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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也察觉到了夏瑾重投来的眼神,心下一惊,急忙伸手擦了眼泪。

这具身子的原主实在是太可怜,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着想找到生父,如今总算是找到了,可是这样作为一个旁观者一样的看生父一家子秀幸福,真的是十分的不好受。

夏蝉叹口气,她也想控制眼泪,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小知了……”

玉自珩惊觉她竟然掉了泪,急忙伸手给她擦去。

夏瑾重看到这一幕,实在是忍不住,几步走了上前。

“这位姑娘……”夏瑾重开口。

“爹爹,爹爹……”

夏美跑了上来,身后的方慧柔也急忙跟了上来。

夏蝉看了看夏美,果真是有样学样,今儿也穿了一件跟自己差不多的裙子。

“夏丞相。”

夏蝉开口,轻声的说着。

“姑娘,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夏瑾重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十分的不妥,急忙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知道觉得姑娘很面熟。”

夏蝉轻笑,“的确见过面,昨天在大街上,夏丞相的女儿想杀了我。”

夏蝉慢慢的说着,声音如玉珠落盘般清脆悦耳,听在人的耳朵里,十分的舒服。

夏美登时气得白了脸色,“你这个丑八怪……”

玉自珩敛眸,“找死!”

说着,就要动手。

杜星莹却早就看到了这边的争执,急忙放下水壶就跑了过来。

“夏美,你是不是嘴欠?你再敢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杜星莹叉腰上前说着,目光凶狠的瞪着夏美。

夏美惯是害怕杜星莹的,之前她一直跟杜星莹是好姐妹手帕交,后来又闹掰了,杜星莹为人泼辣凶悍,她是打不过她的。

夏美一下子蔫了,“爹爹,你看他们……”

夏美说着,又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还哭……”杜星莹气得不行,撸起了袖子就要上去打人。

“表姐,别动手。”

夏蝉说了一句,伸手拉了杜星莹一把,“咱们走吧。”

杜星莹恨恨的看了看夏美,转身跟着夏蝉离开了。

夏瑾重则是凝视着夏蝉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眼神来。

“老爷,老爷……”

方慧柔心下不喜,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否则让夏瑾重以为自己是善妒之人,可就不好了。

“老爷,这位姑娘看起来还很小,老爷若是喜欢,妾身愿意代老爷去说一说。”

方慧柔端的是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

“不必,我没有那个意思。”

夏瑾重说着,道:“我家里还有点事,先回去吧。”

夏美不服气,还想再说几句,方慧柔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说话。

几人走后,夏瑾重却又半路折了回来。

他心中有个疑团,还没有解开。

“丞相大人。”

暗卫落在夏瑾重的身前,抱拳躬身道。

“杜家新来了一位姑娘,杜家的小小姐唤她为表姐,这位姑娘的来路你可清楚?”

夏瑾重低声的问道。

“大人,这位姑娘名叫夏蝉,是定州知府郭东义与杜家二小姐的女儿葛玉兰的女儿,现在已经被皇上赐婚于玉家大将军玉自珩,不日便要成婚了。”

夏瑾重一愣,第一次听到葛玉兰三个字,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葛玉兰……她跟郭东义成婚了?什么时候?”

夏瑾重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说着。

“今年夏天的时候,在定州成婚的。”

听着暗卫这样说,夏瑾重忽然愣住了。

去年才成婚,夏蝉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的年纪,按这年岁推算过去,那这个夏蝉,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当年他与葛氏偷尝禁果,两人都已经准备要成婚了,却不料中途葛氏忽然得了病,被葛家送出去了疗养,他曾经去葛家问过,想知道葛氏在哪里,到底得了什么病,可是葛家却不肯说,只是道是一种传染病。

后来几年里,他派人查探过许多遍葛氏的去处,可是一无所获。

他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娶了母亲为自己安排的表妹,然后过了这碌碌无为的半生。

而在他中年之后,差不多都要适应了这种生活,差不多对自己的人生绝望的时候,却又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难道当年葛氏并没有得病,而是被赶出了家门么?到底是为何,葛氏为自己生下了女儿,那为什么不回来找自己,而是选择了跟别的男人重新组建家庭?

