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自珩道:“我们还是分头出去找找吧,这儿不是定州,人生地不熟的,怕是容娘娘万一有了危险,连该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夏蝉点点头,伸手拿着衣裳披上,道:“走,我们再出去找一遍。”
几人正出了客栈的门准备去找容长青,却看见两个人朝着客栈这边走了过来,夏蝉定睛一看,原来是容长青自己回来了。
“秋瑶?”待得两人上前来,夏蝉才看清楚扶着容长青回来的人居然是秋瑶。
秋瑶一脸的不耐烦,道:“他喝醉了,扶回去醒醒酒吧。”
顾清赶忙上前去接过了烂醉如泥的容长青,秋瑶伸手揉着自己的肩膀,道:“在醉月楼喝醉的,我看见了,就给扶回来了。”
夏蝉看着容长青,皱着眉,十分的讨厌,“顾清,你把他弄上去,要是敢耍酒疯,就打死他。”
顾清点头,拖着容长青就往楼上走。
夏蝉转身看着秋瑶,道:“秋瑶,多谢你了,上来喝口茶再走吧。”
秋瑶看了看夏蝉,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几人上了楼去。
在屋子里坐下,梅丫从厨房端来了一碗醒酒汤,顾清伸手扶着容长青的后背,梅丫就这么给他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夏蝉皱着眉,“他怎么会在醉月楼呢?醉月楼,是个什么地方?”
“醉月楼?那里是富人们的宵金窟,等同于一般的青楼妓院差不多,只是醉月楼的老鸨更高级一点,做的是风月的买卖,却偏偏要摆出一副高尚的样子来罢了,总之,去了哪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秋瑶说着,拿着眼神看着容长青。
梅丫闻言,一听这容长青竟然是去了妓院,这手上的力气就更加大了,弄得容长青本来昏昏欲睡的,竟然也半睁开了眼睛,哼唧唧的叫疼。
“知道疼?小姐让你去办正事儿,你竟然好,白天里一个怜儿你还不够,晚上还要再去找姑娘,你活该。”
容长青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一个劲的喊着疼,夏蝉瞧了瞧,道:“梅丫,算了吧,他都这样了,等他醒了再说。”
梅丫听了夏蝉的话,才没有继续对容长青施虐。
秋瑶喝着茶,道:“他倒是没有跟姑娘怎么样,只是喝酒喝得太多了,对了,你们的人,怎么还跟苏家的人有关系呢?”
“苏家?”夏蝉一愣,随即就想到了容长青许是去见那个姓苏的大地主了。
“是这样的,我们来到永州,是为了来谈一笔生意的,我不认识那人,他认识,所以让他去了。”
夏蝉说着,笑着看着秋瑶。
秋瑶点点头,道:“要买粮食么?苏家虽然是永州第一大家,可是苏家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人,满心的坏心眼儿,你们别被骗了才是。”
夏蝉一愣,“他人品不好吗?”
“这个倒也不是,只是……我怕你们是外地人,他会骗你们。”
秋瑶说着,看了看容长青,“这个娘娘腔,还算是有点骨气,没有跟那个苏老鬼同流合污。”
夏蝉轻笑,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床上躺着的容长青忽然坐起了身子来,瞪着眼睛看着前方道:“不喝了,喝不下了,不要姑娘了,我要回去找我家妹子聊天……”
夏蝉轻笑,转身站起来,伸手在容长青的肩膀上一推,就将容长青给推倒在了床上。
“你丫的睡吧,哪来的这么多话。”
容长青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秋瑶起身,道:“人我送回来了,我也不多打扰了,告辞。”
夏蝉点头,起身去送她,“慢走。”
秋瑶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夏蝉送走了秋瑶,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玉自珩道:“看样子这个苏家地主,口碑并不怎么好。”
夏蝉道:“十三,你说这个秋瑶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不过我看你挺喜欢她的,跟她投缘。”
夏蝉轻笑着点头,道:“是啊,不知道为何,第一眼看见就挺喜欢的,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夏蝉说着,又道:“早些睡吧,明儿一早就让容娘娘带我们去见这个苏老板。是个什么玩意儿,一眼就看出来了。”
玉自珩笑着点头。
翌日一早起身,夏蝉还没醒呢,就被容长青叫门的声音叫醒了。
“妹子啊,十三啊……妹子啊……我的妹子啊……”
夏蝉被吵得不行,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就看见玉自珩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吵吵什么?”玉自珩不耐烦的开了门,低声说着,生怕惊醒了夏蝉。
夏蝉却已经起身,披着衣裳下了床来,“怎么了这是?”
