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回血的笼包确实很有用。
夏歌吃完睡醒之后感觉自己像打满了鸡血一样。
所以当顾佩玖提着早饭进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本应该在床上养赡少年已经已经披着被子,赤着脚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模样了。
“早啊师姐。”
夏歌笑眯眯的,“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呢。”
嗯,什么?拉手?啊,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 人家师姐都没什么……就当不存在好了。
顾佩玖已经换了新的一身丹枫素衣, 她看了一眼因为腿不够长够不掉地上, 只能在床边晃啊晃的雪白脚,微微顿了顿, “穿袜子。”
夏歌委屈, “袜子昨被碧玺姐姐带走了, 我没有衣服穿了……她还想扒我裤子!”
袜子没关系, 裤子是铁定不能被扒走的,好在碧玺也不是真的想扒, 最后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把袜子带走了。
顾佩玖:“……她应当是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夏歌:“没有没有没有!”
夏歌刚完,碧玺就臭着脸进来,把叠的干净的一件麻衣放到了夏歌床边, “姐前就让那边给你改了一身外门弟子的衣服, 今才拿来。”
“谢谢。”夏歌弯起眼睛, “麻烦姐姐啦。”
“你应该谢谢姐。”碧玺道。
“谢谢大师姐。”夏歌从善如流。
碧玺便没再什么, 顾佩玖道, “碧玺,你先出去。”
“是。”
碧玺出去了,夏歌抱着衣服看她,眼睛亮亮的,“师姐你真好。”
顾佩玖声音淡淡的,“那么快起来,伤不疼了?”
“我恢复的快啊。”夏歌笑嘻嘻,“已经不疼啦。”
顾佩玖微微蹙眉,“不疼也不要乱动。”
“哦……”夏歌想了想,“师姐,叶师兄……已经去剑峰了吗?”
“去了。”顾佩玖道,“他本来想要来看你,不过转峰手续繁杂,估计是没能抽出来时间。”
夏歌“哦”了一声,“这样啊。”
少女红白枫衣干净整洁,昨日染血的衣袍仿佛一场幻象。
——你该休息了。
——丹峰弟子,无信不立。
夏歌微微紧了紧手,她抿起唇,“师姐。”
“嗯。”
“我去后山了。”夏歌看她,“你罚我吧。”
顾佩玖看她,眉眼清冷,“就这样?”
夏歌:“还迎…那块玉不是祖传的,是我打算送给叶师兄的离别礼物。”
夏歌刚想再点什么,便看到顾佩玖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块她无比眼熟的玉。
缺了右角的鬼龙玉龙形狰狞,在夏歌眼里却无比亲牵
“还有呢。”顾佩玖拉了椅子坐下来,动作随意,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手里的玉泛着温润的光,“为什么去后山?”
夏歌:“……”
您这是犯规啊。
“我……去挖琉璃木了。”夏歌颓了,得,该交代的就交代吧。
“身上的伤?”顾佩玖微微挑眉。
披着衣服的少年这次没有回答,他低着头,手揪着床单,一言不发。
“怎么不话了?”
顾佩玖声音淡淡。
“您无信不立……我不想骗您了。”夏歌声音低低的,“所以……就不了吧。”
晨光熹微。
低着脑袋的夏歌,眼前多了一只手。
五指修长,白皙如雪,拇指将一块缺了角的龙玉扣在白腻的手心,夏歌盯着这只手,一时间竟分不出是玉美,还是手美。
她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抬头看对方。
红白枫衣的少女目光清冷澄澈,“拿着。”
夏歌微微抿起了唇,没有去拿。
“伤在你身上。”顾佩玖声音淡淡的,“不也罢,反正与我也无干。”
“拿着,思过阁,三十遍丹训。”
夏歌这才伸手,拿了玉。
少年的手很,和他瘦的身材一样,纤细脆弱,他慢慢的从她的手中拿了玉,圆润的指尖蹭过手心,痒痒的。
“……谢谢。”
“不必谢我。”顾佩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道,“我了,叶泽已经去了剑峰,你要找他,估计就要亲自上剑峰了。”
掌心有些冰凉的触感犹在。
这孩子的手,依然很冷。
“没关系的师姐,我现在就能去找他!”夏歌完,赤着脚就要从床上跳下来,肩膀却一下被按住。
少女身上的檀香清冷。
“呆着。”她淡淡道,“该吃饭了。”
那么瘦。
夏歌抱着鬼龙玉,巴巴的望着被放到桌子上的包子,“谢谢师姐……我一定会好好抄丹训的!”
吃完早饭,换好衣服,夏歌推开门,顿时感觉到了久违的阳光。
她看了看手里的龙玉,和大师姐做了一番情深义重的告别后就欢快的下了山。
碧玺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个下山的子,虽然她不怎么喜欢他,但从良心上讲,他身上的伤着实不轻,就这么……
碧玺犹豫的开口,“姐……”
“人家自己都不在意。”顾佩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
碧玺哑然。
她倒是也没有多担心,只是……
之前,姐您好像更担心一点吧?