夏瑾重皱着眉想着,忽然想到了夏蝉,昨日见到她,自己便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同样是那么真挚,欲语还休。

夏瑾重一瞬间,十分的难过。

她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才能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眼中会流露出那样的神色,所以在看着自己与小美一家人在一起时,才会忍不住流泪。

自己这个亲生父亲,何其残忍,在她的面前,与自己的家人秀着幸福。

或许她是想要认回自己的是吗?

要不然她也不会回来这里。

夏瑾重如是的想着,便起身,道:“回去看好了家里,我去前面走一走。”

暗卫急忙点头。

这边夏蝉跟玉自珩几人一起去了前殿。

前殿相比后殿人更多,杜星莹一面往前走一面皱眉,“都怪那个什么夏美,要不是她在,我们就在后殿多玩一会儿了,你看前面,这么多的人。”

“好了好了,别埋怨了,我们去排队抽签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抽签的吗?我陪你一起。”

夏蝉笑着,伸手挽着杜星莹的手臂。

杜星莹很喜欢夏蝉,就是愿意跟她一起玩,这下跟夏蝉一起了,也不再埋怨了,两人喜滋滋的去排队了。

玉自珩想要跟来,不过也想到是女孩子们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着,便没有跟上了。

“小知了,我在门口等你。”

夏蝉轻笑着点头,“我很快回来,乖了。”

玉自珩笑着点点头。

一看到夏蝉走了,这身边很多早就瞄上了玉自珩的女子便都靠近了,第一次看见这样好看的男人,这些女子都是忍耐不住的想上前打听了。

只是玉自珩天生的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实在是让人不敢靠近。

傅尉铭在一旁看着,心里很是不屑,不过就是一个已经没了官职在身的世家少爷罢了,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偏偏这落魄了之后,半分没有落魄的样子,还引得一群女子的追捧。

而自己可是刚刚被皇上亲升为三品官员的怀化大将军,本应该是比玉自珩更受欢迎的,为何不管在哪里都成为了他的陪衬呢。

傅尉铭想到这里,更加的来气,以前父亲也是,明明不比玉中寅差,偏偏哪里都会落他一头,难道到了自己这儿,还是要这样吗?

不,绝对不可能!

傅尉铭咬咬牙,低头跟一旁的人说了几句话,一旁的小跟班便急忙笑着点头,转身离开了。

“哥,你刚才让他去干嘛了啊?”

傅冰淑好奇着。

“没什么,就是想让玉自珩出出丑罢了。”

一听傅尉铭这么说,傅冰淑着急了,“大哥,不行,不是说好了不能欺负玉将军的吗?”

“你这丫头,你以为玉自珩能看的上你吗?现在咱们家就算是升官了,玉自珩还是瞧不上的,你想让他娶你,除了咱们往上升,只有让他的名声臭了,只有他的名声臭了,才能没有地方可去,到时候咱们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再抛出橄榄枝,那不就是雪中送炭了吗?”

傅尉铭轻声的说着,一面看着玉自珩站在门口挺直的腰杆,微微的不屑。

傅冰淑听了傅尉铭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便道:“大哥,我听你的。”

傅尉铭轻笑一声,“到时候玉自珩娶了你,那这个姓夏的小丫头,就是我的了。”

不看这武功和头脑还有家世,光是这幅勾人的脸蛋和身材,也足以让自己玩上一阵子的了。

傅尉铭满脑子都是恶心人的想法,陷在自己的歪歪世界里,也没有注意另一边玉自珩看向这里的眼神。

夏蝉跟杜星莹进了门去,排队等待着抽签,杜星莹便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了。

“表妹,你看到没有,那个夏美啊,肯定是昨儿见到你了,所以今天就穿了跟你一样的裙子,还跟你戴了一样的簪子呢,更可气的是,还戴了个跟你一样的面纱,我真是佩服了,你说她那小芝麻眼睛,还用得着戴面纱啊?哪里像表妹这水汪汪的大眼睛啊。”

夏蝉轻笑,不做声。

那个夏美,的确很喜欢模仿啊。

还有人喜欢山寨,真是不可思议。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儿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的衣服和发饰跟表姐的很像。”