容长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两人的门前,看着玉自珩出来,伸手一把就抱住了玉自珩的大腿。
“兄弟,兄弟,我这心里苦啊……”
夏蝉无奈,“喂!容娘娘,你这酒疯还没撒够呢?要是还没清醒,我就扒了你的衣裳扔出去外头街上,让冷风给你好好清醒清醒。”
容长青哭着,委屈的看着夏蝉,“妹子,你咋的老是对我这么狠呢?我这当哥的……”
“得得得,先进来再说。”玉自珩皱眉,伸手一把将他给拖了进来。
夏蝉气哼哼的坐在床上,连连打着哈欠,一脸嫌弃的看着容长青。
玉自珩倒是难得的脾气好了,伸手拿着茶壶给他倒水,道:“容娘娘,你要说啥你就说就行了,还怎么个哭上了呢?”
容长青伸手端着茶杯,道:“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啊……我昨儿晚上在醉仙居,瞧见我那以前的老相好,竟然跟了苏老板了,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啊。”
夏蝉撇嘴,“你这相好的还遍布全天下呢?怎么青楼里也有相好的?”
“才不是,我说的那相好的,是我的一个妹妹……我老妹儿!”
容长青吸吸鼻子说着,道:“当年我来这儿唱戏的时候,她就喜欢听我唱戏,还经常跟我说话,那会儿我走了的时候了,我给她留了好些钱,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进了青楼,还成为了那个苏老板的小情人,我真是……”
容长青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的咬着牙,一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的样子。
夏蝉皱着眉,看着容长青,也不说话。
玉自珩则道:“你要是喜欢,那就去追回来呗,自己耍酒疯有什么用?”
“我不喜欢……我就是觉得可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给堕落了呢?我昨儿就想到了我那老家的小青梅,是不是也就是这样子的。”
“你真是没事儿瞎想,人跟人不一样,你要是惦记,当时的时候怎么不带着人家一起走,这会儿又回来马后炮,走走走,我不想看见你,大老爷们儿的整天唉声叹气,除了这你还会点儿啥?”
夏蝉看着容长青的样子,是心里烦的不得了,一转身蒙上被子就继续睡了。
玉自珩看了看容长青,“你惹她生气了,你完了。”
容长青一下子就害怕了,急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玉自珩上前去关上了门,然后轻轻的爬上了床,伸手抱住了夏蝉的身子在怀。
“行了,他就是那么一人,你跟他置的什么气?”
夏蝉哼哼了两声,转身伸手抱着玉自珩的腰身叹气,“真不知道带着他来是对是错。”
“不管是对是错,咱们都已经来了,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的回去,你放心吧,明儿我们就去会会这苏家地主,等到把生意谈妥了,咱们再多玩几天,当做是散心,再回去。”
玉自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低沉,像是陈年的酿酒一般醉人,夏蝉听着他说话,觉得心里熨帖的很,轻声的点点头,便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去。
夏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容长青跟玉自珩正在桌前说话,夏蝉缓缓的抬手,“起来了……”
玉自珩急忙走了过来,伸手抱着她起来,道:“饿不饿?给你叫点饭吃。”
夏蝉点点头,“好,我是不是睡得太晚了……”
“昨儿被折腾的晚了,一觉都给折腾起了两三遍,想着你好容易睡着了,就没再打扰你,这下觉得睡得怎么样?”
玉自珩拿着盆上前,用热水沾湿了毛巾,给夏蝉擦脸。
夏蝉迷迷糊糊的点头,被擦了脸,觉得也清醒了一些了。
吃了饭,夏蝉看着容长青道:“你昨儿晚上跟那个苏老板商量的如何了?我们能去看看吗?”
“恐怕不成,苏家最近有喜事儿,说是脱不开身,没时间招呼咱们。”
夏蝉一愣,“喜事儿?”
“对啊,苏老板说他儿子最近成亲,就在这个月十八,今儿不是都十五了,这还有三天了。”
容长青说着,一边轻声的抿着茶。
夏蝉皱眉,“那这三天怎么办?”
