想,你应该熟悉我的。”
凌司咬牙,熟悉,怎么能不熟悉!
当年自己骗了玉无瑕,取得了那场战争的胜利,从此加官进爵,平步青云。
是吐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常胜大将军。
谁知道,一朝风云骤变,本来一蹶不振的楚国大军,竟然凭空蹿出了一个年轻的将军,竟然连胜了七场,将吐蕃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最后,自己派人去打听,才知道这个将军,就是玉无瑕的侄子,玉家的老十三,玉自珩。
从那之后,玉自珩就取代了自己的地位,不止是在楚国,更是在吐蕃,玉自珩这三个字,做到了在军营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凌司伸手擦擦嘴角的血,看着玉自珩,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蒙面将军。”
玉自珩轻笑,“现在知道还不晚,刚才那几拳,是热身,接下来的,才是我替我姑姑还给你的。”
说着,上前又是几拳,彻底的将凌司看成了人都沙包。
最后,直接将他打的奄奄一息了,玉自珩才转身离开。
凌司迷蒙之中,看着玉自珩的背影,恨恨的咬紧了牙关。
翌日,便是约好的,转移玉无瑕的日子了。
玉自珩让夏蝉做好饭在家里等他,夏蝉听话的很,自己煮好了饭,容长青想偷吃,都被夏蝉给狠狠的训了一顿。
而杜星莹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也不跟容长青搭话,容长青也觉得自己现在跟杜星莹之间的关系尴尬的很。所以也不说话。
夏蝉坐在桌前等着玉自珩回家,从天色暗下来,一直等到天色漆黑,玉自珩却还是没有回来。
夏蝉的心紧张起来了。
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呢?
------题外话------
我必须要虐一下太子哥哥了,太坏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