夏蝉轻声的说着。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她就是喜欢学着别人,关键是还在背后跟别人说我穿的土,偏偏自己还去学,也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坏了。”

夏蝉轻笑一声,“她喜欢十三。”

杜星莹一听,立刻炸了毛。

“好啊这个夏美,竟然敢抢我的表妹夫,表妹你放心,我今天回去就抓只老鼠去挠花了她的脸,看她以后再怎么出门。”

夏蝉轻笑,急忙伸手掩住她的嘴巴,“小点声,这儿人多口杂。”

杜星莹撇嘴,仍是不解气。

这会儿,终于轮到两人了,夏蝉拉着杜星莹上前去,拿了竹筒在手里,跪在蒲团之上,闭目凝神,手中轻轻的摇着。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僧袍的人走了出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夏蝉,灭寂微微皱眉,走过去坐在了一旁。

‘哐啷’一声,夏蝉睁开了眼睛。

地上躺着一支木签,夏蝉伸手捡了起来,这会儿,杜星莹也摇出了一支来。

杜星莹笑着,“是上上签,表妹,你的是什么?”

夏蝉笑着,“也是上上签。”

杜星莹一看,果真是,于是十分的开心,拉着夏蝉就去解签。

到了解签的地方,须得先交上几个铜板的香油钱。

夏蝉拿了荷包出来,捡了几个铜板递了上去,在罐子里。

坐在桌子后的和尚接了夏蝉的竹签来看了看,摇头道:“施主,您这支签,须得找本院的大师为您解答,贫僧道行不够,无法为您解答。”

夏蝉轻笑,“请问师父,能解这支签的大师在哪里呢?”

那和尚即刻站起身子,伸手道:“施主且随贫僧前来。”

“表妹……”

杜星莹有些担心,急忙拉住了夏蝉的手。

“表姐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啊。”

夏蝉笑着说着。

杜星莹只得点点头。

夏蝉跟着和尚进了寺院,转弯,进了一个佛堂里。

佛堂里盘腿坐着一个身穿僧袍的和尚,夏蝉看了看,未等和尚开口说话,自己先开口道:“好好的道士不做,跑来做和尚,灭寂大师真是厉害。”

那领路进来的和尚一惊,心中暗暗道原来夏蝉早已看出了端倪。

“你出去吧。”

灭寂睁开眼睛,看着那领路的和尚。

和尚急忙双手合在胸前,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夏蝉轻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下。

“灭寂大师,您特地把我叫来此处,到底是所为何事呢?”

灭寂睁开眼睛看着夏蝉,知道她是早就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于是开口道:“我的师弟本事真的是见长,竟然提前就告诉了你我的计划和行踪。”

夏蝉轻笑,“不是道长功力见长,而是他一直比你强。”

灭寂的脸色不堪自抑的抖了抖,脸颊上的皮肉都跟着颤了颤。

“呵呵,夏姑娘,贫僧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师弟究竟在何处?”

灭寂问了出来,目光平静的看着夏蝉。

“不知。”

夏蝉含笑回答。

“灭寂大师若是有本事,可以自己去找,何苦要来问我?”

灭寂哈哈大笑,继而看着夏蝉,“我师弟掌握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不得不为他所用,帮他办事,听从他的号召,夏姑娘,我师弟人品如此,你可千万不能被他利用了啊。”

夏蝉轻笑,“哦?是么?我怎么不这样觉得呢?”

“夏姑娘的命格特殊,跟我们平常人不一样,想来我师弟就是算出了夏姑娘的这个弱点,才加以要挟,然后让夏姑娘为他做事,成为他的傀儡吧?”

灭寂笑着说着,神色十分的得意。

“看来灭寂大师的功力也很厉害。”

夏蝉轻笑着,“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灭寂一愣,“夏姑娘难道不怕贫僧说出去?到时候只怕夏姑娘将会很难在这世上立足了。”

“谁信呢?灭寂大师,您莫非是糊涂了不成?您当时的预言已经错了,皇上也惩罚了您,莫不成您现在出去说我是个妖怪,别人还会信?”