“苏老板说了,要是不嫌弃,那就先去他家里住着,慢慢的观察,然后等到他儿子婚事之后,再商量这生意的事儿。”
夏蝉闻言,皱眉想了想,道:“也只能这样了。”
玉自珩道:“既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明儿就去苏家住着吧,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长期住在客栈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夏蝉想了想,觉得也是,又道:“可是秋瑶说了,那个苏老板人品不行,我又害怕,容娘娘啊,这苏老板真的可靠吗?”
“说实话啊,这个苏老板还真是名声不怎么好,不过也就是这人好色了一点,平时喜欢强抢民女什么的,只是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这人胆小如鼠,就敢欺负那种比不上自己的。”
夏蝉听着容长青说的这话,忍不住皱了眉。
容长青道:“要是不想去,也行,咱们大不了先租一个院子,反正跟十三说的是,这客栈真的不能长期的住着。”
夏蝉点点头,“先看着吧。”
这磨磨蹭蹭的,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快要傍晚的时候,几人便下了楼去吃晚饭了。
这会儿,门外的街道上却是人声鼎沸,许多人都脸上戴着面具,笑着成群结队的在路上走着。
夏蝉好奇,趁着那小二上菜的功夫,急忙道:“小二,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大家伙都这么兴奋?”
“客官,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今儿十五,是我们这儿的夜游花灯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要出来走一走玩一玩,前头那儿还有杂耍和舞狮子的呢,要是出门去啊,买个面具戴上,好玩。”
夏蝉听着,觉得好奇的很,又看着那面具,觉得挺有意思的。
容长青道:“妹子,晚上咱们也去逛逛不?”
夏蝉笑着点点头。
吃了晚饭,几人便出门去了。
这夜游花灯会,也跟定州过年期间的花灯会差不多,不过是人多一些,热闹一些罢了。
沿途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卖的也是一些各色的小玩意儿,夏蝉买了一些,也买了个面具戴上,转身给玉自珩看。
“你看,好看么?”
玉自珩轻笑,“好看。”
夏蝉喜滋滋的,道:“我买这个,你们也挑啊……”
容长青急忙凑了上来,一个劲的选着,正看着一旁有一个面上画着桃花扇的面具的时候,容长青一下子就伸手拿着了。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容长青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样伸手拿着面具的秋瑶。
“这是我先拿到的。”
容长青伸手一夺,想将面具拿回来。
秋瑶也不松手,“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这种花样子,是不是变态?”
“你……你才变态,我是大男人,你是什么?你根本也不是个女人好吗?女人有你这样的吗?”
夏蝉轻笑一声,道:“老板,你再拿一个这样的出来吧,别一会儿两人打起来了。”
那老板却陪着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客官,这个样子的,只剩这一个了。”
秋瑶闻言,伸手在容长青攥着面具的手上轻轻的一碰,容长青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下子就麻了,手上立时没了劲儿,面具一下子就掉了。
“好了,现在是我的了。”秋瑶伸手稳稳地接了面具在手里,然后从袖中拿了两枚铜钱递给那小贩。
容长青捂着自己的手,怒道:“你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卑鄙。”
“哼,非也非也,我这不是卑鄙,对付你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不用点特殊的办法怎么能行呢?”
秋瑶说着,伸手戴上了面具,面具的一侧描着一朵艳丽的桃花,衬得少女容颜姣好,十分的惹人注目。
容长青看着,撇嘴道:“这么好看的面具,给你戴上真是白瞎了。”
“你这个小气鬼男人,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给你?没门儿!”
秋瑶说着,一点也不生气。
反倒是容长青,自己都快要被气死了。
夏蝉笑着上前道:“行了行了……容娘娘,你也别跟人家小姑娘一般见识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不知道度量大点?”
“好,我是个大老爷们儿,我不跟这个小女人一般见识。”
容长青说着,伸手又挑了一个出来,道:“我要这个!”
夏蝉赶忙对梅丫使了个眼色,让梅丫赶紧的付钱。
几人挑好了,夏蝉转头看着秋瑶,道:“秋瑶,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没跟别人一起吗?”
秋瑶笑着摇摇头,“我娘她忙着,我没有爹,也没有朋友,所以就自己出来转转了。”
夏蝉心里一顿,继而道:“那我们一起吧,我们也都是外地来的,对这里不熟悉,你带着我们一起,正好也跟你做个伴呗。”
秋瑶笑了笑,点点头道:“好。”
“我也知道在哪里啊……不用她带路。”容长青十分的不满,皱着眉说着。
“你消停几句吧。”夏蝉瞪了他一眼,便跟着秋瑶往前走了。
一路逛了下来,夏蝉觉得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最后,几人都是累了,便在河边找了一家饭馆儿坐下,一人叫了一碗当地的特色阳春面。
容长青拿着筷子不住的敲着碗,“我要吃两碗,哦不对三碗才能够!”