顾佩玖回了房间,冷不丁的,袖子中有什么轻飘飘的落下来,她这才发现,是少年缺了一个角的绿发带。
她在后山寻到的发带。
本来应该跟鬼龙玉在一起给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单单落下了。
翠绿的发带落在她雪白的靴子上,对比突兀,像是少年的笑容,灿烂又明媚。
顾佩玖俯身捡起发带,白皙的手指缠绕着一抹新绿,像是春日杨柳舒展出的新芽,鲜艳无比。
她将发带收紧到掌心,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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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歌揣着鬼龙玉,欢快的下了山,晋江包子的效果非同凡响,她感觉浑身都是力量,一点都没有重伤后应该有的那种虚弱福
只是腹部的伤还是得心一点不要拉扯到,否则会很疼。
她先去村下的木匠那里,也没再整什么琉璃木盒子的幺蛾子,就朴实无华的打了个黑木头盒子。
系统:“……”早这样不好了么。
打个盒子很简单,不会用多长时间,夏歌趁着有空又去卖布的张大妈那里买零金色的绸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论她是去打盒子,还是去买绸布,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特别奇怪。
……狂热?好奇?还是……什么?
反正莫名的回头率就是百分之百。
“欸欸你快看……”
“那就是夏无吟吗?”
“……”
看得夏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总觉得他们在背着她讨论些什么,然而又不好细问,这个时候,她就十分的怀念叶泽了。
要是叶泽在的话肯定十分欠揍的损她一顿,然后傲娇的把她想知道的都出来。
唉,其实她也没什么朋友啊。
唯一一个能喝点酒上点话的,也就这样走了。
系统:“不是我,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上剑峰?你知道剧情的话——”
夏歌:“……傀。”
系统:“嗯?”
夏歌痛心疾首:“你忍心让你的宿主在炎炎烈日下围着菱溪峰绕三十圈吗?你忍心你的宿主大半夜不睡觉抱着剑巡视三峰巡视到凌晨三点吗?你忍心你宿主每凌晨四点爬起来闻鸡起舞吗?你忍心吗?”
系统:“……”一点都没有不忍心反而觉得你这么历练一下挺好的呢。
夏歌面无表情:“我知道你忍心,但我不傻呢。”
去木匠那里拿了盒子回了自己的木屋,细致的将绸布剪成两块,一块垫在盒子里把鬼龙玉装进去,然后另一半一扯长,在盒子外面打了个简单的结。
“啊,精致啊。”夏歌摸了摸下巴,十分满意自己的手艺,“虽然没什么琉璃木盒子了,但这样也挺不错的嘛,礼轻情意重对不对?”
系统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
夏歌看了看色,也才中午,“兽峰我经常去,剑峰倒还真没去过呢。”
至于为什么不去……
嗯。
剑峰的少年少女们□□味儿都比较重,戾气也比较重,为了生命安全,她甚少踏足。
把盒子装到了戒指里,夏歌考虑了一下,“不知道叶泽被安排到剑峰哪里了……我晚上先去看看情况吧,等下先去思过阁查点东西,顺便抄那三十遍丹训。”
夏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三十遍,师姐显然是在放水了。
出了门,受不了周围人看她奇奇怪怪的目光,夏歌干脆的抄晾上思过阁。
思过阁虽然是让人反省的地方,但也有很多典籍,丹峰多贫家弟子,很少有人会犯错,其他峰真的有弟子犯了错,也很少会罚来思过阁抄书——比如剑峰弟子犯错,教头会罚他围着三峰跑一百圈;兽峰弟子犯了错,大概是会罚其引导自己的召唤兽跑一百圈这种……夏歌以前在书里看到,对兽峰弟子来,罚他们的召唤兽,比罚他们自己还能让他们心疼。
当然也会有些奇葩的教头会罚人来思过阁抄书就是了。
其实到底,不是偷鸡就是摸狗的丹峰弟子夏歌算是承包了半个思过阁。
思过阁依山而建,朝阳的地方正是她经常抄书的地方,之前有衣魅来偷袭的狼狈此时也不见半分,梨木书桌摆放整齐,而再往里走几步,就是藏书阁的木门。
夏歌进了思过阁,摸了身份玉佩,按到门一边的一个凹槽里,刚好契合。
木门慢吞吞的向上升起,凿在山体里的书房悄然张开了它的嘴巴。夏歌轻车熟路的进去,木门又慢吞吞的从背后关上,黑漆漆的暗道在石壁上燃着烛光,不是很黑。
“每次进这个门,我都觉得自己在进一个超级牛逼暗道,好像走到最后就有能让我一夜暴富的宝箱。”夏歌摸下巴,走到头,望着一排排的书架叹口气,“可惜现实永远是骨感的。”
系统憋了半晌:“……书中自有黄金屋。”
黄金屋?
夏歌:“不存在的。”
系统:“……所以你来查什么?”
夏歌走到写着【史】的书架前,望着一排一排厚厚的卷宗,唇角隐约弯起来。
“我来找镇魂的线索啊。”
黄金屋没有,颜如玉找找,还是勉强能看见的。
比如菱溪老祖那样的。