夏蝉笑着说着,眼神凌厉的看着灭寂,“大师,您如果不信,那就出去说吧,看看大家会觉得您是妖怪,还是我是妖怪呢?”

灭寂一愣,皱眉,半晌说不出话来。

夏蝉微笑着起身,看着一旁的水杯,拿起来闻了闻,意味深长的看着灭寂,轻笑不语。

灭寂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是不语。

“灭寂大师的话说完了,那我也走了,不打扰大师清修了。”

说着,夏蝉直接转身离开。

灭寂坐在蒲团上,看着夏蝉离去的背影,暗暗的皱眉。

“大师,如何?”

百里胤从旁走了出来,看着灭寂。

“殿下……贫僧无能,查不出毕方的下落。”

百里胤皱眉,“你的功力,竟是连你师弟都比不上么?”

“殿下恕罪,贫僧定会再努力……”

“行了!”百里胤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二皇弟的事情刚刚结束,我们还不着急,父皇手里的权势滔天,还有很多隐藏的势力未曾展现,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傅家把握住。”

“是,殿下,贫僧已经跟恋妃娘娘取得了联系,恋妃也用了贫僧的方法保养自己。”

百里胤轻笑一声,“做的好。”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与自己相对立的人出现的,傅家已然是皇上的宠臣,那便是自己的对手了。

百里胤想了想,望着窗外的景色,微微的皱了眉。

夏蝉出了院子,去了外头,杜星莹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见着了夏蝉出来,杜星莹急忙上前几步,“蝉儿表妹,你可算是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等不及要进去找你了。”

“没事,就是听大师说话说的久了一些,怎么样,你的签给你解了吗?”

“解了解了,是上上签哦。”

杜星莹十分的兴奋,拉着夏蝉叽叽喳喳的说着。

夏蝉跟在她旁边,含笑听着,脑袋里的思绪却飞转起来。

出了门去,外头的人已经渐渐的少了一些,玉自珩正站在门口等着她们,夏蝉急忙上前去,“十三,等得着急了吧?”

玉自珩转头,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没事,怎么样,弄完了吗?”

“嗯,我跟表姐都是上上签。”

夏蝉笑着说着。

玉自珩一看到她的笑容,心中也是明亮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颊,道:“走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去。”

杜星莹兴奋起来,“太好喽,表妹夫第一次请吃饭,我要去大酒楼吃。”

夏蝉忍不住笑了。

几人沿着台阶走了下去,玉自珩却道:“傅尉铭也在那边,我们去会一会他。”

说着,拉着夏蝉的手就往傅尉铭的方向走去。

夏蝉一愣,玉自珩怎么会主动去找傅尉铭,太奇怪了。

不过,她还是十分相信玉自珩的,所以也没有问,跟着他去了。

傅尉铭正跟一群人坐在一起说话,眼看着玉自珩来了,傅冰淑激动地不行,连连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玉将军,稀客啊……”

傅尉铭轻笑着,也不站起来,只是坐着说着。

“这儿人比较少,站在这里舒服点,傅将军不会不同意我们在这里站一站吧?”

傅尉铭轻笑,“当然不介意。”

虽然是回答玉自珩的话,可眼神却一直看着夏蝉。

杜星莹十分的不爽。

“流氓啊你,眼睛往哪里看呢?知不知道非礼勿视啊?以为自己当个什么狗屁将军就尾巴上天了啊?”

“你……”傅尉铭十分的愤怒,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个男人跟一个女子争辩起来,这不是丢自己的人吗?

“好男不跟女斗!”

夏蝉掩嘴轻笑,这个表姐,总能把人给气疯。

正在这时,一阵恶臭的味道传来,众人都是纷纷躲避。

“呀,怎么这寺院里倒夜香的人还这时候出来啊,是不是故意的啊……”

杜星莹皱眉,伸手捂着口鼻,拉着夏蝉往外走。

傅尉铭十分得意,这人自然是自己安排好了的,就是为了让玉自珩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这推着车子的人所到之处,人人皆是躲避开来,唯恐沾上了一星半点的味道。

眼看着车子朝着这边走来,傅尉铭这得意的神色是掩饰都掩饰不了。

玉自珩忍不住好笑,拉着夏蝉的手躲得远了一点,低声笑道:“有好戏看了。”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哐啷’的巨响。