夏蝉撇嘴,“好,我给你叫三碗面上来,你要是吃不完,今儿就别跟我回去了。”
“放心吧,我肯定吃的下。”
这边儿面上来了,看起来倒是挺诱人的,秋瑶没什么顾忌,端着碗就开始吃,夏蝉慢悠悠的吃着,道:“秋瑶,你家住在哪里?怎么老是见你一个人出来?”
“我家在北面,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我家玩,不过,我家里经常人很多,会很吵的。”
秋瑶说着,又道:“我一直想出去的,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只是一直走不了,不过,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可以了。”
夏蝉以为她是要出去散心,于是道:“那到时候你要去哪里?”
“还没想好,到时候再看吧。”秋瑶说着,又道:“对了,你们是哪里人,若是以后有机会,便去找你们吧。”
夏蝉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们是定州的,你如果去定州的话,那就去一粟酒楼找我就行。”
“原来是开酒楼的,怪不得不远路途来我们这买粮食,行,到时候我就去找你。”
夏蝉笑着点头。
吃过了面,几人便去买了花灯在河边放了,秋瑶自己拿了一个花灯来,蹲在河边放花灯,身影有些孤寂。
夏蝉看着,心里暗暗的想,这个姑娘,看起来像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会儿,前头有舞狮子的了,梅丫拉着几人去看,容长青则自己拿了一个花灯来,在一旁的河边蹲着放了下去
放完了,容长青看着那花灯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眼神也悠远了起来。
秋瑶托着腮蹲在一旁,两人靠的不远,却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一样。
“喂,男人婆,那个面具你真的那么喜欢啊?我告诉你啊,我家里有个已经定亲了小青梅,也喜欢这种桃花的面具。”
秋瑶听了这话,忍不住转头看着容长青,轻笑着道:“巧了,我也喜欢,这次夺了你的爱,下次我再还你。”
容长青笑着站起了身子来,“哎……说的啥话呢,我这人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之前是我度量小了!”
秋瑶笑着起身,伸手揭下了面上的面具在手里,看着容长青道:“这么看起来,你还有点男人的样子,不是那么娘娘腔了。”
容长青乍一看到秋瑶轻笑的脸,心中有些悸动,道:“没啥,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正在这时,河面上便悠悠的飘来了一艘画舫,那画舫的船头之上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十分的登对。
秋瑶一不小心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愣住了。
容长青没发现她的异样,笑着道:“哎……这事儿啊,也就是巧了,你说咱俩怎么就都看上一个面具了呢?”
说着话,容长青才发现秋瑶没说话,一抬头,就看见秋瑶泪流满面的脸。
“哎?你这……你这怎么了?我没说我要把面具要回来啊……”
容长青急了,这怎么还哭上了呢。
秋瑶皱着眉,咬咬牙,将手里的面具一把塞给了容长青,“你拿着吧。”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容长青一愣,急忙上前几步,“哎……哎……”
可是秋瑶已经跑的远了。
容长青拿着面具,心里很是不解。
晚上回了客栈,容长青忍不住将那面具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又想到了秋瑶戴在脸上时的表情,容长青想了想,还是拿了毛巾来,仔细的将面具擦了干净,想着明天要再拿去还给她。
第二天一早,夏蝉几人便接到了苏家的邀请,说是邀请几人去苏家小住几日。
夏蝉想着,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便点头答应,几人就此收拾东西往苏家去了。
苏家的老宅,在永州永安镇上,背靠青山,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
马车到了苏家大宅的时候,是中午时分,夏蝉下了马车,就看见这苏家大宅前面有一大片的良田,此时已经是秋收的尾巴了,地里还有不少的人在捡着剩余,夏蝉看着,心里很是佩服。
这么多的地,也难怪是大地主了。
正在这时,屋门口就有人出来,一个年约五十多的男子穿着一身的黑色衣袍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子,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
中年男子名为苏健,正是这苏家老宅的主人,也就是容长青嘴里的苏老板。
“夏老板,久仰大名啊。”
苏健笑着,上前走在夏蝉的身前笑着道。
“苏老板有礼。”
夏蝉笑着应声。
“近日家里犬子成亲,所以忙碌了一些,本来是不好接你们来府上的,怎么也就怠慢了,可是听容爷说,你们都住在客栈,想来也不方便,所以还是把你们接回来住,统共也就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夏蝉笑着点头,听这苏健说话,还不是那么很讨厌的样子。
“这是犬子,苏钰,这是敝人的姨太太,你们几位上了府上来,都由她照顾你们。”
苏健笑着给夏蝉几人介绍。
那花枝招展的女子扭着腰上前来,笑着道:“叫我红儿就好。”
夏蝉笑着回礼。
“我还有点事儿要忙,你们随意,红儿,带几位去安顿下。”
苏健说着,便拱手施礼,转身离开了,剩下红儿带着夏蝉几人进了宅子去。
进了苏家的大宅,夏蝉才发现这里很大,比之自己的山庄,还要大一些。
夏蝉好奇,这苏家难不成是兄弟十几人?要么然怎么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呢?