“啊——”傅尉铭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声。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大爷,真的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腿脚不方便,家里还有八十的老母亲需要照顾,好不容易来了寺庙里得了一份差事,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夏蝉转身一看,傅尉铭整个人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这一车的夜香倒了他一身,身边的几个跟班也都难逃灾难,每个人都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如此壮观的场面,真是让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一时间都忘了该干嘛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杜星莹最先反应过来,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她这一笑,周围的人也都是忍不住了,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傅尉铭气得发抖,这个蠢货,这台词不都是自己让人说的吗,可是实施的对象不是自己,是玉自珩才对啊。

傅尉铭气得不行,“你这个该死的贱民……”

那人急忙跪着磕头,“大将军,傅大将军饶命啊,草民家里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求傅大将军手下留情啊。”

这人一口一个傅大将军,把傅尉铭的身份爆了出来,让傅尉铭发怒不得。

“咳咳……傅大将军一直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想必不责怪与你的,你起来吧。”

玉自珩说着,看着傅尉铭,“傅将军,这也是个可怜人,您造成了什么损失,我来替他赔给您吧,您改日让家丁去玉家拿钱就是了,就不要追究这个可怜的人了。”

玉自珩笑着说着。

傅尉铭简直要气到爆炸了。

刚才他也看出来了,这人分明就不是自己派去的那个,而这玉自珩现在说的话,分明就是在贬低自己,自己平白的糟了这罪,后来还得成全了他的名声,这根本就是玉自珩设下的套。

傅尉铭气得浑身发抖。

“还不起来,傅大将军肯定是原谅你了,快走吧,别耽误了差事,没了这份工还怎么养活你的老母亲?”

玉自珩说着,那人急忙爬了起来,“多谢傅大将军,多谢傅大将军。”

说着,急忙推着车子离开了。

众人对着傅尉铭指指点点,嘴里不住的议论着。

“咱们走吧。”

玉自珩转头对着夏蝉轻柔的说着。

夏蝉笑着点头。

“表妹夫,刚才这事儿是你干的吧?高啊,实在是高啊,看看傅家那群垃圾刚才的怂样子,我这心里就老痛快了。”

杜星莹连连的笑着说着,身后的方珊兰皱眉,“总是没个女孩子家家的正经样子,能不能规矩点?”

杜星莹是最怕自己这个祖母的了,看到方珊兰的样子,急忙闭了嘴巴。

“咱们中午去外头吃吧,这会儿回家再做,恐怕大家都饿了。”

玉自珩提议道。

“好诶,祖母,你就答应吧,难得表妹夫请吃饭呢,咱们狠狠敲他一顿,嘿嘿……”

方珊兰笑着,“好,依你。”

几人高高兴兴的朝着马车走去,刚准备上车,却看见夏瑾重正站在一旁。

夏蝉皱眉。

“夏姑娘……”

夏瑾重上前,看着夏蝉道:“我有一些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凭什么啊你,你这个老色鬼,我表妹已经跟玉将军定亲了,你少在这里瞎掺和,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杜星莹冲上前来,将夏蝉挡在自己的身后,瞪着夏瑾重说着。

“误会,误会……”

夏瑾重急忙解释。

“罢了,表姐,你们去马车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夏蝉笑着说着。

“表妹……”

杜星莹担心着。

“没事的,我能保护自己。”

夏蝉笑道,转身看了看玉自珩。

玉自珩点头,他知道夏瑾重是夏蝉的生父之后,也就明白了许多。

杜星莹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可还是趴在窗口,一动不动的看着夏蝉。

夏蝉跟夏瑾重往后走了几步,在一旁的亭中坐下。

“夏姑娘……”

夏瑾重开口,他想问什么,可是却又问不出口。

“夏丞相,想问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夏蝉看着夏瑾重,轻声的说着。

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翦水秋瞳,笑意盈盈的看着夏瑾重,夏瑾重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夏蝉给感染了,明亮了许多。

“夏姑娘,你叫夏蝉,是吗?”

夏瑾重斟酌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夏蝉笑着点头。

伸手蘸了一旁的水滴,在桌上写了下来自己的名字。

夏瑾重看着,心中突然无限的温柔。

“你多大了?”

“十五了。”

夏蝉轻声的回答。

夏瑾重抿抿唇,终于开口道:“冒昧的问一句,你娘……”

“我娘叫葛玉兰,是葛家的大小姐,也是杜家二小姐的千金。”

夏蝉笑着,一字一句的说着。

夏瑾重一愣,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半晌,夏瑾重才道:“我……我跟你娘……”

“我知道,您不必多说了,我娘已经告诉我了,你是我的生父。”

夏蝉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完全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你……”

夏瑾重一瞬间无言了。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夏蝉欲要起身。

“慢着。”

夏瑾重急忙说着。

“丫头,你可愿意……可愿意认我?”

夏蝉轻笑,“开玩笑了,丞相大人,自从您当年将我娘和她肚子里的我扔出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什么?我没有扔……我不知道……”

夏瑾重惊呼一声。

“算了,知道不知道我也无所谓了,现在我娘生活的很好,郭叔叔很疼她,我也过得很好,这几天看到了,您……也过得很好,所以,知道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不会让自己一直活在仇恨中,希望您也是。”

夏瑾重听着夏蝉的话,急忙上前一步。

“丫头,我真的不知道,你把话说清楚,当年是葛家派人来说你娘染上重病然后连夜送走,我之后不管怎么问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娘的下落,我也曾经派人查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如何知道她肚子里有了你,当时我连合婚庚帖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成婚了,我怎么可能放弃,事实上我这么多年从未放弃找她,她是我一生之中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放弃,怎么可能……”

夏瑾重说着,眼眶都通红起来,那眼神中的真切,让夏蝉无法怀疑。

她心里起了疑心,道:“我娘说,她给你递过一封信,你没有回,她当时不仅仅是怀了我,而且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母亲和小舅杀死,她害怕之余,只想到写信跟你求助,可是等了几日,你都没有回信,她去你家里,却看到你已经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在身侧,而后,葛宗国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故而将她毒死,抛尸,却不料她没有死,醒来之时被一个姓夏的农民救了,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夏这个字,所以稀里糊涂的就跟了,你可知,我娘被那药毒的疯疯癫癫,这几年一直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而你,儿女成双,娇妻在侧,事业有成……夏丞相,你说我还能回来认你么?”

夏瑾重听着夏蝉的话,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收到过那封信,从来没有……”

夏蝉看着他,不做声。

“丫头,你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信,若我收到了信,哪怕是拼了我的这条命,我也会去救你娘的……”

夏瑾重说着,从袖中拿了一块已经微微泛黄的绣帕出来,手都在不停的抖着。

“这是你娘绣给我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视若珍宝,十几年一直带在身上不曾丢失……”

夏瑾重说着,眼眶通红,他急忙撇过头去,夏蝉却还是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

夏蝉轻叹一口气,“那当年的信哪里去了呢?难不成是凭空消失了么?”

夏蝉说着,抬头看着夏瑾重。

“我……”

夏瑾重想了想,道:“丫头,你放心,我定会查出当年的实情。”

他说着,就往外走,走出了一步,却又折回来,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从中拿了一个白玉扳指出来,递给她。

“这是我夏家的传家之宝,我一直在等,交给真正属于它的人。”

夏蝉一愣,“你有儿子不是么?”

“在我心里,只有我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

夏瑾重说着,低头看着夏蝉,忍不住弯了唇角。

他想伸手去摸摸夏蝉的头,可是伸出来,却又缩了回来。

“好,好……看到你现在出落的这样好,爹……哦……我也放心……”

夏瑾重说着,转身直接离开。

夏蝉摸着手里的扳指,看着夏瑾重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那扳指触手生温,光滑细腻,夏蝉虽然一言未发,可是她明确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里,很开心。

夏蝉伸手,拿着扳指抵在自己的心窝处,轻声道:“姑娘,开心吗?他没有忘记你,他爱着你,爱着娘,他是个好男人,你看,在这个世界上,你还在被深爱着。”

夏蝉说着,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回了马车上,杜星莹急忙探头道:“表妹,你没事儿吧?”