“夏老板来自定州,听说还是一粟酒楼的老板,不知道下次如果有幸去定州,能不能去夏老板的酒楼里吃上一顿不排队的饭呢?”
这时,一旁的苏钰便开口了,看着夏蝉,笑语盈盈。
“当然可以,十分欢迎。”
夏蝉笑着说着,不过看着苏钰的笑容,心下有些不喜。
到了院子里,红儿给几人安排着屋子,苏钰急忙上前来献殷勤,想给夏蝉安排屋子,玉自珩却上前道:“不必了,我们两个住一间就好,我们是夫妻。”
苏钰的脸一下子变了,仓皇的看了看夏蝉,见夏蝉也是一脸的笑容,心下十分的惊讶,也不说话了。
安顿好了之后,红儿便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几人聚在大厅里说话,梅丫道:“刚才那个什么苏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只对着小姐看。”
“跟他爹一样一样的,不过他们不敢对咱们怎么样的。”
容长青说着,一边嗑着瓜子。
“容娘娘,这苏家大宅这么大,苏家的兄弟都没分家吗?竟然有这么多人口?”
夏蝉问着,心里十分的疑惑,刚才进来的时候,夏蝉就看见这前面大大小小的全是住宅的院子。
“哪里啊,这苏家一共就苏健一个人,再就是他的儿子苏钰了,还有几个女儿,也是养在深闺里,不出门的。”
“那这房子是……”
“苏健啊,好色,不是说了么,他这姨太太,就有三十几位,还不加那些年老的,这通房呢,也有好多,还有几位夫人,这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应该有四五十个了吧?”
容长青漫不经心的说着。
“什么?有这么多女人?”夏蝉惊讶了。
梅丫跟顾清也是十分的惊讶,真是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真是个老色胚啊。”
夏蝉感叹道,又道:“那这苏钰要成亲,是不是家里也有好些姨太太了?对了,苏钰是跟谁家的女儿成亲啊,谁家这么没眼光,竟然想嫁给他。”
“哎……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苏钰可是在外十分的清白,不认识的人不知道他是个色胚的,都以为他特别的干净,要不然,怎么能娶到知府的女儿呢。”
玉自珩皱眉,“你是说林广海的女儿?”
容长青点点头,道:“林广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听说长得不好看,可是这女儿就偏偏看上了苏钰,你别说,苏钰这小子长得还行,也就是靠着这一张面皮出来害人了。”
“而这苏家虽然是有钱,钱多的恨不得上个茅房都用银票擦屁股,可是这钱再多,也是喜欢权势的,能娶到知府的女儿,哪怕长得是个癞蛤蟆,那又有何妨呢?”
容长青说完,道:“这苏家的人,也真是没啥好玩意儿。”
梅丫道:“这么说来,这知府的女儿岂不是很可怜了吗?”
“那倒不一定了,这知府的女儿明知道苏家是这么个玩意儿,还愿意自己嫁,想来苏钰是不会主动去示好的,所以知府的女儿也就这样了,为了皮囊喜欢上了,之后肯定会后悔的。”
几人说着话,就听外头有人进来了,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是一个小丫头。
“几位客官,用午饭了。”
夏蝉点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去了前头用午饭,夏蝉这才算是瞧见了苏家的大家口,竟然是数十人坐在一起吃饭,不过好在没那么大的桌子,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夏蝉几人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觉得也是食欲大开。
苏家这么有钱,这饭菜看起来也都是不错的。
吃了饭,苏钰又来了。
“几位,可要出去走走?我们这儿的风景很不错的,家父临走前让我带着你们去看看,介绍一下。”
夏蝉笑着点头,“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去,苏钰走在前头,道:“前面这一片良田,全是我苏家的地,听容爷说,夏老板想来买的是优质的花生,可巧了,我们家今年正是花生高产,现在库房里屯着八千斤,订出去的已经有五千斤了,还剩下三千多斤。”
夏蝉听着,心里暗暗咂舌,八千斤的花生,这苏家的地,难不成有上千顷?