夏蝉笑着摇摇头。

上了后面的马车,玉自珩伸手拉了她一把,道:“谈的怎么样了?”

“喏……”夏蝉将夏瑾重给自己的扳指拿了出来,给玉自珩看。

玉自珩一愣,接过来拿着食指和大拇指转动着,笑道:“这个夏瑾重,倒是可以啊,这是夏家的传家之宝,在楚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凤血白玉指,你看这扳指中的一丝红色,相传是上古凤凰所咳之血,这扳指乃是冬暖夏凉,曾经有人想要买,出黄金万两,夏瑾重也不曾撒手啊。”

夏蝉轻笑,接了过来套在了拇指之上,看着它,忍不住微笑。

玉自珩侧脸看着夏蝉的笑颜,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小知了,你开心吗?”

夏蝉点点头,“开心,十三,我很开心。”

玉自珩轻笑。

“那就好,你能开心就好。”

玉自珩轻声的说着。

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了。

没一会儿,便到了酒楼,夏蝉跟几人一起下了马车,便往酒楼里走去。

正要进去,却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夏姐姐?”

夏蝉一转头,却瞧见了林宿。

“宿儿,你怎么来了?”

夏蝉一惊,急忙走过去。

林宿穿着轻便的青色长袍,头发用布巾包住,一张清秀的脸上隐约有了汗渍。

“夏姐姐,我是来给暖儿送吃的来了,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娘给她做了炒米糖,她喜欢吃呢,当时家里的糯米不好,这次我娘特地托人从江南买了些地道的糯米回来,做了炒米糖,让我连夜送来了。”

夏蝉惊讶,弯腰伸手摸摸林宿的脸,“好孩子,你怎么来的,怎么不说一声?这路上多危险啊?”

“没有,是夫子派人来京城买书呢,就捎着我来了,那大哥去买书了,还得在家里休息一天呢,我们后天再回家,本来大哥是想让我去他家里住的,我想还是算了,想来夏姐姐家里,顺便把东西给暖儿。”

林宿说着,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

夏蝉抿唇,又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少年,在门后忐忑的将一个精致的盒子交给自己,让自己转交给夏暖。

犹记得当时暖儿拿到项链的时候高兴的神色,和昨天那个侃侃而谈的暖儿,真的变了。

夏蝉叹口气,她虽然知道夏暖变了,可是她知道,一个人在转入一个更好的环境的时候,的确会被名利所诱惑,皇宫中的环境,与她之前生活的环境天差地别,夏暖如同一张白纸,她不懂得别的,她只想选择更好的。

夏蝉叹口气,希望林宿的真心能够打动夏暖,要不然……她一定会后悔的。

“夏姐姐,暖儿呢,今晚能出宫吗?”

林宿满怀期待的看着夏蝉。

“能,一会儿我让人去通报一下,让她晚上出来一趟,宿儿乖,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林宿笑着点点头。

梅丫想帮林宿提着布袋,可林宿却执拗道:“谢谢梅丫姐姐,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好。”

夏蝉看着他宝贝的样子,心中越发难受。

进了酒楼去,小二带着人要了一个包间,刚上楼,却正好看见了一群人走了出来。

都是一群年岁不大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五岁吧,三个女孩两个男孩,夏蝉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夏暖。

“姐姐?”

夏暖一愣,看着夏蝉喊了出来。

------题外话------

爹爹是个好的,你们放心吧~

佳人想说一下二妞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她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娃,她身上的血一半是葛氏,一半是夏耀祖,从一个农村环境转入皇宫之中,肯定会变,不仅是她,就算是一般人也会变,认识了更多的东西,开阔了眼界,人生观由此而转变,这是无可厚非的,大家担心她会变坏,会抛弃林宿,我只想说相信我,大家看了佳人这本书的一百多万字了,应该知道佳人没有写悲剧或者好人吃瘪,二妞这里,也希望大家能相信我。

四姐和皇上,中间的渊源很深,大家没有注意朝霞的话么,还有皇上最后的决定,佳人向来不喜欢虐哭人,只想你们读了我写的感情故事而感动而深刻,一本书不仅是男女主的感情,还有更多的感情,希望大家能相信我,群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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