几人随着苏钰往前走,夏蝉看着这周围果真是一望无际,苏钰笑着道:“前方的山地也是我苏家的果园,共有五百多亩。”
夏蝉抬头看着,忍不住点点头,这儿的风景倒真是不错。
夏蝉转头,看着另外的一头,道:“那儿也是苏家的地么?”
苏钰一下子变了脸,轻蔑的笑道:“那是王家的地,不是我们的。”
夏蝉皱眉,道:“哦,知道了。”
虽是这样说着,夏蝉却暗暗的留了一个心眼儿。
回去之后,苏钰又让人端上了香茶和时令水果上来,正要再说几句话,就听外头有人道:“少爷,有人找。”
苏钰皱眉,“让他等着先。”
小厮一脸的为难,“少爷,是秋家的姑娘……”
苏钰一下子愣住,继而转头看着夏蝉几人,道:“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事儿要我去亲自处理一下,抱歉。”
“没事,您先忙吧。”夏蝉笑着道。
看着苏钰出门,容长青道:“你们瞧瞧,是不是……我说这个苏钰也不是什么好鸟吧。”
夏蝉没说话,端着茶杯抿着茶,心里慢慢的权衡着。
这边苏钰出了门去,去了别院,就看见秋瑶正在等着他。
“瑶儿,你怎么来了?”苏钰换了一副温柔深情的脸上前,一把从身后抱住了秋瑶。
秋瑶转身,二话不说给了苏钰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苏钰一下子愣住了。
“瑶儿,你为何打我?”
秋瑶咬着牙,“苏钰,我瞎了眼的才会相信你的鬼话,说什么不是真心的,说什么是你爹安排你这么做的,其实就是你自己真心实意的,我昨儿晚上都看见了,你跟那个贱人,就在画舫上你侬我侬!”
苏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道:“瑶儿,你监视我?”
“我呸!我怎么可能去监视你,是你自己做的太高调,当时你们俩站在船头上,在河岸上的人全都看见了。”
秋瑶说着,忍不住眼眶的酸涩,急忙转过脸去擦眼泪。
苏钰叹口气上前,伸手握住了秋瑶的手。
“瑶儿,你误会我了,我真的对她没有真心的,她长得那么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是她非要嫁给我,而她爹又是知府,我爹怎么也拒绝不了,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这些话我都听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再相信,就是傻子!”秋瑶说着,直接转了身子过去,不看苏钰的脸。
苏钰急忙上前几步,“瑶瑶,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先娶了她,然后等到稳定了之后,就再迎娶你进门。”
秋瑶抬头看着苏钰,美丽的眼眸里满是泪水。
“苏钰,你真的不会辜负我吗?真的不会吗?”
“你相信我,我真的,我的眼里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苏钰说着,伸手抱着秋瑶的身子。
秋瑶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就算没有又能怎么样,自己已经陷进去了,再也出不来了。
“苏钰,我怀了你的孩子。”
秋瑶忽然开口。
“什么?”苏钰大惊,急忙松开了秋瑶,皱眉看着她。
“瑶瑶,你说真的吗?”
苏钰惊讶的说。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找大夫号过脉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秋瑶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你跟那贱人成婚之后,我再过门,这样你很快就可以有孩子了。”
苏钰脸色苍白,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苏钰,苏钰……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秋瑶紧张的说着。
“不是……不是的瑶瑶……”苏钰咬着牙,又看着秋瑶,道:“瑶瑶,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你的孩子,可是,我们现在还小,不能要孩子,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以后过二人世界更好吗?更何况,我娶了林小姐,她怎么可能让你在她之前生下孩子呢?这样一来,你就很危险了,那个贱人的心非常的毒辣。”
“苏钰……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打掉这个孩子吗?”秋瑶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钰。
苏钰点点头。
秋瑶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苏钰,你王八蛋!”
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苏钰皱眉,急忙去追,正碰见了出门前来探听八卦的容长青。
“苏少爷,这么着急的去哪儿啊?”容长青笑着凑了上来。
苏钰哪里有功夫去跟容长青说道,眼神焦急的看着秋瑶离开的方向。
容长青顺着眼神看了过去,看着秋瑶离开的方向,觉得这个背影十分的熟悉。
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是不是。
容长青去了厨房,顺了一盘子的点心端着回来了。
“这苏家啊,真是什么都有,刚才我去厨房,看着那儿点心超多,就装了一盘子回来。”
容长青吃着点心,夏蝉看着他道:“你刚才去打听什么了?看到什么没有?”
“啥也没看到,那姑娘伤心欲绝的跑了,苏钰想去追,估计又没去。”
夏蝉摇着头,“这个苏钰也真是可以啊,都快要成亲了还跟这些姑娘这么暧昧不清的。”
夏蝉说着,拿着手里的地图道:“我看啊,这苏家的东西咱们还是别先拍板,过几天等成亲完了之后我再问问苏老板这价格,然后出去多比较几家,今天出去的时候,我看见这儿好像不止是苏家一块的地,这买东西,又是长期的买卖,还是要货比三家才行。”
“小姐说的对,我就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苏家上上下下的,都是一群种马,人品不行,也不知道这生意咋的就能做的这么大!”
梅丫愤愤的说着。
夏蝉笑笑,“算了,等过几天再说吧,现在就当是散心了吧。”
这边苏钰出去追上了秋瑶,连哄带骗的,总算是将秋瑶又哄了回来。
“瑶瑶,你相信我,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我让你打掉这个孩子,是为了你好,孩子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可是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去哪里再找一个你啊。”
苏钰说着,脸色十分的真诚,秋瑶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我这住一晚,我爹今晚上不回来的,你放心住就是了。”
苏钰说着,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茶。”
秋瑶点点头,苏钰转身出了门,去了厨房一旁的茶水间。
“苏少爷,这么巧?”容长青正在泡茶,看着苏钰来了,急忙笑着问好。
苏钰笑着点头,看着容长青出门。
然后才去泡茶,顺便从袖中拿了一个纸包出来,加了上去。
等到纸包融合了之后,才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容长青没走,一直等着看呢,就想看看这苏钰搞得什么鬼,等到苏钰走了,容长青才又四下看了看,然后上前去捡起了纸包来看了看。
这纸包平常的很,容长青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想着可能有鬼,便揣着纸包,回了院子里去。
“容娘娘,你泡个茶泡这么久?是不是又去偷吃了?”
梅丫接过了茶壶,埋怨的说着。
容长青没搭理她,上前几步拿出了那纸包给了夏蝉。
“喏……”
夏蝉一愣,急忙捂着鼻子,“这是啥啊?”
说着,伸手接了过来。
容长青在夏蝉身边坐下,道:“你说这苏钰奇怪不?堂堂大少爷,想喝茶不会让丫头去泡啊,怎么还自己去呢?我想着这其中肯定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就悄悄的藏着,等着他走了,这才进去找了找,就看见了这个。”
夏蝉闻言,也是觉得有些奇怪,拿起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可她又不懂药材,闻了半天也是白搭。
“十三,你知道这是啥吗?”
夏蝉转头求救。
玉自珩看了看,凑过去闻了闻,脸色一愣,道:“赶紧的扔了去。”
夏蝉吓得急忙扔的远远的,“这是啥啊?毒药吗?”
“是堕胎药。”玉自珩淡淡的说着。
堕胎药?
容长青一愣,“这堕胎药给谁喝啊?是府上谁怀了身子?”
“那也轮不到苏钰去管吧?说不定是刚才那个秋家小姐的呢。”夏蝉说着。
容长青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来。
“我说呢,刚才看着那跑出去的女子的背影那么眼熟,姓秋的话,该不会是秋瑶吧?”
容长青说着,啥也顾不上了,急忙拔腿就跑。
这边,苏钰正端着茶进来,递给了秋瑶。
“瑶瑶,喝杯茶暖暖吧,你穿的这么单薄,会着凉的。”
秋瑶伸手接过,看着苏钰这么体贴的样子,也是十分的开心,放在唇边抿了几口。
“不能喝这茶!”正在这时,容长青一下子就冲破了门进来,一巴掌将茶杯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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